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独
比企谷不由想到了无人岛考试。
难怪当时问一之濑也是全出勤无迟到时候，一之濑会满脸僵硬，原来是因为请过半年假吗。
不过。
偷东西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至少也要看偷窃的价值才能决定。
大多数年轻人多少都经常做过一两件坏事。
要是在KTV顺打火机也算偷东西的话，那感觉世界上大半人都是犯罪者。
“偷的东西很贵吗？”
“严格来说应该是，没偷到吧...”
“嗯？”
比企谷彻底是懵了。
没偷到，还能算犯罪，那世界上百分百的人恐怕都要被抓进牢里。
“好像有点不对。”
一之濑露出有些为难的笑容：
“我家是单亲家庭，我跟妈妈还有小我两岁的妹妹一起生活，虽然家庭不富裕，但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幸。”
“妈妈一边养育两个小孩一边工作，一直都很辛苦，所以我从小就觉得自己国中毕业后就要出去工作。”
“因为上高中也得花大钱，所以我很想工作帮忙妈妈支撑小我27两岁的妹妹，但妈妈却反对了这件事。”
“就像我希望妹妹幸福一样，妈妈也会希望两个女儿都能同样地幸福吧。”
一之濑将自己的过去全盘托出。
不好意思。
他家是双职工家庭，除了衣食无忧外每个月还有零花钱，还有余力让两人上补习班。
因此不是很能理解。
但只要知道一之濑很困难就行，即便如此困难，一之濑还是成长的善良，想必家庭的确很幸福。
“当然我知道了就算没钱，只要成绩好的话也可以利用学费全免生制度，所以就拼命读书，进步到全校第一名。”
“可是，国三的夏天，妈妈却因为勉强自己而病倒了。”
嗯。
比企谷也不是很清楚养育两个小孩，到底要花多少钱，但肯定很费钱。
病倒也情有可原。
因此，比企谷也老实的闭嘴默默听着。
“那时，妹妹的生日就快到了，她从来没像我跟妈妈要求过任何生日礼物，明明还是国一生，明明可以更向我们撒娇。”
“她却一直不断地忍耐，不买想要的衣服，不跟朋友出游，一直在忍耐。”
“可是这样的妹妹，第一次有了想要买的东西，就是去年流行过的发夹，那是妹妹最喜欢的身上戴的东西。”
“我觉得妈妈一定是为了那支发夹才勉强值班。”
“那个...”
比企谷着实有些听不懂了：“那支发夹要这么贵吗？”
虽然知道一之濑家很难，但难到一枚发夹都买不起着实有些无法想像。
“嗯，通常要花一万圆以上。”
“哦。”
比企谷承认自己见识浅薄了。
好贵。
一枚发夹一万多，这也太贵了。
要是小町敢选这么贵的发夹，比企谷家，嗯，估计会竭尽全力也要买吧。
能理解了。
“我现在依然记得。”
一之濑偷偷观察着比企谷的表情，神色暗淡道：
“我现在依然记得，妈妈在病床上哭着道歉，妹妹对她做出各种痛哭的表情，记得妹妹为她原本就很期待的发夹哭吼的表情。”
“……”
比企谷皱了皱眉。
明知道家里很难还要这么贵的发夹就算了，最后还痛哭家人。
小町可是从初中开始就在照顾他这个废柴哥哥了。
才不会做这种事。
感觉这个妹妹有些不懂事了。
不过，要是小町这样痛骂她们的话，比企谷家好像也只会自责，粪老爹会更加努力工作吧。
呃，好像也没有指责对方的权力。
“我实在没办法责备这样的妹妹。”
一之濑表情阴暗道：“我这个当姐姐的必须想办法恢复妹妹的笑容，就在她生日当天放学去了百货公司。”
“我觉得，我当时的想法一定很黑暗。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为了妹妹做一次坏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世界上也有一堆人在做坏事，我们忍受至今，根本不必受到责怪。”
“我做出这种自私任性的解释，偷走了妹妹想要的发夹。”
“等等。”
比企谷有些疑惑道：“你不是说没成功吗？”
一万以上的东西。
再怎么说也太贵了，的确算是犯罪行为。
“嗯。”
一之濑点点头，有些苦涩道：
“当时我把发夹带回家送给了妹妹，看到她恢复笑容的时候，罪恶感的确有所减轻，可事后才发现不对，后来我的罪恶感渐渐的地增加。”
“女儿做出坏事，妈妈是不可能不发现的，妹妹恐怕也没这我会送她脏物吧。”
“那时，我才第一次看见妈妈真正动怒，她用力打了我一巴掌，从妹妹那里拿走那份礼物。”
“后来，我被还必须住院的妈妈带去店里磕头道歉，请求原谅，那时我才理解自己犯下的罪行有多么严重。”
“结果，店里的人没把我交给警察，但骚动转眼间就传开了，我封闭了自我，近半年都只窝在房间。”
“直到了解到这所学校，我心想要重新来过，再次从零开始。”
“这就是我的过去。”
说着，一之濑深深的低下头颅。
“那个...”
比企谷有些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这就没了？”
“嗯？”
一之濑抬头看了他一眼，才点了点头有些苦涩。
“我这个罪犯，有可能被原谅吗？”
“不是...”
比企谷挠了挠头有些懵：“东西不是已经还回去了吗？而且店员已经原谅你们了吧？我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还算是犯罪？”
感觉一之濑是不是在逗他。
就这么点小事，一之濑居然能自闭这么久，该说他太善良了还是该说什么？
“可是。”
一之濑苦涩的摇了摇头道：“曾经犯下的罪行是不会消失的。”
“白痴吗？”
“分期付款，先用后付，这么有名的营销手段，你都不知道吗？”
“你不是偷东西，只是先拿回去用一下，之后再给钱不就完了吗？”
比企谷着实有些无语：“实在过意不去的话，毕业后再多给些钱，相信对方很乐意接受的。”
完了。
没想到一之濑居然会善良成这样，感觉她以为很容易被人利用诶。
比企谷都要考试，要不要利用一下一之濑，以为很可能就衣食无忧了。
“嗯？”
一之濑微微一愣，有些苦涩道：“就算是这样，可我还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我这样有过犯罪经历的人，真的能够成为B班的领袖吗？”
“白痴。”
比企谷着实有些无奈道：“要是每件事都要这样斤斤计较，我岂不是早就要被判死刑了。”
“……”
见一之濑还是无法接受，比企谷也终于明白。
恐怕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经历，才让一之濑一直轻视自己。
明明成绩优异，性格也好，长得也很漂亮。
就是这样的责任心实在是太强了。
“比企谷君...”
一之濑微微有些发愣道：“难道你也有偷过东西吗？”
“那个...”
比企谷无所谓道：“偷东西的话不记得了，应该有拿过同学橡皮之类的吧，其它的话，小学的时候偷偷与女生交换竖笛，在班上的同学桌上写去死之类的？”
“那太过分了。”
一之濑目光幽怨。
无论是那个，都是她无法接受的，显然比企谷也有做错事的自觉。
感受到一之濑的眼神，比企谷连忙躲开视线。
现在想到小学的自己，居然因为偷偷跟女生换竖笛而偷偷得意，比企谷就感觉有些羞耻。
但在同学桌上写去死，比企谷绝对没有任何感觉。
那是必须的。
“世界上每人应该都做过一些错事吧。”
良久，比企谷才回头看着一之濑：417“而且，那个，一之濑你是不是也自我意识太过剩了？你做的这些根本就不算事。”
“诶？”
一之濑顿时愣住了。
没想到刚才说比企谷的话，又被比企谷还了回来。
她做的这些都不算事？
“真的吗？”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比企谷也不敢替别人保证，有些犹豫道：
“而且，怎么说呢，听到一之濑你的过去，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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