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溯
“可以跟我说一下你那个朋友的事情吗？”
“开心吗……”阿贝多沉默。
阿贝多向来是个情绪很自控的人，是属于照顾人的那一方。
“他羡慕，他嫉妒。他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是被所有人厌恶吗？那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存在？”
江白笑了笑，“那也先是自己，后才是其他。”
江白看了阿贝多一眼，阿贝多听到这没有任何反应。
按照以往阿贝多肯定会回他一句，“那这次就再喝一次”这样的话。
就近找了个避风的山洞，江白升起火堆，递给他一瓶蒲公英酒。
他接过酒瓶，看了一眼，拔出上面的橡木塞，在江白的目光中灌了一大口。
但现在这状况不太像失控，倒像是有点被什么影响。
“但是，如果不是人呢……”
如丝带般的红色气流萦绕在杜林的心脏，如同活着一般。
阿贝多眼神闪了一下，“当然。”
阿贝多眼中闪过迷茫。
江白继续絮絮叨叨，“我有一个朋友，跟你有些相似。”
阿贝多之前提过，他有可能会失控，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毁灭。
但这次阿贝多什么也没说。
“开心么……”
“说起来我们上一次还是上一次呢。”
“人，应该先是自己，后才是其他。”
“你真的没事吗？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江白更不放心了。
江白认真的看着他，“阿贝多，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江白喝了口酒，看向飘雪的天空。
“说起来，你定期都会来这里检查呢，那颗心脏还是鲜活的，它是不是还会复活？”
阿贝多用手臂擦掉嘴角的酒液，对落在衣服上的视而不见。
江白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
“你可以去回应亲朋好友对你的期望，但你要记得，人是为自己而活的。不要将那些期望当成你存在的意义。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阿贝多神色淡淡的，好似收敛起了平常的温柔优雅。
“我的事情先不急啦，我们去找个地方喝酒吧！”
“他找到了吗？”
“我很普通，但我也可以让自己过的开心。”
江白连忙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你有没有想过？人是为自己而活的呢。”
“慢点喝，你这样喝肯定会呛到的。”
江白顿了顿继续道：
说着，他转身向外走去，并不打算跟江白多说。
江白眉头皱起，看了一眼这个心脏，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江白加快脚步跟他并肩，语气轻松的跟他闲聊。
“存在的意义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太过执着于它，反而会迷失在其中。”
“万物存在，便有其道理。与其去探究那些虚无缥缈的意义，不如好好看看自己。
酒液入口辛辣，他不是很习惯，小口喝了两口之后放了下来。
江白摇头，“没有。”
“他太想证明自己的价值，想让自己是有用的，但其实他并不需要证明什么，人也并不是因为价值去评判的。
江白说了一句废话。
江白很担心阿贝多现在的状况。
“怪怪的？有么？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江白托着腮帮子，语气温和：
“你觉得人存在的意义应该是什么？”
阿贝多灌了口酒，有了些许的醉意。
靴子在未被雪覆盖的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洞穴中生长的绯红玉髓鲜红如血。
“那你就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贝多今天的反常实在太多了，说没出什么事儿鬼信。
“他有一个兄弟，与他截然不同。那个兄弟从小就受到母亲的喜爱与教导，生活在阳光下，所有人都喜欢他。
“我那个朋友，生来就被视为不祥，他懵懂无知，以为大家都会喜欢他，但他却在不自知的带来了灾厄，大家将它视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甚至欲除之而后快……
“喝酒？好吧。”
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来，山洞里的火焰发出噼啪的燃烧声。
阿贝多想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抱歉，失态了。”
“他那时候不懂，以为人们在跟他玩耍，于是便跟那些人玩耍了起来。但他这行为却愈发让人恐惧、憎恨、厌恶……再后来，他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囚笼。
像这样的情绪反常真的太罕见了。
江白静静的听他讲述完全部的故事，没有表露任何异样。
“不知道。”
江白怀疑他可能是有点被杜林所携带的漆黑能量影响了。
“问问自己，过的开心吗？快乐吗？”
阿贝多并未多说那个心脏的事情，只是问到：
“你这次来找我做什么？”
阿贝多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
阿贝多抬头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阿贝多的声音很轻，但江白还是听到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情绪了。
江白拍拍他的肩，“如果我是你那个朋友的话，我会从牢笼里跑出来，换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将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好了，我走了，有缘再见。”
第585章 那个阿贝多是杜林？
江白挥挥手，将手里的酒留下，走出了山洞。
阿贝多有些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被发现了么……”
他的心中一阵摇摆，思绪异常混乱。
“要杀掉吗？”
“可是，他已经知道我不是阿贝多，杀掉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凭什么阿贝多都能拥有这样的朋友！”
“可是还从来没有人像这样跟我说过话，有一种开心的情绪……”
两种不同的情绪不停的在心中交织争吵。
“说起来我刚刚遇到你兄弟了。”
阿贝多递给他一杯热茶，江白喝了一口，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
“去吧，雪山这么大，下一次想找到他可没这么容易。”
阿贝多叹了口气，“师父创造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毁灭，只是很多事情，终不随人愿。”
……
江白找了个椅子坐下，在火堆前烤了烤有些冷的手。
我有一个朋友这样的说辞通常指的是他自己。
“杜林？仔细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江白这个跟他交心的朋友。
“我当时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没想那么多，结果深聊了几句，发现那个不是你。”
“行。”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那么冷漠的对待朋友。
他看了看手中的鲜血，拿起那个人放在旁边的酒，离开了这个山洞。
江白回到了阿贝多的营地，再次见到了阿贝多。
江白点点头，将热茶一饮而尽，裹紧披风带上帽子，带阿贝多去他来的那个山洞。
“也是……可惜炼金术不是万能的，我也对机械方面没有什么研究，否则说不定能做一个短途通讯器，那样联络也方便多了。”
很多事情并不能像预料的那样发展，在一开始之前，谁也不会知道最终的结果是怎样。
“好吧。”
别看阿贝多平时不怎么出手，但他的实力可是一顶一的呢。
江白将他跟那个假阿贝多的对话说了，听得阿贝多陷入了沉思。
“一直存在？有突然复活这个可能性吗？”
他很是迷茫。
阿贝多将这些血液全部收集了起来。
在距离两人稍远的山路上，假阿贝多独自行走在洁白无暇的白色世界中。
“跟人类的血很像，但里面有元素波动正在逸散。”
但是计划还未开始，他就已经狠不下心了。
相比起担心阿贝多遇险，明显是有人易容成他的身份更靠谱些。
就像杜林自己所说的，他来到蒙德并没有恶意，但他却不自知的带来了毁灭。
他不知道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好像他的出现对这世界毫无意义。
阿贝多采集了一点冰冻的血液用炼金术感知了一下。
他没有目的，只是随意的到处走动。
“能从血液上看出来点什么吗？”
既然我没有美好的生活，那你也别想有！
于是，他变成了阿贝多的样子。
阿贝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笑着招呼他，“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写封信告诉我。”
等回到实验室，或许就能够探究一下杜林现在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命形式。
阿贝多眉头微皱，江白的这句话信息含量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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