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马娘异闻录 第40章

“其实……来Spica的话，我觉得训练员是会接受的……”北部玄驹试图安慰东城快驹，但是东城快驹也想清楚了。奈濑文乃说的没错，无论训练员是否愿意优待自己，在东京大学这个背景之下，或多或少训练员都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这对于其他赛马娘是否公平这件事，她一开始没有想过，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奈濑文乃确实在合适的时机让自己想明白了。

自己或许打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寻找队伍……

“小北，我没事。”东城快驹虽然有些难过，但是她知道这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东京大学不明白赛马娘内部的情况，初衷只是让自己获得足够的待遇而已。而奈濑文乃拒绝自己的理由就是无法提供这样的优待，东京大学和训练员都没错，只是不合适而已。“总之……总之我会加入偶像研究部的，不过大概只会是挂名。Vega的大家都很有趣的……”

“小东城……”北部玄驹看得出东城快驹的情绪低落，但是她又不像是里见光钻那样擅长安慰人，只能叹息着，“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这和小北没有什么关系啦……是我一开始没想清楚而已。”东城快驹连忙解释道，“而且仔细想想，我的性格也确实不适合加入队伍……那个……我今天有点累就先回去了。”

“诶！小东城！”北部玄驹还想拉住东城快驹，结果她这一次逃的比之前还要快，她只是抓了个空。这速度可一点都没有看出她累啊……北部玄驹望着东城快驹逃走的身影，内心莫名有了一种失落感，而这种失落感直到有人把她叫住才稍稍消散。

“北部玄驹。”

“嗯？这声音是？”北部玄驹转过头，却见到了自己的一生之敌。“大鸣大放？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不能在这里吗？这里是训练场啊。”大鸣大放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为什么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这里，失恋了？”

“……啊……”北部玄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就在训练场的边上呆了那么久，她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抱歉……我走神了。”

“算了……你这家伙估计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虽然我们不是朋友，但是我现在正好休息，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说怎么样？”大鸣大放叹了口气，指了指一旁的长椅，提议道。

“大鸣大放……”北部玄驹确实有很多话想说，又不好和小钻他们说，也许和大鸣大放这样的对手说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好，那我稍微抱怨一下吧……”北部玄驹点了点头，“麻烦你当一下我的树洞了。”

“谁要当你的树洞了，我只是暂时休息而已。”大鸣大放翻了个白眼，“我和你可不是朋友！”

“是是是。”北部玄驹笑了笑，“但是我觉得你是我的朋友就是了。”

第五十八章·约会

东城快驹像是逃走一样跑回了马娘庄，而还在客厅里玩游戏的黄金船甚至都没来得及打个招呼，就看到东城快驹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让她伸出的手尴尬地僵在了半空之中。

“这是咋了？小东城居然会无视掉我。”黄金船摸了摸下巴，认为事情并不单纯。而一旁正在无所事事地抓着自己尾巴捋的黄金巨匠接茬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平常太烦人了？”

“绝无这种可能！”黄金船笃定道，“小东城怎么可能会讨厌我嘛~”

“……”黄金巨匠无语地望着自信满满的黄金船，有了一种想要一脚踹在她那张随时颜艺的冲动。不过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方面是真打不过，一方面和黄金船一般计较的话会降低自己的水平。

“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黄金船猜测道，“今天不是去体验入部了吗？”

“你直接去问问呗……”黄金巨匠耳朵一抖，“小东城虽然闷葫芦了一些，但是应该不会隐瞒什么才对。”

“与其我去，匠，你去呗？”黄金船坏笑着说道，“你不是一直很关心东城快驹吗？”

“毕竟是朋友——”黄金巨匠挠了挠脸颊，有些不满地回应道。“小东城其实还挺敏感的，或许只是别人的无心之言都会伤到她。而且不擅长和别人交流，说实话，我也差不多。”

“你把口罩摘了可不是这个态度……”黄金船笑嘻嘻地说道，“好了好了，你去问问吧。如果真的有人欺负小东城的话，那我可不能放手不管。小东城可是我们黄金家族罩着的人。”

“……黄金家族……”黄金巨匠无语地吐槽道，“如果被旅程姐听到了，你肯定会被爆锤的。”

“梦旅姐来了我也这么说啊！”黄金船是出了名的记吃不记打，得意洋洋地说道，丝毫没有被旅程和梦旅爆锤的担忧。黄金巨匠偶尔也会感叹到底为什么两人明明是姐妹却完全是两个性子和体型，黄金家族的血脉到底是怎么计算的。“说起来我们也很久没回家了，要不要干脆邀请小东城去黄金家玩？”

“你认真的吗？我们家那气氛小东城受得了吗？”黄金巨匠一脸惊恐，“你这是想害小东城吧？”

“你别尬黑啊，我觉得旅程姐和梦旅姐都会很喜欢小东城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旅程姐其实最喜欢可爱的东西了。”黄金船强调道，“而且我觉得梦旅姐虽然暴躁，但是对小东城这样软的不像话的也发不出脾气来。我们黄金家虽然一性格上可能有点问题，但是从不恃强凌弱！”

“……所以你默认小东城是弱的那一方吗？”黄金巨匠吐槽道，“好了好了，我先去问问什么情况……”

这样和船扯皮也没有意义，黄金巨匠确实非常担心东城快驹的状态。实际上在东城快驹跑完出道战住院之后，东城快驹的状态就有些奇怪，一般出道战如此优异的成绩，不说直接宣布直击皋月赏挑战经典三冠，也会多跑几场OP或者GIII来确认状态。

像是小东城这样跑完出道战之后完全沉寂下来的真的是少数，很多人都在猜测东城快驹正在进行严格的训练。但是黄金巨匠知道这当然不是事实，实际上东城快驹除了例行的晨练之外，基本都窝在家里不出来的。

这偶尔也会让黄金巨匠担忧她是不是摔出心理阴影了，但是自己旁敲侧击地问也没问出问题来。她筹备了一下心情，然后走上了二楼，敲了敲门。

“小东城？你没事吧？”

“嗯？匠吗？”东城快驹回应的很快，巨匠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衣物翻动的声响看，然后是砰的一声，以及东城快驹压抑地很轻的吃痛声，最后东城快驹开门的时候，黄金巨匠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珠，瞬间就感觉到了事情大条了。

“谁欺负你了！？”黄金巨匠一开始还以为黄金船是在杞人忧天，她可不觉得有人会欺负东城快驹这样可爱又可怜的孩子。但是如果真的有这种屑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黄金巨匠出离的愤怒了！“我现在就把他扬了！”

“诶？没……没人欺负我啊……”东城快驹愣了愣，自己刚刚跑的太急了，小拇指撞到床脚了。众所周知，小指撞到东西之后带来的痛苦约等于踩到民用阔剑乐高，那是真的痛。东城快驹也缓了好久才跑过来开门的。“怎么了，匠？”

“……我只是看到你看起来好像有些不高兴。”黄金巨匠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关心，此时也有些窘迫地表达了自己的关心。“当然，如果只是我过于在意了，那就当我没说过吧。”

“……巨匠，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啊。”东城快驹在回到马娘庄的时候确实内心非常压抑，主要是被奈濑文乃小姐所说的事情给打击到了，虽然对方是实话实说，但是实话有些时候确实会伤人的……“我没事，只是之前被打击了一下，对方也没有恶意。准确来说，没有任何一边有错，只是对我而言有些尴尬而已。”

东城快驹简要地叙述了一下自己的困境，尤其是说道了东京大学明明是好意给自己注资却影响了自己入队，虽然也有不在意这点的训练员，比如Spica的训练员或者是Rigil的训练员，这两位已经成名已久，注资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但是这两个队伍——

一个是有自己最害怕的鲁铎象征会长，另一个则是有着曾经绑票自己的东海帝王，说实话……这两个队伍东城快驹都不想进。心理阴影怎么说心理阴影。只不过考虑到之后必然要选择队伍这件事的话，除非有其他的办法，否则就只能从这两个之中二选一了。

而且正好是一边是小钻的队伍，一边是小北的队伍——这就更纠结了。

黄金巨匠原本是来当树洞的，但是把自己代入进去之后，她忽然发现——她也选不出来。结果和东城快驹一起自闭了，等黄金船找上来的时候，这两人脑袋上都要长蘑菇了。她完全能理解东城快驹为什么会犹豫，两边都是很好的朋友的情况下，去哪一边都感觉是对另一边的背叛。

“你们纠结那么多干什么？说到底队伍不就是你开心在哪里就在哪里呗。你看本大爷就在Spica还没出名就在Spica待着了。”黄金船是不理解阴暗人的想法的，毕竟她一向是无所谓的。所谓我行我素，大概就是黄金船的行事风格了。

比起东城快驹和黄金巨匠这两个总是在纠结的人，她就潇洒多了。此时的她宛若人生导师一般指导两人道。

“做马娘啊，要潇洒一点——喜欢的朋友未必要一辈子在一起的。”黄金船行事，何须向她人解释。秉持着这样的性格，她才能成为特雷森学院之中著名的外星超马，“没必要纠结这种东西啦，你想去哪个队伍就去哪个队伍就行了。”

“如果真有那么容易的话，我也不必纠结那么久了。”东城快驹翻了个白眼，偶尔她也很羡慕黄金船的无拘无束，不过她的性格也不是一般马娘能模仿的就是了。不过听了黄金船的一番话，她心情确实比之前好得多了。“不过还是谢谢啦——明明只是我一个人的纠结，结果居然让你们都花时间来陪我。”

“没事，毕竟你可是整个特雷森学院里的最有趣的赛马娘之一了，我对于有趣的人一向是很有好感的。”黄金船拍了拍胸膛，“而且还是舍友，我们这不是很有缘嘛。”

“孽缘吧？”黄金巨匠吐槽道，“实在不行，小东城就来我们队伍吧。虽然我这边的训练员是个新人，但是他这个人虽然废了点，人品还是很不错的。”

“我记得匠的队伍……”东城快驹想了想，黄金巨匠加入的队伍好像是和东商变革一样的，叫做Arcturus吧？不知道为什么，整个特雷森学院的队伍都是以一等星命名的，大角星，Arcturus，是位于牧夫座的一等星，是夜空中亮度排名第四亮的星星，仅次于天狼星，老人星，南门二，等三颗星星——

不好——备考东大时候的知识莫名其妙涌上来了！东城快驹摇了摇头，把在记忆里的天文学概念丢了出去。

“嗯，我的训练员叫池田浅伊，虽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训练员，但是人品还挺好的。”黄金巨匠点了点头，虽然难掩她对训练员的嫌弃，不过按照东城快驹对黄金巨匠的了解，她真正讨厌的人是连嫌弃都不会嫌弃的。黄金巨匠其实是个傲娇的事实，哪怕是东城快驹再迟钝也差不多了解了。

从黄金船就看得出来了——如果黄金巨匠真的讨厌黄金船的话，是不可能还待在马娘庄的。这两人根本关系就很好。只不过说出真相的话匠的薄脸皮估计会生气，所以东城快驹权当蒙在鼓里。

“虽然很感谢匠你的邀请——”东城快驹叹了口气，“但是也许我不太适合加入队伍吧。”

东城快驹还是拒绝了黄金巨匠的好意，不过她也对Arcturus稍稍留了点心，毕竟是黄金巨匠和东商变革的队伍，以后估计也不会少接触。黄金船并没有在东城快驹的房间里待太久，很快就和匠一起离开了。

房间里仅仅留下了东城快驹一个人，以及她那刚好一个房间大小的忧愁。不知道是不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太顺遂了，自己好像确实是第一次严格意义上遇到困境。不过还好自己的身边总是有着愿意帮助自己的朋友在。

东城快驹拿起手机，原本想要和里见光钻打个电话，结果还没拨出，一个电话就这样打了进来。来电人显示的是北部玄驹。东城快驹犹豫了一阵，才接了电话。“喂？”

“小东城！你现在有空吗？！”

“啊……要说有没有空的话，算是有吧……”东城快驹想了想，自己提前结束了入部体验，确实非常有空。而在东城快驹答应之后，北部玄驹立马就兴高采烈地说道。“那——要和我出去约会吗？”

“……？”东城快驹愣了愣，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回了一句。“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小钻的电话不是这个啊。”

“没有啊，我就是想要邀请小东城约会啊。”而听筒的另一头，北部玄驹则是在大鸣大放的监督之下，认真地说出了这句话。“我有一些话，必须要和小东城你单独说清楚！拜托了！”

“……诶？”东城快驹有些慌乱了，约会，其实女孩子之间的约会很平常……个鬼啊，东城快驹想要说服自己，但是又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难不成北部玄驹喜欢的是自己？这是什么国际玩笑，自己的漫画里的天降子和大小姐只是因为漫画主旋律是恋爱才变成了那个情况的，要说其实小北喜欢的是自己——她是第一个不信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权衡了一下如今的情况。仔细思考了小北过去对自己的态度。非常严肃地询问道。

“小北，你是认真的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了！”北部玄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有些话，我实在是不能不说了！”

“……那好。”东城快驹咬了咬牙，身为朋友，自己不能忽视对方的心意。虽然内心纠结得想要逃走，但是她依旧答应了下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嗯……还没决定？不过”北部玄驹犹豫了一会，最终才犹豫着说道。“不过到时候会提前和你说的。”

“好。”东城快驹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好好听你说完的！”

她当然听得出对方是认真的，而对应这份认真，她也必须要做出足够明确的态度。只不过她内心还是认为北部玄驹和里见光钻才是天造地设的，自己……东城快驹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百般纠结之下，她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拒绝吧……

这些，就看小北她到底是什么心意了。

比起东城快驹的纠结，北部玄驹在挂断电话之后立马转头看向大鸣大放，“这样没问题吧？”

“我觉得彳亍”大鸣大放竖起了大拇指，“想要鼓励赛马娘的办法，除了带她去看比赛，还有什么吗？！”

“我也这么认为！”北部玄驹点了点头，一样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还是去看比赛呢！”

第五十九章·换衣马娘坠入约会

——怎么办！

东城快驹挂断电话之后慌乱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从前世到今生，自己就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是应对别人的告白了。上次收到疑似情书的时候就已经把她的毕生所学全部交代了，这一次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了。

总之，要先穿的稍微讲究一些吧——可是我只有一些旧衣服啊，大部分还是小钻送的。可是和小北出门穿小钻送的衣服是不是有点问题？东城快驹打开衣柜，却又犯了难，自己选的衣服都主要看便宜皮实耐用，而能穿得出去的衣服基本都是小钻送的。

她又不敢和小钻商量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

——我要和你的青梅竹马一起约会，对方还有可能和我告白？

这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混账！虽然小钻和自己的关系不至于把自己沉江了吧，但是估计也不会再理自己了。哪怕是为了小北考虑，也不能现在和小钻说，否则就是自断后路了。东城快驹挠着脑袋，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的大脑祭天来获得解决方案。

可惜她手上没有神奇海螺，也没有什么蓝白相间的多啦A梦帮忙，哪怕是想找快乐星球都没门路。当初霍格沃兹和数码世界都没选上自己，为什么小北就看上自己了呢。自己有什么地方吸引她的，我改还不行吗！

吐槽归吐槽，约会的时间就定在明天。东城快驹还是决定先把明天的时间先空出来，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她一向是认为必须要认真面对别人的心意的，不过她也不得不把队伍的事情抛在脑后了，虽然从一个慢性困境走进一个急性困境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至少她现在脑子里是真的一点选队伍的事情都没了。

某种意义上，北部玄驹和大鸣大放确实做到了让东城快驹不去思考这件事了——

就在少女纠结的时候，她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了。而这一次的来客则是刚刚下班的大震撼，从黄金船等人口中听到了东城快驹的烦恼之后，她决定也上来看看小东城的情况。毕竟她也自诩是最了解东城快驹的青梅竹马，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缺席。

在东城快驹开门之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内心因为两人能短暂独处的奇妙心情压抑了一小会，只是能独处就能让大震撼感觉到满足和喜悦的，大概只有东城快驹一个人了。偶尔她也会思考，如果当初自己留在了东城快驹身边，如果自己没有离开，如果他们两人就这样互相扶持走到现在的话。

或许，现在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会更为接近，她想要被东城快驹依赖，想要为东城快驹分享烦恼，想要把自己内心的百分之一的喜悦交换给东城快驹，毕竟只要让她开心，她就会产生百倍以上的喜悦感。

她回到老家的时候，曾经询问自己最亲近的长辈——到底什么才是喜欢一个人。

当时的长辈沉默了许久，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声说道。

“分别的时候念念不忘，在一起的时候满心欢喜，想到未来的时候满怀期待，待在现在的时候内心安定，回想过去的时候满足惬意。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话，那你就大概是喜欢上对方了。”

这位长辈的感情经历非常丰富，所以说出的话也颇具分量。大震撼将这句话记了许久，在再见到东城快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是那个在街道上把自己拉起来的活泼少女，是这个现在喜欢躲在人后小声说话的可怜孩子。

东城快驹变了吗？她的确变了很多。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是哪个东城快驹，她都无比喜欢。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喜欢之后眼前就多了一层滤镜吧。不过大震撼无所谓这件事就是了，她现在的目标就在留在东城快驹的身边，陪伴着她一直走下去罢了。

吱嘎——

房门敞开，东城快驹有些警惕地看了看门外没有其他的影子，然后才把大震撼拉进了房间。这个谨慎胆小的样子，不禁让大震撼都感觉有些好笑，只不过她很配合地跟着对方走进了房间，然后还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攻击性之后，她才看到东城快驹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有大震撼你一个人，我还以为马娘庄的大家都会趁机钻进来呢。”东城快驹小声说道，“大震撼就算了，如果那么多人一起过来安慰我的话，我反而会更害怕才是……”

“没有带其他人啦，小东城你在想什么呢。”大震撼笑眯眯地说道，她看了看敞开的衣柜和床铺上散落的一些衣物，其中不乏一些比较私密的内衣之类的，大震撼虽然有些在意，但是并没有多看的意思。“说起来，小东城你这是在？换衣服？”

“……是在选明天的衣服。”东城快驹小声回答道，“明天要和小北出门。”

“哦，是一起出去玩吗？那我也——”大震撼想了想，决定把明天的工作暂时推迟。反正拍双人封面的事情是周末才开始的，其他工作都是可以推迟的。

“不……不是和小北小钻一起出门。”东城快驹声音更小了，但是她认为大震撼是能说这些的人，所以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是……是和小北单独出门。那个……就常识来说，应该叫做单独约会。”

——咯啦……

大震撼的笑容僵硬了，仿佛有什么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到底是什么呢，这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她沉默了一会，闭上眼睛，整理思绪，最后抓住了东城快驹的手掌。“请务必说的清楚一些。”

“……大……大震撼，你看起来很吓人诶……”

“请务必说的清楚一些，否则会让人误会的。”大震撼眯着的眼睛睁开了，透露出一双没有温度的瞳孔，宛若毒舌一般，带着顶级掠食者特有的冷静和杀意。“请务必说的清楚一些——”

“……那个……其实也只是我的猜测啦。”东城快驹咽了口唾沫，在求生欲的指引之下将和北部玄驹打的电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是相当信任大震撼的，所以完全没有一丝隐瞒，如果是黄金船她大概连说都不敢说，但是大震撼既聪明，又冷静，而且更重要的是守口如瓶，更何况还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她对大震撼的信任大概仅次于里见光钻了。

而这一次没办法和里见光钻商量，她自然就把目标放在大震撼身上了。只不过她没想到大震撼的反应那么大。甚至让东城快驹开始怀疑和大震撼商量是不是正确的事情了。在听完东城快驹的叙述之后，大震撼反而比之前冷静了许多。

确实，北部玄驹的话语问题很大，但是奇妙的是，正是因为对方那么光明正大地说着这些事情，反而让大震撼开始怀疑对方的初衷不是这种东西了。毕竟如果真的打算告白的话，总是会有些害羞的，那么对方神经再大条也好，这也基本是不可能避开的。

所以——大概率是误会了吧？

大震撼点了点头，不过这样也好——这也代表着对方确实对东城快驹至少现在没有哪方面的感觉，那么自己也不需要如何插手才是。

“那小东城的想法是什么呢？假如对方告白的话？”大震撼决定还是先试探一波东城快驹的想法，其实其他人对东城快驹有想法这种事情很正常，毕竟东城快驹的颜值和能力都摆在那里，如果不是这张冰山脸，估计早就有人写情书了。

问题是东城快驹自己的想法，只要她没有想法，这些人顶多也只能成为朋友而已。而已经到达了朋友之上的这个等级的，估计只有里见光钻和自己了。所以自己暂时只需要警惕里见光钻打挚友牌。

“我……我吗？”东城快驹迷茫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大概……会拒绝吧？”

“哦……”大震撼松了口气，然后询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我配不上小北啊……”东城快驹小声说道，“她那么厉害，又是这个时代最厉害的赛马娘之一，对赛跑有着那么炽烈的热情。和我这种半吊子不一样，我光是想要幸福地活下去就满足了，而她已经开始追求梦想了，像是我这样的人……和小北还是不合适的。”

“……”大震撼原本是想要听着对方被拒绝的理由的，结果东城快驹说完之后，她反而有些心疼东城快驹了。她原本应该是和北部玄驹有着相同梦想的赛马娘才是，结果现在却说着自己是个半吊子，还一脸羡慕地说着北部玄驹的事情。

但是大震撼又不能去说些什么，毕竟她所经历的苦难，她完全能理解现在的东城快驹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甚至连追求梦想的勇气都几乎失去了。现在的她自称为半吊子，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外，小心翼翼地收拢着自己已经碎裂的幸福之瓶，将剩余的沙粒宛若珍宝一般搂在手掌之中，害怕被夺走的样子宛若一只受过伤的猫咪。

自己不能去触摸她的伤疤，却也无法改变她受过伤的事实。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在她的身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对方自己还在，她是不可能会离开东城快驹的。因为她曾经离开过，也因此失去了保护对方的机会。

那么再一次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大震撼怎么可能会再一次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