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密教头子,在无限世界干大事! 第395章

作者:青散人

妖精贤者此刻不再用那纯白色如梦幻泡影的伪装,而是自在地舒展身躯,张开手臂。虽然只是背对着藤丸立香一行人,却给他们带来极大压迫感。

那是一种纯粹非人的恶意,如同林地中蠕动的虫豸人立而起,给人以一种无法忍受的惊悚。

那沉稳中带着傲然的声音,却像是海水一样继续在流淌。

“......世上唯一一个全知全视的先知贤者,自吞吃妖精国后,惊世智慧和无上力量便不断在我身上增长,使我实力之强,亦只有一个将英格兰重铸的梅林·安布罗修斯能与我相提并论......相提并论?哼,或许现在凭我的魔术造诣,早已把那梦魔远远超越了!”

妖精贤者缓缓转过身,他既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对来者宣战。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具足傲慢。

“而为了确保我永远拥有这无敌地位,我会不择手段地去做一切需要的事情。”

“除要对付所有不服我的人外,能把我之大功业帮到的东西,他们也要奉献给我,若有不从,即使她是我的弟子,我妖精贤者也不会放过。因为这就是我的领域,我的——准则。”

妖精贤者那张英俊中带着狂气的面容上,扬起一个邪异凛然的微笑,整座乐园之塔似乎一瞬间沉浸到了阴影中,苍白邪恶的月亮像是剪纸一般在云层中飘荡着,对地面上恍然无知的一切众生露出嘲讽的月光。

“也许一些人不把我认同。但当世上绝大多数的人或妖精都信任我;认为我是一个最崇高的妖精;最伟大的贤者时,我又怎会错?”

“不会。”

“就算亲手陷害自己的弟子,将她苦苦维持的妖精国毁灭,就算乘着梅林被其他冠位围攻,将他缔造的国度篡夺......只要愚蠢的妖精不知,及其他人不敢反叛及惧怕于我时,我还可以怎样的错?”

妖精贤者哈哈大笑。

“就算错,也只会是世人的错,蠢人的错,弱者的错。因为没有我的惊世智慧及伟大力量,他们仍只会活在当日被预言规定的世界里,自相残杀等待着乐园之子的到来。”

“所以,所有的人,所有的妖精!不想死,不愿意痛苦的就要爱我,效忠我,尊敬我,崇拜我!”

妖精贤者向前走出七步,抬起手指直指天空,身上黯色的大氅如同翅膀般振动,发出单调作呕的振翅声。

“欣赏我这妖精王。”

“誓死也要为我岛之意志。”

“我奈落之主,我蠕虫之王......”

“我、我、我——我妖精贤者奥伯龙·伏提庚呀! ”

恐怖的黑色空洞从张开双臂的妖精贤者身躯中显现出来,那是纯粹如同自然地貌发生改变,大气剧烈流动时发出的啸叫,却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恐怖的啸叫声中,妖精贤者轻蔑地转过了头,看向出现在赐福辉光中的众人身影,目光落在了有着琥珀色眉眼的神人,以及他背后的橙发少女身上。

“喔,我就能感受到,我们的命运是如此紧密相连。太阳神人法涅斯。”妖精贤者背着手,露出怪异的笑容,“不仅有你我,还有梅林那个冠位,归根结底我们就曾经有着更加紧密的关系,只是天意却要你我三人如此敌对。也正是天意,要梅林被数位冠位围攻,以至于他苦心孤诣创造的国度,要再度落到我的手里。”

“怎样了,法涅斯,是你要来像宿命中那样战我,还是要让你身后那个没用的小姑娘来送死了?!”

妖精贤者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而他就不是个好好说话的对手,归根结底,只要有可能,妖精贤者就会用一切手段去击杀他的敌人。

也正是在说话间,剧烈的地震突然从遥远的下方传来,令这座同温层堡垒陷入摇摇欲坠的态势中。

一瞬间,前来讨伐妖精贤者的救世小队便陷入难以自制的惊惶中——妖精贤者竟然能够动摇这座星之锚,并非将它从地上拔起,而是要将它摧毁。

而这,就是伟大之术中的蠕虫学之一,能够引发地震的恐怖学识。在面对高塔时,它更是有十足奇效。

好在当妖精贤者发动这份恐怖力量的瞬间,神人便从赐福的辉光中一跃而起,高举手中的石锤重重砸落。

他的身姿曼妙轻盈犹如舞蹈,但当石锤挥落的瞬间,恐怖的地震术却在一瞬间被镇压抹平,某种温和、笃定、古老的律法正从石锤上蔓延开来,将整座摇摇欲坠的星球之锚,重新锁定在地面上。

“好一个司辰学的太阳律法!”

妖精贤者仰起头,再度爆发出空洞而又凄厉的尖啸,如同虫豸嘶鸣,也像是巨龙嘶吼的鸣啸声一瞬间席卷了乐园之塔。

在一瞬间,时间似乎静滞了。

再下一刻,宏伟的云层从空中坠落下来,形成近乎垂直的灰黑色龙卷,无论是辉煌的穹顶,还是半透明的地面,都在这狂风中被吹散、消逝。同温层堡垒·乐园之塔的形体已经被垂直的灰黑色龙卷替代,众人的身躯正在不受控制的无休止下落。

这里是无光、无声、无边、无限坠落的恐怖世界,是一切事物死亡的最终去处,是无休止坠落的废弃孔......

死亡是向下的,而现在被吞没到此间的所有人正在失去高度,永远无休止的坠落下去。

因为这里是奈落。

这里就是寒冷的虚界。

749 最后一战

寒冷、不断下坠的虚界取代了乐园之塔。

在这里没有前后左右的方向区别,只有上下的差距。

在虚界里,下坠便意味着失去高度,昭示着不断接近死亡,但人总是能在虚界里更死一分的,所以尽管他们坠落的速度很快很快,但这个下坠的过程还会持续很久很久,近乎无限漫长。

当然在这片灰黯无光的世界里,依然有一些光明存在。

那些光来自于手持石锤的神人,他的身躯并不高大,但是温暖的光却从他的眉眼中盛放出来,在灰暗阴沉的虚界里就像是一道火炬,也像是一簇飘摇不定的赐福辉光。

没人知道他能够支撑多久,似乎他下一刻就会被这虚界本身吞没湮灭,可他高举石锤的身影却好似能够持续到永久。

太阳神人的声音回荡在众人的内心中:不要放弃,也不要畏惧!妖精贤者打开虚界,就证明他绝对没有胜过我,胜过我们的把握,因为他只有打开奈落虚界的权力,却无法在其中拥有主动权,看啊,他现在不也正随着我们下落吗?

就像是面对米莉森时那样,此时法涅斯的话同样一瞬间化作强心针,让感觉自己不断被同化的众人顿时精神振作。

而当她们看见同样不断随之坠落的妖精贤者时,内心更是涌现诸多正面情绪。

只是此刻当她们转头看向藤丸立香时,却发现少女御主依然手脚冰凉,脸上覆盖着一层黯淡的灰色。

她的瞳孔逐渐放大,里面有说不出的惊恐颜色。

似乎看见了此生最为恐惧的景象。

无论身边的从者用尽魔术,藤丸立香似乎就陷落在自己想象中的惊恐中不能自拔。

头顶此时,又传来妖精贤者恶意的笑声:“哈哈,你们还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希望她能够振奋起来带领你们取胜么?何其愚昧无知!”

妖精贤者同样也在坠落,但他的身躯要显得更加自在轻盈,背后黑色的巨大双翅拍打着,发出令人作呕的单调振翅声同时,维持着下降的速度。

他此刻尖锐大笑着,指出藤丸立香此刻的状态:“知道吗?她在以前就被我连着妖精国一起丢进了虚界奈落里,虽然不知道她如何逃出了奈落虚界,但重新来到这里,她自然会被相同的灾难攫住内心......压垮她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的心。人类啊,真是一种何其脆弱的可悲生物,你们要如何才能拯救自己的历史呢?你们甚至无法拯救你们自己!”

“看看你们吧!”妖精贤者一边和神人缠斗着,一边竟然还有余力嘲笑,斯卡哈的枪,还有库丘林的魔术都被他用一只手甩开。

“一群可悲的死人,人造人,还有执念不散的阴魂......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就凭这些你们也想拨乱反正,重新救回自己的世界吗?!”

伴随着妖精贤者的声音逐渐激烈,他身上的气势也在不断高涨,片刻后他酝酿出一记杀招,朝着下方的众人挥落。

“小心!”好在此刻,玛修及时举起了盾牌,但妖精贤者甩出的攻击落到盾牌表面时,却没有想象中的激烈。

斯卡哈一眼就看明白了这其中的要点:归根结底,是因为妖精贤者的攻击重点在于诱发惊恐和幻象,但当他们确立战斗的本心后,这种效果就微乎其微。更重要在于,此刻神人法涅斯承受了绝大多数的压力,他们只不过是被妖精贤者随手攻击的目标。

“举起盾牌,不要放下!只要你的内心还坚持着,你的盾牌就不会被击破。”

似乎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玛修的耳边回响,她几乎要喊出那个声音的名字,却始终想不起来那是谁。

但,这不重要。

她咬着牙,高举盾牌。

......

而此刻的藤丸立香,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在变成虚无,身躯仿佛在被虚界同化,意识更是向着下方不断飞速坠落。

她已经在不断地迫近死亡,双眼中些微的光亮已经变得极为黯淡,遥远和寒冷,就像是冰冷寒夜里墨玉灯盏发出的微光。

但是藤丸立香却感觉浑身都很轻松,似乎什么职责,什么命运指定,都已经距离她遥远了,当她真正抛下这些的时候,才感觉无比的畅快。

一切都和她无关了。

但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她的内心深处便升起烦躁的情绪。

——为什么我会感到烦躁?少女扪心自问,我不是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责任吗?不是应该已经享受自己的永恒安眠了吗?为什么这些情绪还能左右我?

这种情感越来越强烈,让藤丸立香终于无法忍受。

“这是因为你的内心还不服气。”一个声音在她的内心深处响起,那不是别人,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藤丸立香惊讶地低下头,竟然看见一个脸上满是愤怒和憎恨的自己。

那个满心怨憎,面容扭曲如恶鬼的“藤丸立香”抓着她的脚踝,在空中飘飘荡荡着,对她露出一个沾满漆黑血液的笑。

然而藤丸立香却不觉得惊恐,她异乎寻常地平静伸出手去,和那个满脸鲜血和仇恨的自己紧紧交握。

那一瞬间,所有被她抛弃、忘却的东西全都回来了。

不仅仅是仇恨、也不仅仅是愤怒......所有的情绪汇通在一起,如同一条河流般在藤丸立香的内心深处翻涌,托举着她不下落。

根本没有东西托举着她,是她自己不愿意坠落。

少女御主的思绪在心底流淌着,她并没有像是妖精贤者之前那样得意地发声,而是在内心默默自语。

“命运指定,人理选民,迦勒底魔术师,候补御主......这些就是我命格——救世之人曾拥有过的身份及地位。一些我不稀罕但却不能摆脱的宿命。”

“别人便叫我做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默念,目光环视四周的黑暗。

“我是一个年纪轻轻,就被烦恼和使命缠身的人。为能令泛人类史不被烧却、漂白而去手染鲜血,被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将那些异闻带和特异点都毁灭。”

“遵循于一个不该遵循的魔术协会,致使人理在烧却后被再度漂白,让无数从者和朋友在我眼前白白牺牲......失败这两个字,仿佛就和我的命运挂钩。”

“即使逐步得到了所谓的天赋,我还多次错失阻止大敌机会。”

“令到罗曼医生、达芬奇、基尔什塔利亚还有玛修他们前仆后继作出要命的付出,就为了给予我最后最后的战胜元素......徒留下一个所谓救世主的美誉。”

“罗曼医生说我修复人理是必须的天运,是怎样也避不了的命运......只是我偏不信命。即使一些预言实现,我仍说服自己,那些只属一种巧合。一些只要用斗志和决心更可以战胜的东西。我不会因为不幸,而故意去做相反的事情。什么天意、缘分、宿命及命运都好,我藤丸立香便只会做我本心告诉我怎做才是正确的东西。”

“若要我去战斗,我会战斗。若我需牺牲,我会牺牲。若我将救赎,我会去救赎。若我生命容许爱的存在,我便绝对会去爱。”

“不管别人怎样评论,不理未来自己能否保存真我,我藤丸立香只会做那正确的事。和那妖精贤者,战那正确的战!

心中的声音在不断流淌,藤丸立香的眼前仿佛看见了泛人类史的世界里,大家手拉着手,一同欢笑,一同流泪,一同迎接明天的景象。

那些画面,那些风景,那些曾遇过的人都在藤丸立香的眼前一幕幕闪过。

“为迦勒底的存续去战。为所有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和妖精去战。为罗曼医生的理想及报牺牲者们的仇去战。为我的从者们去战。为我的学妹去战。为泛人类史的一切,管他们明白与否的去战!”

藤丸立香骤然睁开眼睛,她的双眼里哪还有一丝一毫的迷茫?

金紫色的辉光在她的瞳孔深处点亮,像是熊熊燎燃的烈火。

她终于张口出声,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仿佛跨越了恩仇,从彼岸传来的高亢战吼。

——“今天,救世之人就要战她的最后一战!”

750 大敌接二连三

“最后一战?哈!大言不惭!”

妖精贤者大笑着挥动手臂,尖锐的左手利爪曲起手指,向着下方一指。

一瞬间,下方坠落的趋势便变快了无数倍,而莫德雷德更是无法自制地加快向下坠落,只是呼吸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莫德雷德!”

一直以来,一众从者虽然在下坠,但是他们坠落的速度却相差不多,只要克服了心中的恐惧,甚至能够在坠落的过程中组成反击的阵型,靠着玛修的盾牌作为依托,对上方的妖精贤者进行骚扰袭击。而确实就像是神人说的那样,妖精贤者将他们丢向虚界后,并没有做出更多的动作了。

可现在,莫德雷德单独加速向下坠落消失,却引发了大家内心最深处的噩梦。

那就是奥伯龙·伏提庚实际上对他们有着生杀予夺的权能,只不过他并不想就这么结束这一战,他只想用最残忍最恶意的手段,好好折磨、玩弄自己的目标。

这有极大可能!因为妖精贤者就是这样的邪恶呀。

好在此时神人那温和笃定的声音再度出现:“莫德雷德身上有我的赐福,我已经将她重新传送回到了外界。”

一瞬间,本已经变得恐怖绝望的气氛再度被化解。

“不知所谓。”妖精贤者冷冷回答,“那既然你要耗费自己的精力去救她们,便去救吧......只不过外界等待着她们的依然是死亡一途。”

“什么?!”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还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众从者就看见妖精贤者伸出手指向着他们连连点来。

一瞬间,向下坠落的加速度便攫住了众人的身心,他们分别以不同高速向着下方坠去,几次眨眼的时间里,便消失在各自视线中。

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苦苦支撑,一个是被刻意忽略过去的藤丸立香,另一个是高举人理盾牌的玛修,最后一个就是和妖精贤者缠斗的神人法涅斯。

但在众多从者消失的瞬间,神人的脸色却发生了变化。

“嘿,察觉到了吗?”妖精贤者的声音不加掩饰地传到他们的耳边,阴冷中带着嘲讽的意味,“你们要面对的敌人从来不止我一个,可别忘了,这座塔本来就是梅林·安布罗修斯的高塔。是我用虚界包裹住了他的塔,才让梅林难以从星之内海返回现世......”

“而现在,梅林和狮心王,也差不多该汇合了。”

......

出现在外侧的众人并没有脚踏实地。

外面的风景也不是乐园之塔的平台,而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和四面垂落的恐怖风暴,在天际的尽头,四道辉煌而高耸的高塔矗立着,直入云层的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