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马娘异闻录 第57章

作者:紫毛社畜

作为神鹰的妹妹,她从来都是以超越神鹰为目标来要求自己的,而她又崇拜东海帝王小姐,自然选择了神鹰没办法参加的经典三冠作为目标,只有成为三冠赛马娘,她才能自认超越了神鹰,也可以说是超越了东海帝王。

——虽然之前就输给了一次不挠真钢就是了。无败三冠还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也毫不影响身为这一时代原本公认最强赛马娘的大鸣大放的斗志,尤其是在东城快驹出现之后,她难得地感觉到了威胁,她一开始所承认的对手只有北部玄驹和不挠真钢而已。现在则是多了一个东城快驹,如果不是因为她早就定好了比赛流程的话,她肯定会参加本届若驹S的。

目标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战胜东城快驹,证明这个时代的名字名为大鸣大放。

不过没办法在这里和东城快驹决战和无所谓,反正最后她们都会来到三冠的舞台,而在皋月赏上,自己会证明自己的能力的。而现在,她就可以拭目以待东城快驹的表现了。

“小东城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僵硬啊……”里见光钻还是了解东城快驹的,虽然自从出场之火,东城快驹的表现如常,但是她依旧从一些细节方面感觉到了东城快驹的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证明她的猜想,随着东城快驹入闸,一如既往的——原本晴朗的前期开始变得阴云密布。

而早就知道东城快驹的特别之处的训练员和里见光钻等人早就准备好了雨伞,东城快驹一旦参加比赛,就有很高的概率下雨。不过平常训练却不会,这已经是某种奇妙的定律了。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些玄学还真是不得不信的。就和黄旭东的嘴,或者是局座的嘴一样,有些东西注定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果然啊……”东城快驹感觉到雨滴落在脸颊上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身体里的某个灵魂正在苏醒。只不过这次她好像比之前稍微清醒了一些,随着身体里一股热气从脚到头顶的升腾,她的耳边响起了——

嗯?

【东城快驹】确实稍稍苏醒了,但是因为这两个灵魂是一个身体,所以她立刻和东城快驹一样感受到了从小腹传来的奇妙感觉,不禁脑袋上弹出了一个问号。

——抱歉,开赛前没有找到厕所……

少女已经欲哭无泪了,虽然现在还能坚持,但是自己可是要在憋着的情况下跑完整个若驹S啊,这是什么酷刑吗?为什么一到比赛自己就会出点问题啊!这是什么三女神的诅咒吗?!

虽然开赛前喝那么多水是自己的问题吧,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关键时候在赛场里迷路啊。如果不是最后还运气好找到了来到赛场的通道的话,怕不是自己会史无前例因为迷路错过比赛的赛马娘了。

她不得不去思考,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三女神了。这已经不是运气差能解释的事情了吧?强忍着身体不适的东城快驹,似乎听到了耳边传来的一声叹息。连那个【东城快驹】都觉得无语了啊!这算不算是自己被自己鄙视了啊!

东城快驹深吸了一口气,但是现在的局面已经非常明显了。如果不想要在赛场上社死的话,就要在憋不住之前跑完比赛!这已经不是赢不赢的问题了,而是自己社不社死的问题了!哪怕是为了自己,东城快驹也必须要尽快解决这场比赛!

虽然东城快驹的心理反应如此的生草,但是在她人的眼中,东城快驹的眼眸从未如此坚定,浑身剩下散发出的压迫力也从未如此的恐怖,甚至于连同在闸门里的赛马娘们都感觉到了不安,宛若身旁被关在闸门里的不是赛马娘,而是某种不知名的凶兽一般,这斗志都快真的变成火焰燃烧起来了。

大概是为了回应东城快驹的斗志吧,这场本不在天气预报之中的大雨逐渐变得猛烈,连风也开始变得猛烈了起来,狂风吹起东城快驹的白色长发,随着大雨逐渐将赛场的嘈杂从她的耳朵之中赶走,她的心境从未如此的坚定,大概只有被逼到这种程度,她才会真正变成这个姿态吧。

哪怕是观众席上关注着她的那些前辈赛马娘们,也不禁被对方的斗志所震惊。尤其是鲁铎象征本人,理论上来说,赛马娘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孤例,但是那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对手的刺激激发出来的,而东城快驹这一场的对手——礼貌点说的话就暂不构成威胁。到底是什么让东城快驹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斗志呢?

她不理解,但是不妨碍她认为这样的斗志值得夸赞,无论如何这场比赛会因为东城快驹的爆发会变得精彩,这已经是决定事项了。让世界看一看你的獠牙吧,【银白色的贵公子】,不,东城快驹哟。

你本就应该展现出这样的压制力,你的实力,本来就应该向所有人展示而出——

同样在观众席之中的北部玄驹比起大鸣大放,或者是鲁铎象征都更要了解东城快驹,而她现在的感觉就是,东城快驹仿佛是一个高压锅一般,或者说一枚定时炸弹,她正在忍耐着什么,而这股力量将会在闸门打开的一瞬间,直接爆发开来。

这样的有压力让她都不禁有些怀疑,如果是自己在赛场上,自己还能像是过去一样压小东城一头吗?

或者说,现在的东城快驹,真的还真是经典年水准的实力吗?

是风,是闪电?是火焰?

对于和东城快驹的对手来说,在闸门洞开的瞬间,她们还没意识到的瞬间,东城快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闸门之中,光是一个出闸,东城快驹就领先了所有人三个马身!暴雨丝毫没有压制住她的步伐,她像是一辆开组了马力的高铁一般,直接撞碎了雨幕,一瞬间,甚至人们都看到了她的身上被冲击击碎的水滴组成的水雾——这画面让很多人都联想到了超音速战斗机突破音障的瞬间。

当然,东城快驹远远没有那么快,但是也足以制造出这样的错觉了。她的战术有且只有一个,【大逃】。

而且——是绝命大逃。

一点体力都不打算给自己留下来,如果不这样的话,她自然不可能在开头就爆发出这样的速度。她要做的就是领放,领放到所有人都追不上的地步。她有这个可能性,毕竟她的数据,或者说是纸面实力,其实已经到达了大部分同届赛马娘都觉得离谱的程度了。

她是与其说是天才,不如说是作弊者。简直就和当初看到桐人单挑BOSS的玩家一般,人们不自觉地将【封弊者】这个称呼给予桐人,而对于东城快驹来说,大概就是【纯粹的强大】吧。

没有一丝花招,没有战术,没有博弈,更没有在马群之中的隐忍,从一开始就是全力全开,以速度击溃一切的理念。这是简单的,也是困难的,这个战术纯粹而又有效,有一种一力破十会的美。

人们会下意识地崇拜强者——而此时,她们眼中的东城快驹,或许不能以强者来形容。

她甚至还在不断提速,她简直是在测试自己能达到什么样的极限一般,一开始三个马身的差距,甚至还在逐渐拉大,为了拍摄全景,摄像机已经放到最大了,但是差距还是在不断拉大。

一开始,观众席还在欢呼,但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开始变得沉默了。因为最前方的东城快驹的身后,空无一人,过大的差距让她的耳朵之中甚至只有风声和雨声,没有任何考验掺杂进来的杂音,某种意义上——她在这一秒钟内,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到底是……领域吗?”东海帝王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才刚刚出道啊,怎么可能会有领域这种东西?”

“……不,这不是……这至少不是我所熟悉的领域。而且非常眼熟……”鲁铎象征否定了东城快驹的猜想,她不知道东城快驹身上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逼迫她无限将自己推向极限,但是她确实触摸到了那扇门扉。比同届赛马娘都要快,都要准确地触摸到了——

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东城快驹可能就是奇迹的代名词。

雨水模糊了视线,但是身体已经到达了这个速度之后,接下来的行动已经完全由本能接手了。她宛若化身为一道闪电,一束光,一颗子弹,此时连观众席的大鸣大放都已经沉默了,她已经比之前还要强了,但是即使是这样,东城快驹似乎依旧在自己之上。

这样的打击让她的自尊摇摇欲坠,她咬紧了牙齿,眼眸却无法离开这个在雨幕之中孤独前行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想到的一句话却是……

“她看起来好寂寞……”如果连自己都无法触及到她的话……

她第一次,浮现出了这种感情。不是因为骄傲,更不是因为敌意,而是单纯的意识到了。本世代目前为止没有人能比她更快而感觉到恐惧。

这场比赛……没有任何悬念,东城快驹虽然在最后确实慢下来了,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无法让已经被拉出太多马身的后方有什么机会,最终她冲过终点线的时候,依旧是一个醒目的大差。

十一马身……整整十一马身……

这是一个恐怖的成绩,甚至让一开始看到这个结果的解说员都哑口无言的成绩。那个身影,在最前方的身影,却没有因此而回头哪怕一瞬间,她甚至都没有停下来……诶?

解说员看着东城快驹的身影从冲过线之后原本应该慢慢减速下来的,但是东城快驹却没有减速,而是直接一个转角,直接离场了。这个举动让解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许久都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啊……东城快驹选手可能跑的太过入迷了……那个……总之让我们恭喜东城快驹小姐的精彩表现,这个历史级的表现吧。”

第二十二章·自闭的东城快驹

十一个马身是什么概念,在如今已经算是卷中卷的赛马娘中央比赛,或者说是闪光锦标赛之中,能达到两三个马身以上的领先,就已经算是被认为是强悍了。而十个马身以上的数据,是不会具体显示的——而是被称呼为【大差】。

基本本赛之中出现大差,就代表着该赛马娘已经完全在这场比赛里和其他赛马娘不是一个段位的了。在中央赛马娘这种平均质量明显高于地方赛马娘比赛的地方是极其稀有的,不如说一年内都很难出现哪怕一次。而今年,东城快驹却打破了这个记录。

出道战七个马身,若驹S十一个马身,东城快驹两场比赛就缔造了总十八个马身的记录。而这个记录大概率短时间内没人能碰,哪怕是当初被寄予厚望的东海帝王,以及这个时代被认为是最强赛马娘的大鸣大放也差得很远。这已经不是一个强就能形容的事情了,当初人们还在争论到底是东城快驹还是大鸣大放更强,现在这个争论似乎也变得毫无意义。

一瞬间,东城快驹再一次火出圈——只不过这次火出圈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实力,而不是之前出道战一样进行平胸滑行的尴尬生草场景。

但是火归火,所有人还是怀抱一个疑惑——东城快驹为什么在赛后直接失踪了,甚至请了假几天没上学。记者在马娘庄门口围追堵截,愣是没有抓到东城快驹的一点点马脚,哪怕是询问东城快驹的训练员,她也只能给予无可奉告的答案。

那冲出终点线之后消失在赛场的身影,让许多人都陷入了疑惑。有些人猜测这可能是某种为了讽刺某些现象的行为艺术,也有人猜测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冲线了,也有人猜测东城快驹当时是为了躲雨,毕竟当时雨下得很大。

不过东城快驹再一次拒绝了胜者舞台的邀约,这点到并没有出乎人们的预料。出道战的时候东城快驹快驹是被抬出去的,自然没办法参加,而这次东城快驹是直接开润的。所以也有人猜测她实际上是为了躲开胜者舞台。

胜者舞台这种东西嘛,实际上并没有必须要参加的强制性要求,但是大部分赛马娘都不会拒绝上台表演。毕竟赛马娘除了赛跑之外,基本都能歌善舞,哪怕是不擅长唱歌,也至少擅长跳舞。这种东西就和赛跑一样是刻进DNA里的。

可能东城快驹就是稀有的不擅长跳舞唱歌的赛马娘吧?

毕竟文能问鼎东大,武能两战十一马身。这成就已经非常吸引眼球了,哪怕是不擅长唱歌跳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不过东城快驹越是神秘,所有人的讨论就越是激烈,很快就已经热闹到了特雷森学院。而看到这些林林总总措辞不一诉求却意外一致的信件,鲁铎象征也不得不开始考虑要给东城快驹培训一下歌舞方面的事情了。

逃一次两次就算了,胜者舞台确实没有强制要求参加。但是哪怕是不擅长,你也好歹假唱吧……也不是没有不擅长唱歌的赛马娘假唱的情况,虽然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在练好之后就真唱了。

而且接下来东城快驹的赛程无疑就是皋月赏,日本德比,菊花赏这经典三冠了。难不成经典三冠的胜者舞台也全咕了?那可就不是一般的事故了,哪怕是再怎么宠溺东城快驹的鲁铎象征此时也不能再护着这孩子了。

也正是因此,她把自己信任的学生会成员,以及东城快驹的相关者拉在一起开了个会。

而之前的那些,就是鲁铎象征自己收集的关于东城快驹的一些如今的情况——以及该怎么让东城快驹尽快从自闭之中走出来,或者是让东城快驹不要咕掉三冠的胜者舞台。至少不能一次两次全逃掉。如果三冠舞台上还是少个冠军那URA的脸往哪里放啊?鲁铎象征双手交错在胸前,扫视一眼圆桌旁坐着的众位马娘。

“在座各位,想来知道我召集大家的原因是什么。”她语气沉重,“东城快驹,她的确是我们特雷森学院的骄傲,也是我们重点培养的赛马娘,她的实力无可挑剔,性格也很好,不会和其他人产生冲突,周边销售额也相当可观。”

“那她有什么问题呢?”此时,樱花星王举手询问道,“那小东城不是很好吗?”

“对,她很好。”鲁铎象征点了点头,“东城快驹的优秀,诸位都有目共睹。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一件事。东城快驹已经连续两次逃掉胜者舞台了,这对于一个优秀赛马娘来说,是绝对不能倡导的!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我反对!东城快驹既然有这样的实力,胜者舞台不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吧!”此时救崽心切的樱花星王拍案而起,“我们特雷森学院也没有强迫赛马娘参与胜者舞台的规定吧!而且第一次也不是逃走!而是受伤了而已!”

“星王小姐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鲁铎象征伸出手示意樱花星王先冷静一些。“没错,第一次东城快驹小姐是受伤才没有参与,所以当时我们并没有引起重视。但是这一次呢?这一次这是明目张胆的逃演!这决不可姑息!”

“我同意,赛马娘比赛之后的胜者舞台是传统!祖宗之法不可变!”此时气槽也适时举手同意鲁铎象征的观点,语气冷静地说道。“胜者舞台是赛马娘为了感谢粉丝的演出,是购买入场券和网络观看的观众应有的权利,哪怕是东城快驹,也不应该有拒绝的权利才是!”

面对气槽这一番言论,整个圆桌边上的赛马娘们都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毕竟从古至今,只有在胜者舞台丢人的,可没有完全不上胜者舞台的——这个先例可不好开啊。万一大家都不上胜者舞台了,那不是尴尬了。

“首先,我们应该先了解东城快驹为什么拒绝上胜者舞台吧?”这个时候丸善斯基举手发言道,“只要解决了东城快驹不喜欢,或者是拒绝上胜者舞台的理由,那不就好了?”

“问题就在这里,现在东城快驹她请了一星期的假,也不来上学,按照星王小姐的说法她也不出来吃饭,就闷在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虽然一星期假倒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总得有个理由的吧?”鲁铎象征疑惑道,“明明赢了十一个马身,却自闭了是怎么回事。自闭不该是她啊——”

你说被甩了十一个马身之后,东城快驹的对手自闭了倒是不意外,但是东城快驹为什么会自闭啊。东城快驹的性格虽然不算是很开朗,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星王小姐,你有什么头绪吗?”

“小东城那天回来的时候满头都是雨水,直接冲进浴室去洗澡了,然后就进房间再也没出来了。饭菜还是我送进去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樱花星王给出了第一道证言,在樱花星王的视角来看——

东城快驹满头雨水跑进马娘庄,甚至都没有说我回来了,登登登地就跑上二楼洗澡了,在玄关还落了满地的雨水。樱花星王觉得奇怪,还去敲门问了问情况,她还以为东城快驹输得很惨还是怎么了,还想要安慰呢。

结果——不但没输,而且还是大胜利呢……说实话她也不太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好,那星王小姐既然没有线索的话,其他人呢?东城快驹的训练员小姐,在这场比赛前有发生什么事情吗?”鲁铎象征看向一旁被要求到会的牧之原远子,询问道。

“我也没有什么线索,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我在比赛前带着东京大学的教授也就是小东城的导师去和小东城见了一面,我一直在一边看着,对话没什么问题,基本都是鼓励东城快驹不要怕输,尽力而为的事情。”牧之原远子摇了摇头,“至于东城快驹在赛后,我也没见到她。我在休息室看到了她换下的衣服,她本人好像直接冒着雨逃走了。”

“……东城快驹的导师啊,那一位也不可能对东城快驹有什么坏心思啊。”鲁铎象征摸了摸下巴,她当然知道东城快驹的导师其实是东京大学的校长这件事,而且她和那位也是多年的友谊了,当然也了解不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于是她也排除了这个可能性。“那还有人打算发表证词吗?”

在场的所有赛马娘都陷入了沉思,如果是比赛失败,掉心情什么的当然还好理解,这种情况基本带出去玩几次,或者是吃顿好吃的就解决了(比如小栗帽)。但是像是这种赢了反而掉心情的,反而很稀奇,也正是因为稀奇,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有没有可能……小东城她是觉得自己赢太过了?”樱花星王猜测道,“她是个温柔的孩子,或许是在发现自己赢的过头了之后,感觉对不起其他的赛马娘?”

“……小东城不太可能会这样,只要已经决定上了赛场,她应该就明白输赢是世间常事了。她也绝对没有那么脆弱。”此时牧之原远子反倒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她如果一开始,或许真的会因为这种事情难过,但是东城快驹是有成长的,她已经成长了不只一点点了。我可以保证。”

“……这样谈论也没有结果……”此时黄金旅程叹了口气,“既然东城快驹现在就在家里直接把她拉出来问就是最好的办法吧?你们在这里日急夜急,能急出东城否?依我所见,现在就提刀上洛,把东城快驹从房间里拽出来就行了。你们纠结个啥?”

“这也未免……”樱花星王感觉有些过于直接了,“不会让小东城受伤吗?”

“她又不是什么瓷娃娃。”和樱花星王那种温柔的妈妈性格不一样的是,黄金旅程虽然很有家长的气势。也是家里的长女,但是她却一贯是放养主义的。奉行的一向是活着就行的散养模式。所以现在黄金家族的赛马娘都非常有个性,也算是黄金旅程一手造成的。

但是还别说,黄金家族出现奇才的几率也非常高,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自由了,所以虽然黄金家的赛马娘们实力很强,却总有问题儿童的情况。

“可是东城快驹的内心是很脆弱了!你这样的行为完全是矫枉过正了!”樱花星王拍桌而起,满心都是母性的她和黄金旅程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育儿方针上吵起来了。

“异议!!!”此时早就听得不耐烦的牧之原远子猛然拍桌而起,在两人的争吵之中掺入了一些新的色彩。“你们两个,一个是过于溺爱,一个是过于自由主义了!根本不能当做提议来看!”

身为东城快驹的训练员,她虽然是被卷进来的,但是她也是最有资格决定该怎么对东城快驹不上胜者舞台采不采取行动的人。当即她把自己的训练员证书拍在了桌面上,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如果这件事都解决不了的话!我还当什么训练员!”

“咳咳,都冷静点。”鲁铎象征咳嗽了两声,让原本就被牧之原远子震慑住了两人终于坐了下来,“牧之原小姐说的没错,说到底这也是她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只能在旁帮助,如果牧之原小姐作出决定的话,我们自然也是支持的。那么,这件事,暂且就交给牧之原小姐吧,毕竟她才是东城快驹的训练员嘛。”

东城快驹并不知道在特雷森学院的大家因为自己都差点打起来了,她只是在画画,在发泄式的画画,将自己所有的羞耻,所有的心情,全部诉诸画笔。暂时沉入了艺术的海洋,暂且忘记了自己在比赛上出现的那些尴尬事情。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啊!东城快驹报复性地画画确实暂时缓解了她的心情,但是一旦她闲下来,她总是忍不住以头抢地。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憋着冲刺的赛马娘,但是她绝对是第一个因为憋得太难受所以才破纪录的赛马娘。这种事情她拿什么和小钻,小北,以及训练员她们说啊?她现在就害怕有人问她一句为什么那天跑的那么快了。

不只是她感觉羞耻,连那天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的【东城快驹】都在赛后狠狠的吐槽了一下少女的情况,赛前找不到厕所,活生生让一场原本应该是挺正常的比赛实际上变成了一场某种意义上让人难以言喻的比赛。

“……要不然……还是退役吧。”东城快驹停下了画笔,“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的话,我还不如去死。可是我继续跑下去肯定会被问那件事的……网上都那么火了。不可能掩盖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东城快驹抱着枕头在床上来回滚动,良久才软绵绵地啪叽一声裹着被子摔在了床下,虽然不痛,但是两行清泪还是顺着重力向下冲了出来,她小声嘟囔着。

“我死了算了……”

第二十三章·约定和草莓大福 9/10

东城快驹想要逃避现实的打算并没有真正变成现实,不如说她也没期待过能躲多久,当她看到牧之原小姐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她躲避着自家训练员的目光,说实话,她在等一场臭骂,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的错,只顾着自己羞耻,完全忘记了赛后还有胜者舞台这回事。被骂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但是牧之原远子看着一脸顺从,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东城快驹,她哪怕是有火气估计也被瞬间浇灭了,她伸出手,摸了摸东城快驹的脑袋,柔声说道。“好了,你愿意出来见我已经很让我惊喜了,我不会骂你的。你放心好了。”

“……那个……对不起……”东城快驹用屁股想都知道作为自己的训练员,在自己逃避的时候承受了多少压力了。自己甚至都没有参加领奖,奖杯还是训练员代领的。自己这种行为不被全网骂已经不错了。牧之原小姐能这样和自己说话是她的温柔,自己不能不知好歹。“给你添麻烦了。”

“我是你的训练员,你不给我添麻烦谁给我添麻烦?”牧之原远子只觉得好笑,“这是我分内的事情,别说你只是翘了颁奖和胜者舞台,哪怕是你翘了比赛我会帮你擦屁股的,虽然这次我也不觉得你是故意的就是了。”

“……要说是不是故意的……”东城快驹视线开始闪躲了,“我不太想说理由……可以吗?”

“……连我都不能告诉吗?”牧之原远子叹了口气,看着东城快驹的时候她总是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总感觉自己对东城快驹其实比想象中要宽容的多,自己虽然吐槽樱花星王过于溺爱了,但是自己好像也没差多少,别说是骂了,自己连重话也舍不得说。“好,我尊重你的选择,只不过你不能一直这样躲下去了,明天去上学吧。里见光钻和北部玄驹还有大震撼她们也很担心你的,我原谅你之前的逃避行为,事实上我没有看出你的情况也是我的失误,但是在那之后,我可不允许你再犯了。”

“我知道了……”东城快驹低着头保证道,“绝对不会再一个人躲着了……”

“那就好,啊对了,不请我进去吗?我总不至于连你的房间都进不去吧?”牧之原远子提了提手里的购物袋,示意道。“就当是让我做客吧,我也挺好奇你房间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能比你想象中无聊单调一些。”东城快驹有些不安道,“也不是不欢迎,不过请让我稍微收拾一下,我一个人的时候会有点乱。”

“好,我等你。”牧之原远子点了点头,而东城快驹立刻退进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随后门口就传来了完全不像是收拾房间的动静,如果东城快驹没说是收拾房间的话,牧之原远子估计里面打了一场二战一般了,当各种声音在几分钟之后消失之后,东城快驹这才气喘吁吁地打开大门。“请……请进。”

“哦……”牧之原远子在东城快驹的招呼下走进了房间,房间内窗帘紧紧地闭锁着外界照进来的阳光,房间里就一个书桌,一个衣柜,一张单人床,以及书桌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和手绘板,干净的吓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久居的宿舍。不过让牧之原远子有些在意的是衣柜上贴着的封条,这种封条看起来可不像是一般少女房间应该有的东西。

“……随便坐就好了。”东城快驹拿来了一个坐垫,房间里估计是没有第二个坐垫了,所以东城快驹是鸭子坐在地摊上的,她显然有些紧张,虽然北部玄驹,大震撼,里见光钻,乃至是黄金巨匠也会偶尔进自己房间,但是那基本都是直接闯进来的,东城快驹甚至都来不及稍稍修饰一下。

这次就不一样了,东城快驹决心要给训练员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行。看到训练员坐下之后,她开动了自己的小脑筋,许久之后才一拍手,“对……对!我忘记给训练员倒水了!等一等!”

东城快驹连忙起身,穿着睡衣就这样哒哒哒地跑下楼了。牧之原远子都没拦住,不过东城快驹居家的时候往往都是穿着睡衣的,而且还是非常可爱的熊猫睡衣,说起来不只是睡衣,挂在床头的还有一个熊猫的眼罩,看得出东城快驹非常喜欢熊猫——甚至杯子都是黑白熊猫配色的。

东城快驹虽然是一个纯宅人,但是房间里却意外的很干净。或许是之前那几分钟的清理时间已经足够用了吧,至少在牧之原远子这个不怎么擅长家务的人来看,这个房间比起自己的房间好得多了。

要是自己的房间的话,不花一整天的时间去整理肯定是不可能出现这么干净的画面的,她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看得出,东城快驹的生活态度其实是非常端正的,至少不像是自己一样糟糕,床铺有好好叠好,各个东西都有专门的柜门别类,整个房间称得上有序。

不过最吸引牧之原的当然是放在笔记本电脑前的手绘板了,她还不知道东城快驹居然也喜欢画画?不过现在的笔记本电脑是合起来的,她也不知道东城快驹她自己待着的时候在干什么,她也不好去打开,毕竟这也是东城快驹的隐私。

“久——久等了!”东城快驹光着脚登登登地跑上了楼梯,手里则是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着一个咖啡壶,以及两个杯子。“这个咖啡是茶座小姐送给我的,我虽然不太懂,但是加了炼奶之后很好喝……请,请用。”

将托盘放在两人之间,东城快驹很是殷勤地给牧之原远子倒上咖啡,然后拿出砂糖和炼乳,有些不知所措地询问道。“那个……是加糖还是加奶?”

“嗯……加奶吧。”牧之原其实对咖啡没什么研究,她唯一经常喝的咖啡是楼下便利售货机里卖的雀巢罐装咖啡而已,对她而言咖啡本质上就是个提神用的饮料,并没有什么高要求,所以她随口说道。“没必要那么紧张的,我只是想和你多聊聊而已。”

“我……我知道,但是我不怎么知道该怎么接待别人……”东城快驹有些局促地回答道,加完炼奶之后,她的手指就像是黏在一起一样,一边说话还一边偷看牧之原远子的反应,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其他人来我房间都很自来熟,仔细想想我确实没有正经接待过别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