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密教头子,在无限世界干大事! 第362章

作者:青散人

圣枪伦戈米尼亚德是星球之锚,用于锚定现世法则的楔子,而这柄枪同样具有神格,如果非要为其制定尊名的话,应当是【框定法则之神、固定星辰之神、确立文明之神】。

其次,摩根在观测到第五异闻带,将宇宙银河作为自己魔术回路的迦勒底a组队长,基尔什塔利亚后,得出了新的成果。

她无需锚定整个世界,仅仅需要锚定卡美洛城在宇宙中的位置便足够。

——因为到那时,漂流在宇宙中的卡美洛城,实际上已经可以被看做一颗“星星”了。

而异星的法则,与地球是并不相同的!

摩根不再是一座城市的神,她同样是来自异星的神,亦是介壳种之神,亦是妖精国的文明之神。

因为当所有这些指代词都只剩下她一个对象时,所昭示的真理便无可辩驳。

至此,三位一体的活魔术,现世登神的摩根,便向李林交上了属于自己的答卷。

而对此,李林满意地大笑。

他不闪不避地迎向了摩根功率全开的圣枪。

许久没有动静的墨绿色桌面上,属于摩根的卡牌碎裂后又重铸,露出下面闪烁着光辉的真容。

墨绿色桌面的四角被苍白雪色覆盖,左上角那盏萨图恩权能化作的灯火摇曳暗淡,唯有代表摩根的卡牌辉煌明亮。

六声连续不断的钟鸣声从远处而来,半透明的方框浮现,虚无的时钟转轮滴答作响。

【某人已至。】

【征兆已经足够明显——妖精国大地深处岩石痛楚的嘶鸣,环绕世界的风暴壁垒被撕裂,宇宙深处悄然而至的寒冬,一切迹象皆在告知,一位具名者已经出现。】

【一位受你认可的具名者已在眼前!】

首先是留着苍白长发,头戴王冠的女性,抽象的笔触勾勒出卡美洛御座上她形单影只的身影,在覆盖着面容的黑纱扬起时,她的身影一阵模糊,随后变幻出气象巍峨耸立的大城卡美洛,最后卡美洛和摩根的身影全部淡去,只剩下一根辉煌的金色高塔矗立在宇宙的背景中。

【具名者:“三位一体之神”摩根】

【性相:冬、启、刃】

【我们的敌人是妖精国的第一代救世主,乐园妖精摩根·勒·菲,她试图以巡礼的方式拯救妖精国。在屡遭背叛后,她选择以肃冷的寒冬昭示王权,以殉道者的形式化身君临妖精国的神。“乐园已然封闭,残留于世的乃是毁灭之梦——永世无法抵达的理想乡”。】

【她倾向于以严酷的王权蹂躏敌人,但对暴力和智慧的技巧也不陌生。】

【她擅长沉默的技艺,但也别小觑她作为救世主殉道时的可怖决心。】

【她曾是铸父最得意的弟子。但终究与铸父倒戈相向。她自忖走出了自己的道路,然而在尽头等待她的,是微笑的亚伯拉罕·李林。】

687 无想之剑

无形无质的噪音在宇宙中响起,但是它仅仅响彻在所有人的意识中,而非存在于现实。

如果这是一柄剑,那么一定是一把完全无法回避的剑。如果它是一道魔术,那么这道魔术一定无法用现有的任何属性去框定。因为它的本质是摩根的神性,是她在虚无中扩张的国土,只存在于意识中,也只能消弭在意识中。

作为旁观者,藤丸立香只能听见那单调轰鸣声,而作为圣枪的直接受击者,李林的眼前则开始出现恢弘的虚像,在仿若开天辟地的爆炸之后,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位身披黑色长袍,手持长枪,披坚执锐的女王。

如同每一个出现在他人脑海的映像一样,这位“摩根”与真正的摩根本人似是而非,却很难说出究竟有哪里不同。她的面容、身材、姿态、服饰,甚至持有在她手中的那把圣枪伦戈米尼亚德,都与真正的那位冬之女王摩根并无二致。

但细看之下,却又会觉得有些失真,如同迷雾。

——这里究竟是“李林”的意识内部,还是第七史骄阳熊熊燃烧的太阳核心?仅仅是一道投射而来的影子,也会能溯流而上到本身吗?梅林和奥伯龙毕竟不算是同一人,当奥伯龙被击溃后,是否能够保证梅林不会被波及?这些问题的答案无人知晓,或许只有李林本人,以及进入了李林思维河流底部的“摩根”,才能有所感知......

噪音依然不停,李林的思维中突然跳出了几个词语。

心神。

新神。

星神。

非神。

虚无之神。

文明之神。

三位一体之神。

锚定文明之神。

介壳种之神。

随后所有这些词语如同雪崩一般落下,它们像是焚烧殆尽的星河一般沿着李林固有的思维开始流淌,根据他的认知开始运行、扎根、发芽、生长,最后显露出埋藏在这些词汇下的另一个词汇。

——唯我之神·摩根。

摩根的形象在李林的心念之间愈发高大无边,而伴随着她的存在开始挤占李林本身的意识后,李林思维中除了摩根以外的一切都开始崩解、溃散、融解。

唯我之神。是这一道符合了大秘仪、高深密传、以及神代知识的大魔术名字。

其要点不在于“神”,而在于“我”。

换而言之,受术者的自我认知,将会促进这道魔术的威力,受术者认为自我应当怎样,那么这道魔术就会如何显现。

其中种种,唯有释放者和受术者两人可知。

并非是魔术,也不止是密传,甚至连最后算不算“神”也未可知。

这就是摩根在最后答卷上的作答:不断精研从妖精贤者得来的那些知识,力图完成大功业而飞升,放弃了妖精国、放弃了回归乐园、放弃了陈旧的一切魔术形式,摩根看上去已经完成了从长生种到具名者之间的飞跃,成为了神......可摩根最终放弃的,是“神”本身。

......

“这样一来,或许就能够跨越我和老师之间的无穷鸿沟,起码能够弥补一下生命层次的巨大差距......”摩根如此思忖。

有些真实的景象只有摩根自己能够看见——在噪音、烟尘和无数融毁的事物中,出现了一颗光点,那是一颗灿烂辉煌的恒星。

怎么会是一颗恒星?

摩根看见李林显现出奈落之虫的真身,那么他的自我理当是无穷坠落的虚界深渊,可深渊里面怎么会有辉煌灿烂的星星?

不,那不是一般的星星。

那是一颗玫瑰色的太阳。

仅仅只是接触,摩根的“自我”就在太阳炽热的光焰中焚毁殆尽,然而在她将要被完全烧尽的瞬间,太阳却恰到好处地收敛了炽热的光,令摩根得以残留些许自我——这份“自我”的量,大约较之一般的长生者更重,较之大多的具名者更轻。

在摩根失控之后,那颗光点在她眼前开始逐渐延伸,缓缓变长,形成一条玫瑰色的线。

还有噪音。

微弱的噪音响起,也不升高,也不减弱,就这样嗡鸣着发出单调的声响。无形无质的噪音在所有人的意识内部响彻,却并不真正存在于空气之中。

随后在摩根的视野中,突兀地出现了李林的形象,他穿着一身非黑非白的衣服,仿佛站在光流淌的渊面上。

随后他的形象与那条玫瑰色的线重合,在摩根的意识中不断放大、放大、放大。

那应该是一把剑。

虽然除了这个概念以外,它没有任何和剑有关的要素,可它依然在摩根的思绪中不断变大、超越了卡美洛城,超越了她记忆中的河流、山川、湖泊、海洋、大陆,甚至超越了整颗蔚蓝色的星球。

比星球还要巨大的剑还在变大,它跨越了地月系,超过了太阳系,很快便将银河系也一分为二,随后全宇宙的结构都在剑刃下崩坏坍圮,存在和不存在的事物都在这道玫瑰色的线下颤抖着化为废墟。

“阴”与“阳”的残片、“清”与“浊”的残骸,如同漩涡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在“黑”与“白”的照耀之下,“时”与“空”的结构动荡着形成一颗混沌的点......

最后,这些仅存在于摩根和李林二人思维中的世界坍缩,几个词语从摩根的意识深处浮出。

慧剑。

心剑。

真剑。

伪剑。

宇宙剑。

斩我剑。

真空剑。

妙有剑。

无想剑。

随后这些词语如同雪崩般落下、露出被这些词汇埋藏在最下方的一个词语。

那是用伐诃语写就的词汇。

——非想非非想之剑。

......

在藤丸立香见了鬼一般的注视中,摩根一声不吭地倒下,落在妖精贤者的掌心中,随后消失不见。

紧接着,那庞大的魔术影像,还有宛如纯青色火焰铸就的城市,也像是在铁匠火炉中焚毁的珍贵宝物一般变成满地熔融的残渣,消弭在向下的奈落深渊中。

藤丸立香怎么也没想到,摩根竟然输的这么容易,甚至看上去根本没有给李林造成半点影响。

而在她绝望的眼神中,是李林那只不断变大的手掌,以及他带着惬意微笑的感叹声:“看来这一次,是你失败了。”

奈落的潮水将藤丸立香的身躯和意识吞没,她整个人都在下坠,下坠、下坠,只有李林的声音还在她耳边断断续续地响起。

“想要救回自己的世界吗?”

“想要和自己的从者们重逢吗?”

“想要打倒我——这个最凶最恶的幕后黑手吗?”

回应李林戏谑微笑的,是那仿佛被恶鬼缠身的少女。

往日那能够发出清亮歌声的少女,此刻宛如呕吐出漆黑色的血液那样,用损毁的喉咙狰狞着嘶吼。

“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奥伯龙·伏提庚......我一定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688 FATE/70后

黑暗、潮湿、阴冷、抖动......

四周的空气像是沼泽一般粘稠,隐约传来腥臭和陈腐的气味,就像是发酵了三五年的陈年化粪池,时不时缓缓从污浊的水面下浮出一个气泡,气泡炸开时,肥腻的白色大蛆在粪海中自在伸展身躯,犹如浸泡在金汤肥牛底部的入味豆芽儿。

这里是什么地方?

感受到召唤的李林内心极其不悦,奥伯龙·伏提庚的面相已经隐去,怎么可能会有人能顺着这冥冥中的关系,再把自己召唤出来?

等等......貌似还真的有人可以。

尽管眼睛还未睁开,感官的视界也未能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但是当李林的心念升起时,四周八方便传来了有翼生物单调作呕的振翅声、丑陋虫豸在地面上爬行时的窸窸窣窣声、以及虫子啃食肉体时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压抑着的隐隐约约的痛苦喘息声。

在这一瞬间,李林认识到了,这是一间令人作呕的地穴虫室。

在这密闭而惨烈的空间中,正有人在举行一场仪式。

低沉的压抑着痛苦的咒文声正回荡在虫子们的嘶鸣中。

“......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者,吾乃集世间万恶之总成者。”

......

阴暗密闭的虫室里,沙哑而含糊不清的咒文正从主持仪式者的喉咙里挤出来,似乎仅仅是颂念咒文就已经抽空了他全部的力量,仿佛承受着无法估计的痛苦。

那是一个穿着运动装、带着兜帽的白发男人,他正像是那些虫子一样匍匐在散发着微光的魔术阵前,浑身的肌肉都似乎诞生了自己的意识,正在脱离他大脑掌控般痉挛抽搐。

男人兜帽之下的面容狰狞可怖,好似已经板结了的塑像那样,眼眶周围的血管迸裂开来,鲜血从眼球周围淌下。

身体内部的魔术回路正在逐一发出不堪重负的绝望惨叫,男人意识到就算是现在选择退缩,也已经无法挽回——降临仪式已经开始进行,他体内的魔术回路已然和冥冥中的伟大存在接驳,成为了仪式的一个部分,一颗无法拆除的零件!

更要命的是,男人体内的魔术回路并不正常。为了能够进行仪式,他主动植入了被称为“刻印虫”的使魔,这些活性化的虫子正游走在他的体内,作为魔术回路生效的同时,会带来百倍千倍的痛苦。

然而男人并未有任何的动摇,他的意志正如岩石一般坚定。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结果,为了今日,他早在一年之前就开始准备——

主动回到这堪称魔窟的间桐家,主动向着间桐家的当主,自己名义上的祖父申请要求参加圣杯之战,主动为自己植入刻印虫......哪怕自己的眼睛失明,半边身躯变成残疾,生命也只剩下了区区一个月。

不折不扣地说,这男人现在还能够直立行走,已经是奇迹了。

然而对此,男人却毫无悔意,他唯一祈求的便是希冀在夺得圣杯之前,能够再苟延残喘一些天日,莫要让那个无辜的孩子白白坠入到魔窟中。

“樱——”

痛楚潮汐涨落的空隙间,他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意志。

自己这条不值钱的性命实在是不值一提,可绝对,绝对不能让这被诅咒的命运轮转到小樱的身上。

“呵呵,雁夜,是时候了,念动施加了【狂化】的咒文吧。”

站在虫窟边缘,对他发号施令的,是一个身穿深色和服,身材枯瘦的老者。这老者拄着拐杖,眼眶深深凹陷下去,秃头上青筋毕露,可深邃的眼窝底部却盛发出摄人心魄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