我,密教头子,在无限世界干大事! 第268章

作者:青散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摄像机,抬起眼睛看了流亡者一眼,幽幽地说道,“康妮觉得征服你比较有成就感,在各种方面上。”

“?”流亡者大惑,“征服我?我有什么好征服的,她是不是有病......嗯?”

反应过来年意图所致的流亡者面色大变,她眯起眼睛:“你说的不会是那方面的征服吧?”

年兴奋地一拍手,唯恐天下不乱般眉飞色舞:“那还用说!果然?”

“果然你个大头鬼啊!”流亡者气的咳嗽,“我还真的谢谢你没有把我绑起来送到她床上,然后躲在床底下偷拍剪辑成小电影!”

年眼神一闪,若有所思,流亡者见状以手扶额,直呼上当。

——完了,还给这个烂片导演有所启发了。

年凑过来,试探着问道:“要不......”

“对不起,做不到。”

流亡者干脆利落予以拒绝,同时快步起身离去。

与其和年这个烂片导演讨论这种没底线的事情,她宁可去和“有可能”觊觎自己身体的康妮·李对线,起码后者真的能给她好处而且流亡者自信不会掉坑里。

跟年在一起,容易被这个有超强行动力的家伙真的抓去拍电影。

门外康妮正在整理配枪,看见流亡者绷着脸的身影后露出促狭笑意。

流亡者黑着脸拿出信封在康妮眼前一晃:“我需要你好好给我解释这个东西。”

康妮举起手:“当然,当然,路上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的。”

这个可恨的女人伸手撩了撩头发。

防剿局并没有倾巢出动,另一位姓韦克菲尔德的督查坐镇本部大楼,这位悒悒不乐、表情冷淡,有着宽厚下巴的男性督查。性格似乎完全是康妮的反面,然则就算是高傲的康妮·李也向来不否认这位督查的能力。

“扎迦利·韦克菲尔德。”督查和流亡者握了握手,“我听说过你,以及你的父亲——”

他顿了顿:“非要说的话,我希望清算人全部都死干净......所以你可以相信夜勤局,至少是我领导下的夜勤局。”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韦克菲尔德督查便单手插兜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气氛略有些尴尬的现场。

防剿局的众人面面相觑,隐晦地将目光投向流亡者。

“不用管他。”康妮哼了一声,“我还是那句话,哪天我听见他死在下伦敦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我一点也不会伤心,只会感慨那是他应得的结局。”

防剿局两位领导者的争端由来已久,所以谁都没有敢在这个时候插嘴,而是静静等待着康妮发泄完。

只有流亡者若有所思地和年对视一眼,意识到了韦克菲尔德督查是在表态:在这场清算人之间的战争之中,他愿意站在流亡者这边......而算上本来就态度暧昧不清的康妮,防剿局,或者说伦敦夜勤局上层,居然全部都愿意为她大开方便之门。

一时间,流亡者的内心产生了一阵明悟:或许,她和她父亲的追逐和逃亡,就会在这座城市落下帷幕。

五分钟后,他们登上了前往下伦敦的地铁专车。

在地铁专车的车厢里,流亡者当着康妮的面打开了那份信封,抽出其中的信纸开始阅读。

“......阿喀琉斯(希腊神话中的英雄)有脚踝,巴尔德尔(北欧神话中的光明神)有槲寄生,每一种图拉古拉里(追随上校的投枪手)的毒药都有其弱点,一切药草都带有其毒性,这句话本身也意味着,一切毒药都有益处。”

“有关椿象,我得和你谈谈,这是一种微妙的产物。它总是和一种蘑菇孢子、另外一种毒药共同调制,前者只生长在接触战争古老力量的特定石头阴影下,后者在弧月的信徒中地位神圣,被冠以新月的名字,也就是透指毒素。”

“朱利安·科塞利说‘别从事物错误的地方下手’,这话着实不假。吃下这种药剂能让人更接近虚界,或是说别的什么,少数的人在吃下它后看见了纯白的门,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成为了徘徊在那条路上的亡者。但是我们还是相信它能够带来力量、缓解痛苦、规避死亡,因为科塞利曾是唯一一个藉此而活的。或者用学徒的话来说,长生。”

“但长生并非美事,无形之术的收益太小,风险太大。”

“我忘记了一些事,包括椿象的几种调制配方,据说最原始的秘方已经和图拉古拉里一起失落——但我要说的是,在半个世纪前,你的堂兄还接待过一位意大利象棋大师。他从他的祖国带来了一份蘑菇的菜谱,由巴托洛米奥·斯嘎皮发明的菜谱改编而来,其中有一个关于椿象的正确配方。”

“图拉古拉里从上校的造物中学习技艺,而上校尤其酷爱下棋。这是巧合吗?”

“蘑菇的孢子让我联想到另一位戴冠的皇帝,月亮又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呢?司辰们的交易中有这样的事物吗?有些事情不能深究。”

“忘却会曾经一度被图拉古拉里狩猎,我一直没能够确定这种药剂的成分,波辛德的霍克博尔德声称‘寒武纪真菌’是这种蘑菇孢子的正确名字,但他早就和忘却会分道扬镳,众所周知他向来热爱诽谤,此言不可全信。”

信纸的第一面到此为止,看上去似乎作者只是在论述一种“有可能”让人一步完成飞升的药剂,但流亡者从里面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图拉古拉里、朱利安·科塞利,以及波辛德的霍克博尔德。

尤其是最后一个,因为陷入昏迷的霍尔博尔德,正被年拘束着。

到时候可以详细盘问他。

流亡者不动声色地按耐住内心的兴奋,将写满字迹的信纸翻面。

接着第一句话就把她震惊了。

“狄福尔家族的血脉和拉维林的血脉一样久远,那时他们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疯狂,他们的血脉来自于至尊太阳,但现在却饱受裂分之苦。我们的血脉则源于安泰俄斯,是因为转轮仍在倒影中转动吗?”

“但我们无疑没有母亲。”

499 而我必将自由

流亡者觉得自己被无端辱骂了,但她没有证据。

因为这封信件的作者本人疑似所谓的“狄福尔家族”成员,要是这么算的话,他是连自己也一起骂进去了。

但流亡者还是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她按捺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拉维林的族人因‘拉维林病’和他们的红酒而著称(也许我真该在那时候和你喝上一杯,但最好不要),最后的拉维林族人在一个世纪前还在出没他们举办的宴会和沙龙,但那时他们的头骨已经发生了可怕的变形,他们的獠牙刺破嘴唇,并且畏惧光,当然我得和你说,辉光不是仁慈的,这就是为什么光明圣山的信徒们喜欢用弯刀来诠释他们的《可兰经》,他们的巴拉卡(颅内之光)总是异于常人。”

“我知道一种叫‘铜梨’的良药,它不仅仅能够治疗血友病,但它并不生长在我们这重历史里,也许永远都不会。树中牝马对我们所有人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也许我该叫她德墨忒尔,但这个名字总是被牝马和环杉滥用,我不想再提到第二遍了。”

“拉维林的族人们因他们的血系而癫狂,但我得说狄福尔家族也不差,至少我们每个人在生下来的时候都谋杀了我们的母亲,这总是因为大地之血的缘故吗?但我并不愿意将其称呼为天孽,安泰俄斯的血系怎么会随着转轮一同终结呢?难道风暴的皇帝不曾继承大轮的位置?难道大轮不是依旧在月亮的影子中转动吗?”

信件的背面文字写得极其密集,而且字迹相互勾连,隐约透露出作者在写就这份信件的时候激动不安的心绪。

“奋进会,我还得谈谈关于他们的事情,一直以来他们在英国和所谓的法定领域里和我们作对,没有尽头的争斗。我很想说我们的家系里流淌着纷争的血统,这大概是因为赫拉克勒斯扼死了安泰俄斯的缘故,但赫拉克勒斯向来尊敬他的强敌。这是一份赠礼,我得说。”

“关于狄福尔——我是说那个自我放逐的清算人领主,你还记得他吗?我忘了我大概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他,也许是二十年,或者是更久之前,但不会超过三十年,我们一向彼此保持距离。我听说他找了个巴拉卡异乎寻常的女人作情人,据说他是在安泰俄斯的神殿里找到了她,在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死因如我所想,难产。”

“没有一个狄福尔家族的产妇能够从产床上活着下来。”

“这只不过是又一次失败的实验,巴拉卡和大地之血并不息息相关,璨光者们大都抛弃肉体,但至少安泰俄斯的血又一次在分支中奔流了,我不会祝福那个女孩。这会显得我像个女巫,尽管我从来没到过富奇诺湖,但我在飞升后就确实会讲干涸之语了。”

“信纸快写不下了,在这里我最后要向你提问,作为我们四十年前对谈的结语:光明圣山和燧石的信仰依然在下伦敦流传,但是众所周知,下伦敦本身则是由铸炉一力造就,这是她默许的行径,尽管她的信徒们并不这么想。血总是浓于血,大地之血则更甚,是因为燧石曾为白日铸炉的导师吗?是因为光明圣山曾为太阳的女儿吗?”

“四十年前你就‘纷争’对我提问,现在轮到我用‘血’向你提问了,特里丰。”

“祝安好,你的,康丝坦丝·狄福尔。”

信纸的落款上敲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印鉴,很难辨别那究竟是什么图案,流亡者只感觉手里的这份信件重于千斤。

一时间她只觉得悲愤交加:比她得知自己的过去时,更加愤怒,更加悲痛。

愤怒在于自己的母亲居然只是个“实验”的牺牲品——她和自己的大敌之间真的有任何感情可言吗?还是说他欺骗了她,只为了让他的血脉得以延续?

悲痛在于大地之血的诅咒竟然绵延如此久远,就连自己的大敌也一度抗争,却最终屈从于欲望——这种抗争已经刻在了她的血脉深处,以至于她几乎能够感受到血管深处奔涌的悲怆。

流亡者突然想起在自己还称呼那个男人为“父亲”的时候,他带着自己读关于蒙古人的诗集,那个男人用坚冷的声音读着上面的字句。

“何处有那等有识之士?他深思熟虑地去洞察那幻化的天命,及那渺茫轮回的残忍和奸诈。迄至他发现,其和风不敌其热风,其所得不抵其所失;其酒力仅持续个把钟头,由此而起的头痛却是永久;其收获仅化作一阵风,其财产仅化作一场灾难。心啊,不要低吟,因为尘世仅仅只是幻影。灵魂啊,不要悲伤,因为凡间仅仅是虚无。”

现在她懂了,这其中满是对血脉不公的忿怒,和对天命的怨怼。

那个男人怎么会轻易接受这种命运?所以他逃离,背弃自己的名字,直到他以清算人的名字响彻整个欧洲,然后半是因为爱情半是因为欲望,重新坠入了天命的罗网里,这就是狄福尔家族世世代代的悲恸了。

就像是那个素未谋面的拉维林家族一样,他们因司辰的血系而荣耀,也因司辰的逝去而失落——狼曾经冠带太阳的冠冕,而后太阳流血致命,所以拉维林家族堕落为狼的异种,饱受裂分之苦。

而大地之血则因燧石的四分五裂而彼此分离,因转轮的转动而绵延不熄,只是需要牺牲一个女人而已。

而已。

这个名叫康丝坦丝·狄福尔的“女巫”或许也一度寻找过,能够解决这一病状的良药,她几乎就要成功了,最后却被告知这种名叫“铜梨”的药并不生长在这一重历史中,险恶的树中牝马对所有人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

流亡者将那张信纸对折,无声地笑了。

原来自己的大敌也曾经痛恨过自己的血脉,试图通过自我放逐来终结血脉的诅咒,但是阴错阳差却造就了清算人的名声。

现在她知道了大敌也曾不安痛苦过。

——但是这和自己要杀掉他有任何关系吗?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

“你没事吧?”康妮·李问道。

流亡者将信纸放进自己的衣兜里,贴身放好后,认真地看着康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必将自由。”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地铁到站了。

500 年

“我想唱歌。”

李林看着人来人往的地下广场,不禁有种高歌一曲的冲动。

“千万不要,算我求您。”魔术师回想起刚才巴扎巷外面的一通乱象,畏惧地咽了口唾沫,双手合十就差给李林磕一个了。

李林砸了咂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地下广场的尽头突然点亮一盏昏黄色灯光,于是嘈杂的地下广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人们纷纷从怀里摸出面具戴在脸上——更多的人原先脸上就戴着面具,然后按照顺序从小门鱼贯而入。

这个过程井然有序,就好像是去流水线上工一样迅速。

“糟了,我不知道还要戴面具。”目睹这一幕的魔术师下意识地慌了神,滴滴冷汗从脑门上渗出,“这么说来我们违背了‘律法’?”

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魔术师连第一印记都没有获得,对于无形之术和密传的了解也仅限于浅尝,加入的组织更不是什么大型教派......

“别慌。”李林抬手示意魔术师看好了,然后在魔术师惊恐的目光中抡起拳头,突然出拳将路过的两人接连砸倒。

李林吹着口哨把两个路人踢到路边,从他们脸上摘下面具。

左边的中年男性路人颧骨突出,皮肤苍白粗糙,头顶发际线极其危险;而随他一同前来的女性伴侣则要显得更加年轻,说不上美丽,但她白皙红润的皮肤和标致的五官,看上去让人有种想要把她一口吃掉的冲动。

目睹这一暴行的路人们不动声色地远离了李林,却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异议和打抱不平,他们漠然地从面具下投来一瞥后,便加快速度走进了拍卖行的小门里。

暴力、盗窃、欺骗,这本来就是下伦敦的“律法”之一。

李林把女式的面具丢给魔术师,自己则戴上那个男性路人的面具,这些面具并非奇物,但却是“律法”所规定的着装打扮。

他们迅速跟上其他人,走进昏黄的灯光中。

当魔术师的指尖触及昏黄灯光的一瞬间,一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内脏,他下意识地向身边伸出手,然而在触及李林手腕前,那种晕眩失重感就消失不见。

魔术师惊魂未定地摔在柔软的沙发上,狭小的包间内只听得见他急促的呼吸声。

短暂的几秒种后,他像是触电般从沙发上弹起,瞪大眼睛打量四周:李林不见了。

......

“我们要前往的目的地是奥利弗拉姆拍卖行,它是专门拍卖古玩、香水、标本、珍本......以及隐秘物品的拍卖行。”

康妮压低声音对流亡者说道,“同样他们还接受定向的寻物委托。”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流亡者希望得到更多关于狄福尔家族的信息,她可以代为接触。

戴着面具的流亡者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她不会主动把把柄递给康妮,她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可以托付内心的程度。

为了缓解有些僵硬的气氛,流亡者开口找了另一个话题:“所以防剿局到底要做什么?看起来你们并不像是要对奥利弗拉姆拍卖行动手。”

“正是如此。”康妮·李微微点头,“我们这一次只是为了突击抓捕,一个没有登记的非法组织罢了。”

没有登记的非法组织......流亡者不知道是先吐槽没有登记,还是先吐槽非法组织好。

“等等。”

康妮刚想说说关于这个非法组织的大致情况,突然看见了路边躺着的两个无辜路人,她快速走上前几步,从衣兜里拿出照片比对后,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哭笑不得的神色。

“文森特。”

康妮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下属过来把这两个被扒的精光的男女铐起来。

有些秃顶的文森特快步跑了过来,在看见两个赤条条的昏迷路人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看上去,他们像是遭到了火并。”文森特有些委婉地说道,“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他们都是没有登记在册的超凡者。这个男人来自马穆拉俱乐部,一个酷爱决斗和残酷仪式的军人团体,他们的据点位于慕尼黑——德国的慕尼黑。”

言下之意,这个来自于密教团体·马穆拉俱乐部的超凡者,很有可能是一位纳粹间谍。

这个被扒的赤条条的男性身体上全是累累的伤痕,有些伤痕像是荆棘的刺,顺着肌肉的纹理蔓延开去,有些伤痕已经结上了厚厚的疤,仅仅是注视着就能感受到雪和金属的气味。他的手臂要比正常男性稍长一些,手指的尖端更尖锐,像是随时都可以捅进他人喉咙的匕首一样。

这是一个追奉刃之道路的超凡者,而他已经将自己的身体磨砺成了武器。

这种人要么在搏斗中杀死对方,要么在战斗中被对方杀死,至于被毫无反抗之力地打入昏迷状态......这种情况少之又少,更何况他并非孤身一人前来。

康妮指了指这位男性超凡者身边的女人,眼神冷淡:“血杯教会——最近在东城区和平民区大肆作案的非法组织,她们以往主要对那些站街女动手,但现在却逐渐将目标放在了医院这边,因为一个大医院能够满足她们各方面的需求。”

“当然,血杯教会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是假名的组织,并不是她们的真实身份,她们只是一个更大组织的下属分支而已。至于这个大型组织,我想你也听说过她们的名字——姐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