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马娘异闻录 第3章

第六章·白驹过隙

当北部玄驹和东城快驹站在赛道之上的时候，即使是东城快驹这个对赛跑一窍不通的少女身社畜心的家伙，也感觉到了属于赛马娘血脉的呼唤，明明对赛跑毫无兴趣，但是只要站在赛场上，她就有种自己应该跑起来的本能反应。

这就是赛马娘的血脉呼唤吗？东城快驹心想道，而北部玄驹此时也注意到了东城快驹在踏上赛场之后的气势就完全不一样了，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这仿佛旁若无人的压抑气势，就像是倾轧而来的乌云，她就是乌云之中白的耀眼的那一抹闪电。北部玄驹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她看到东城快驹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她体内的潜力。

明明自己说没有如何训练，却有着匀称的身材，修长却并不纤细的腿部肌肉，虽然慵懒的气息遮掩了她的锋芒，但是在走上赛场之后，那股慵懒的气息不翼而飞，甚至连空气都会被她的气势所压抑下去。

这怎么可能是弱者？

北部玄驹被这股气势刺激到了，原本打算只是小小的跑一次而已，但是在对方身上，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最大对手大鸣大放一般的压力。

“诶？不是说今天是大晴天吗？为什么天上突然多了那么多乌云……”东商变革整个人原本都躺在水床上，正在享受泳池，但是随着太阳被乌云遮蔽，她有些郁闷地抬起头。不知何时，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正在被乌云所笼罩，甚至还刮起了大风，风吹动东城快驹那略长的白发，从白发的间隙之中，北部玄驹注意到了她血红的双眸。

“预备——”虽然感觉天气有些不对劲，但是里见光钻依旧抬起手，准备开始测试。一共两千米的赛程，她倒是想要看看呗北部玄驹信誓旦旦保证肯定有才能的东城快驹的水平到底如何，于是她大声宣布了比赛的考试——

“跑！”

随着这一声宣告，一声惊雷猛然响起。宛若开始的号角，倾盆大雨忽然就这样席卷了整个赛场。刚刚起跑的东城快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能有如此轻快，双腿恰到好处地给予了气泡弹射一般的速度，仅仅只是一瞬间，她就【弹出】了闸门，在一开始——她就没打算给自己留下力气。

这不是她的选择，而是她的身体仿佛就在这么说——

“全力以赴……”

北部玄驹惊讶于自己居然会慢了东城快驹一步，但是已经晚了，东城快驹先一步跑出了闸门，也先一步占据了有利地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下那么大的雨，但是已经被激发出斗志的北部玄驹已经懒得再去思考了。

赛跑的对决本身就是对话的替代，这才是赛马娘应有的——

里见光钻撑起伞，看着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之中奔驰的两人，露出了有些担忧的神情。这场雨确实很大，直接让赛场的跑道都显得泥泞不堪，严重拖慢了北部玄驹的速度，湿软的土地浸泡了雨水之后，会让原本善于在前期就占据优势的北部玄驹难以提速。而不管不顾的东城快驹却先一步占据了前方。

好快——我原来能跑的那么快吗？

东城快驹惊讶于自己身躯的潜能，原来东城快驹并不只是忙着自闭，是有锻炼过这副身躯的。否则也不可能展现出如此的速度，而且这入闸之后展现出的本能，实在不像是生手应该有的水准。

东城快驹虽然自闭又社恐，但是却有着不错的天赋吗？

赛程迅速过半，毕竟只有两千米的赛程，对于北部玄驹和东城快驹来说还是比较短的，即使是保持着全速前进少女也没有感觉到疲劳，甚至越跑就越是热血上头，甚至冲击得她有些晕晕的。宛若沉睡的血脉复苏一般，东城快驹的理智简直就在断线的边缘。

“真的好厉害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北被除了大鸣大放的人之外压制的那么彻底。”里见光钻感叹道，而一旁的东商变革也带着雨伞回来观看比赛了。她原以为会是北部玄驹大幅度领先的，但是她却没有猜到会是这个情况。

“是下雨的原因吗？”

“小北她其实也不是很挑场地，虽然肯定有影响，但是这也应该是东城同学的实力才是。我和她当了那么久的舍友，居然没有发现她有着这种实力。”里见光钻也是第一次看到东城快驹全力奔跑的样子，怎么说呢……在东城快驹的奔跑方式上，她看到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尤其是气质上有着和平常巨大的差距，她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不敢和她人说话的东城快驹，就像是她改变之前的样子。这种奔跑，不可能是一朝一夕所能练就的。

即使是在过去，东城快驹一定也是经过相当严格的自我训练才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练习，才能锻炼出这千锤百炼的跑法，默默一人努力的她，从未得到过别人的应援，孤独地奔跑着。

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多多关注她呢？明明是一个那么优秀的孩子……却一直被所有人忽视，甚至连里见光钻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努力。她没有父母，没有老师的关注，更没有朋友，她宛若世界上最为孤独的一抹身影，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

“里见光钻……你在哭吗？”

“这只是下雨了而已。”里见光钻抹去眼角的水痕，她在内心为展现出这一才能的东城快驹默默地加油，过去她或许确实忽视了这个孩子。但是现在，她已经发现了这个孩子的才能，这种才能绝对不能被埋没。

——

“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下那么大的雨啊……”而此时，在远远的建筑内。有一个正在注视着这场比赛的赛马娘，原本她只是来这个里见家投资修建的训练场看一看的，毕竟在市中心建设的训练场，虽然现在还是私人制的，但是这个训练场的完善程度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里见家而服务的，日后会推出会员制度。

而会员制度自然会邀请一些知名赛马娘作为宣传，而有一个赛马娘无论如何都是绕不开的。毕竟这可是特雷森学院的学生会长，也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赛马娘之一，夺得荣耀七冠的传奇，几乎所有训练场的黑卡会员，真正的超级明星。

——鲁铎象征。

原本只是单纯的应酬，但是鲁铎象征却在这个地方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隔着玻璃，虽然看不清楚那在赛场上奔跑的赛马娘的面貌，但是对方奔跑的姿态，速度，以及在大雨倾盆之下还能维持住如此优秀的发挥，让她确定了——

这是一个有才能的，而且经过了严格训练的赛马娘。

“看样子是初中部吧，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发现好苗子。看起来特雷森学院会热闹一阵了啊。”鲁铎象征对身边一同被邀请来的小栗帽笑着说道，“怎么样？有看出什么厉害的地方吗？”

“很稳……”小栗帽也是这一次里见家邀请来的黑卡会员之一，作为宣传，这两位毫无疑问是必须邀请的。虽然原本她们也想试试赛场的，但是那之前里见光钻和北部玄驹是首先预约了，两人总不可能和小孩子抢赛场，所以就在这里打算看看后辈们奔跑的英姿。“在那么大雨的情况下能跑成这样，很厉害。”

小栗帽的夸赞非常朴素，但是确实准确。鲁铎象征也难以掩饰自己对这个赛马娘的赞许，一个有才能又努力的赛马娘是成为强大赛马娘的基础，虽然对方的运气可能有些差，她很期待对方在没有下雨的情况下的发挥情况。在下雨情况下能发挥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一般初中生赛马娘能相比的了。

“虽然北部玄驹也不错，不过她也算是大家族出来的——我到是很好奇和她一起跑的这个孩子到底是谁。”鲁铎象征摸着下巴，像是在盘算着什么，没办法，她确实是喜欢有才能的孩子，比赛结束了，她也要去看一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初中部有名气的赛马娘她基本都认识，但是这位白发的赛马娘是个例外。看起来哪怕是自己，也会有疏忽的时候才是。

回到赛场，东城快驹和北部玄驹已经接近终点的最后一个弯道了。北部玄驹一直落后东城快驹接近两个马身的差距，但是她也意识到了，虽然东城快驹在直线上的速度很夸张，但是在弯道上还是有些瑕疵的，没有占据好位置入弯的习惯。

这也没办法，只有这件事是不可能一个人训练出来的——东城快驹的肌肉记忆里根本没有和别人比赛过，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在抢夺入弯角度方面会有那么多博弈，于是在这个弯道之中，北部玄驹成功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来到原本东城快驹入弯的位置，抢夺了这个位置之后，东城快驹不得不选择绕远路，而这个小小的劣势，已经足以成为翻盘的关键了。

没错，东城快驹拥有才能，也有着足够的努力。但是她的孤僻让她对赛跑的认知过于狭隘，这不是看速度就能解决一切的项目，而是竞赛，是需要博弈的。独自一人的东城快驹无法适应这种博弈，不如说在意识到赛道上还有另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奔跑姿势已经开始变形了。

这前所未有的慌张影响到了东城快驹，心率莫名其妙提高了一个层次，这种恐惧感并非是来自于少女，而是来自于——另一个灵魂。东城快驹在害怕，在害怕赛道上的另一个存在，随着这种恐惧的蔓延，东城快驹不但速度大减，而且甚至失去了冲刺的勇气。

她的速度正在减慢——

“……不行啊……这个地方减速的话。可是又不像是失速了……”里见光钻的焦急无法影响到赛场上的两人，北部玄驹也不可能转头看东城快驹的情况。但是观看这场比赛的人都知道，东城快驹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不像是失速……”鲁铎象征皱起眉头，“也不像是对手干扰……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在害怕。”小栗帽小声说道，“她之前那旁若无人的奔跑姿势，可能并不是因为她的个性，而是她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对手存在。”

“害怕对手……”鲁铎象征到是没有想到过这种事情，毕竟她赛跑的时候只有对手害怕她，她可从未害怕过任何对手的。但是小栗帽却笃定地点头道，“她明显还有余力，但是因为被干扰了，她意识到了赛场上还有对手的存在，所以她就害怕到忘记自己的跑法了。”

“居然会有这种事情……”鲁铎象征捂着脑袋，“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了。”

——怎么办？

东城快驹从刚刚的热血上头状态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后了。刚刚控制身体的仿佛不是她一般，她也不得不感叹赛马娘的赛跑冲动是真的厉害，居然能让自己几乎失去意识的程度。这种东西简直就像是远野志贵的反转冲动一样夸张吧？

可惜自己不会十七分割，更不会七夜流暗杀术。

输了……她在内心说道。

没关系——反正自己也不打算走上赛跑这条路，输了就输了吧。而且输给北部玄驹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北部玄驹可是这一代的明星选手，属于未来可期的新星。输了也很正常，毕竟自己过去只是一个阴暗的自闭人而已。

没人会在乎的——

本来就没有人会在乎她的胜利，输掉也没有关系——

“加油！”

“……嗯？”东城快驹扭动脖颈，望向场外，看到了里见光钻丢掉了雨伞，双手作喇叭状，大声呼喊着。“东城快驹！加油！不要输！”

“……为什么要为我加油？”

东城快驹的内心不知为何，泛起了一丝暖流，居然真的有人期待她的胜利吗？明明已经输了……但是为什么……会这么不甘心呢？

算了，大概这也是赛马娘的反转冲动吧。那就顺应自己的本能就是了——

原本减速的东城快驹在出弯的一刻，在大外道这个位置，原本已经拉开了四个马身的差距，在北部玄驹不可能失速的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翻盘的局面——才对。

但是这次两千米的赛程的最后，有一段接近四百米的直线。四百米……只有四百米而已。

东城快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量蓄积，随即一口气爆发了出来。在出弯的一瞬间，在所有人都认为东城快驹输定了的瞬间，东城快驹的体内却迸发出了宛若炸弹一般的恐怖力道。从右脚踏在地面上的瞬间，她的速度再次飙升。

“……末脚？”鲁铎象征突然瞪大了双眼，“这个末脚……这是一个一直在领放的赛马娘能爆发出来的末脚吗？”

“……好快。”小栗帽的评价很简单，但是足以说明此时的东城快驹到底快到了什么地步。在赛道的末尾，是体力已经见底的状态下，但是东城快驹居然还保存了一个恐怖的末脚，这个末脚的速度瞬间将两人之间的差距拉进了。虽然只有四百米……仅仅只有四百米的直道而已！

宛若白色的闪电撞破雨幕，世界上有一句形容时间过得快的成语叫做白驹过隙——那么这一刻，这句成语有了另一个解释方式。

第七章·马娘汤

“小栗帽，你也看到了，你对那孩子的评价如何？”离开了里见家私人训练场的鲁铎象征饶有兴趣地询问一旁面无表情的小栗帽。她知道这不是代表小栗帽对那个赛马娘毫无兴趣，只是因为她一直都是这个表情而已。

“有很强的天赋，但是性格上有一定缺陷。”小栗帽认真地回答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种违和感，就像是她的身体里有两个人一样，在赛跑的时候，一开始她的跑法是非常无拘无束，宛若是独自一人的练习一样。但是在最后，她减速的时候，她似乎看了一眼场外，然后才爆发出了那种末脚。”

“你难得能说那么多话啊。”鲁铎象征也有些惊讶，“你对她很感兴趣吗？”

“单纯看实力上来说，我更欣赏她的对手。但是她的矛盾跑法，确实……”小栗帽点了点头，“不过说了那么多，我饿了——”

“……你刚刚不是刚刚吃过里见家提供的点心吗？”鲁铎象征沉默了一会，“算了，我请你吃一顿吧。不过附近的自助餐都把你拉黑了，所以麻烦你和我稍微走远一些吧。”

“我无所谓。”

“你一向是无所谓的。”

——

“输了……”东城快驹跑完之后就被里见光钻带进了休息室，脑袋上罩着一条毛巾，擦干了水分的她看起来反而有些可怜兮兮的。这个时候北黑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认真了，明明是为东城快驹做个小测试而已，稍微放点水也是没关系的。结果自己跑着跑着就认真起来了，结果就是现在的东城快驹再次自闭了。

“那个……对不起嘛，小东城。”北部玄驹此时小心地陪着笑脸，在东城快驹身边摇晃着尾巴，“那个，我请你吃炒面怎么样？和上次一家的那种。”

“我觉得有待商榷……”里见光钻叹了口气，“虽然小北你的零花钱不少，但是都月底了，你估计都花完了吧？”

“啊哈哈哈……确实是这样呢，但是小光应该还留着不少吧。下个月还你呗——”北部玄驹是个很标准的月光族，虽然家里的零花钱可以说是非常宽裕了。而且她只要稍微向老爹撒个娇就能讨来更多的小钱钱，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花钱的手。不是购买什么知名赛马娘的周边，就是花在一些她突然感兴趣，又在几分钟之内热度下降的事情上了。“拜托了啦~小光~”

“可以是可以——不过小北，你还记得你欠我多少钱了吗？”里见光钻在内心打了一会小算盘，露出了一副黑脸。“满打满算接近五十万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呢？”

“诶？有那么多吗？”北部玄驹愣住了，“不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吧？”

“前些日子还没那么多的，你前些天不是突然迷上了校园偶像吗？买了很多周边，所以向我借了不少钱还没还呢。而且你买钢琴的钱也是我垫付的啊。虽然你只花了一个晚上就玩腻了钢琴。”里见光钻叹息道，“小北啊，你这样花钱没有计划是绝对行不通的。”

“诶——————”北部玄驹知道自家的青梅竹马并不计较欠款的事情，她只是觉得北部玄驹的消费观有很大的问题。当然了，能被里见光钻认为消费观有问题，那确实是相当严重的问题了。毕竟现在在一旁围观的东城快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钢铁侠和蝙蝠侠互相丢钱的时候在地上捡钱的小蜘蛛。

“你们两个的消费观明明是半斤八两——”东城快驹小声吐槽道，“算了，输了就是输了。反正我也没想着去当赛马娘嘛，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天赋嘛。”

“……？”

“东城同学……你是否清醒？”

这次不只是北部玄驹了，连里见光钻都在吐槽了。“你在最后失速的情况下，在四百米内险些在直道上用单纯的末脚超越了四个马身……而且如果赛道稍微再长一些的话，你可能就赢了。”

“……所以这很厉害吗？最后不还是输了吗？”东城快驹挠了挠脑袋，“如果说我很厉害的话，北部玄驹同学不是更厉害了吗？而且这也都不是这个年龄段最强的，你们到底是有多卷。”

“……其实北部玄驹也是年级第二啊，第一的大鸣大放同学虽然真的很强啦……”一旁的东商变革也觉得东城快驹对北部玄驹的实力有一些小小的误解，“而且北部同学这次可真的没有放水啊，已经很厉害了。虽然最后输了，但是如果没有那减速，我觉得东城同学赢的几率很大。”

“我也是这个感觉。”北部玄驹也点了点头，“所以为什么会在弯道减速那么多？”

“……我也不太清楚。”对于这点，东城快驹也相当疑惑。“大概……大概就是意识到北部玄驹的瞬间，我就好像不会跑步了一样……那个……心脏跳的很快，气息也乱掉了。如果不是里见同学在加油的话，我肯定就放弃了……”

“会有这种情况吗……”北部玄驹摸了摸下巴，“小光你和我跑步的时候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哦——我只想着要怎么超越你。”里见光钻摇了摇头，“如果小北你有这种天赋的话，一直和你跑步的我肯定会发现的。所以问题出在东城同学身上哦。”

“下次让小光和东城同学跑跑看嘛，既然发现问题就要去解决嘛。”北部玄驹提议道，但是此时的东城快驹已经觉得很累了，于是举起双手。“我不行了……我感觉跑完半条命都没了，而且为什么会下雨啊，不是说今天是大晴天吗？”

“……我也不知道啊，而且似乎是阵雨，现在已经停了。”里见光钻也百思不得其解，“总感觉这场雨就怪怪的。”

“先别管那么多啦，你们两个不都湿透了吗？内衣都透出来了，先去洗澡换身衣服吧。”东商变革怕两人着凉，赶紧提议道。“等洗完澡在说，那些多余的事情。”

“内衣？”东城快驹低下头，发现自己的那身土里土气的内衣确实从白色的运动服下露出了明显的颜色和轮廓，顿时面色通红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可是，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我去一趟宿舍帮你拿吧……你平常穿的那种就可以了吗？”里见光钻提议道。

“那就平常的那种好了。”东城快驹点了点头，“对了，淋浴间在哪里？”

“你出门的左手边就是了，还有桑拿房哦。”北部玄驹也很了解这里的地形，介绍到。“反正机会难得，干脆一起洗澡吧？”

“……？”里见光钻还没出门的，直接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回头就是给小北腰间的软肉进行了一波三百六十度的扭转之刑罚。“不许对东城同学动手动脚，人家才刚刚走出自闭呢，你这只会把人家吓到而已！”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做的！痛痛痛！小光很痛啊！”北部玄驹脸色都青了，不过里见光钻依旧觉得不保险，于是嘱咐东商变革道。“小北你就不要和东城同学一起洗澡了，东商同学，麻烦你帮东城同学一下吧。比起小北这个色鬼，我更相信你一些。顺便帮我看着小北。”

“行，你放心的去吧。”东商变革竖起大拇指，里见光钻才满意的离去。

“呜呜，小光对我也太严苛了吧。”北部同学捂着腰间，脸色让东城快驹想起自己过去家里养的黑猫被嘎了蛋蛋之后脸上淡淡的忧伤，当初它还天天爬上高楼，一副人生已无希望，不如随风而下三千尺，反正摔不死的表情。此时北部玄驹脸上的表情和那只颇似奥地利美术生的猫咪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不是你劣迹斑斑——”东商变革拉着东城快驹起来，“我帮东城同学认路，北部同学你就自己一个人去淋浴吧。”

“怎么这样！明明是好不容易可以和东城同学一起洗澡的机会！是增进感情的时机！是摸摸抱抱举高高的最好时机啊！我明白了！我也一起去不就好了！东商同学我也想要抱抱。”北部玄驹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人渣发言，虽然看得出她并没有那么多污秽的想法，但是东城快驹依旧露出了警惕的眼神。

这世界还能不能行了，怎么连初中生都有搞女通讯录的迹象啊——

还是里见光钻大小姐好，多金善良还不搞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为里见光钻小姐加了一波分数的北部玄驹最终还是被东商变革拒绝了，像是一个失去了上色权的路人一样，灰溜溜地跑去淋浴间了。

东商变革则是拉着东城快驹来到了专门的洗浴区域，比起北部玄驹来说，东商变革看起来就正常不少了。虽然脑袋上戴着一个意义不明的法师帽，但是还是相当靠谱的指点着各个沐浴露，洗发露，护发素的位置。先冲个澡，然后去泡澡。大概是日本人的执念了，东城快驹原本只是想要冲个澡就结束的，但是那么点时间估计来不及让里见光钻把衣服带回来，于是她也选择了在冲完澡之后泡一会——

当她走进浴场的时候，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依旧被这个日式装修的澡堂子震惊了。“这地方连游泳都没问题了吧……这个面积。”

“确实呢——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东商变革突然出现在了东城快驹的身后，吓了她一跳，还好东商变革身上也裹了一条浴巾，没有赤着上身出现，否则东城快驹怕不是第一时间就要被吓到跳进浴池里了。

“那么害怕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北……”东商变革看到东城快驹的表情有些无语，“好了好了，先泡澡吧。虽然面积大了点，但是也并没有和其他澡堂子有什么区别啦，而且都是女孩子那么害羞干什么。”

“……这不是刚刚被北部玄驹小姐的那个表现……”

“对不起……那孩子其实没有恶意的。”东商变革认真地道歉道。“不过我也觉得东城同学很厉害就是了，而且也确实很可爱。”

“是吗？”东城快驹眨了眨眼，“我觉得东商同学也很……可爱的。”

“好了好了，再商业互吹就着凉了。”东商变革大概是因为和东城快驹本身不太熟的关系吧，毕竟两人的关系更类似于朋友的朋友这样的尴尬中介，如果是和北部玄驹在一起的话，现在东商变革估计已经开始和小北进行一个想贴，一个猛踹对方的局面了。

但是两个害羞的人在一起的话，东商变革就有种——必须要好好照顾这孩子的感觉。毕竟按照里见光钻的说法，对方刚刚走出自闭，估计还没真正适应现在的这个社会。比起她来说东商变革虽然有些小小的自傲，但是也不会真的伤害到对方，毕竟她本质上依旧是善良的马娘。“尽可以依靠我，放心好了。”

“真是可靠呢……东商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