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溯
纳西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摸脑袋，这种感觉很新奇，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即便是神，也不可能生来就拥有智慧吧！被困在一个小小宫殿里，你要怎样成长？怎样拥有智慧？”
“你在里面晒不到太阳，吹不到清风，听不到鸟儿歌唱，所面对的只有冰冷的墙壁，你难道就开心吗？”
纳西妲被她问住了。
扪心自问，待在净善宫里，她确实不开心。
“你太没有脾气了，这才不被人当回事。也是你的纵容，才让教令院对你越来越过分。”
过分到直接忽视她的存在，宁愿造一尊新神，也不愿意重视一下这位神明。
“我没有脾气？”纳西妲再一次被说的愣住。
是啊。
她一直默认了这种行径。
默认教令院对她的封锁是正确的，默认了大家对她的忽视，她默认自己还不够资格担当起智慧之神的名号。
默认就等于纵容。
所以，她500年来从未享受过自由。
第708章 你是怎么诞生的呢？
性格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江白对这位神明了解不多，今天更是第一次见面。
也只是对她的遭遇有些同情，所以才多说了点而已。
“你知道教令院究竟在利用虚空做什么吗？”
江白想看看这位小吉祥草王对于教令院的事情是有多不知情。
小吉祥草王摇头，她真的不知道贤者们利用人们的大脑算力在干什么。
“昨天是神诞祭，原本大巴扎正在举办祭典，最后却被迫取消。等到他们所认知的第二天开始，时间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我这才发现了异样，进入了梦境中.”
“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实验需要用到如此多的【知能】，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不停止，那些身体本就虚弱的人说不定会直接死去.”
“这么严重？“
江白觉得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没有任何风险。
“那是最危险的情况，我觉得教令院应该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纳西妲目前对教令院并没有什么恶感，也并没有对他们的囚禁行为而生气。
虽然踏出净善宫让她感受到了自由的美好，但她并不责怪那些将她囚禁起来的贤者。
毕竟，贤者们的行为是她默认的。
她不是无法出来，只是没有那么想过。
她没有大慈树王的能力，并不自信自己能够管理好须弥，五百多年来，教令院一直很稳定，说明贤者们管理的很不错，她这个外行没必要去插一脚。
江白也没将事情想的太糟糕，毕竟有小吉祥草王看着呢，虽然孱弱，好歹是须弥的草神，一旦教令院真的过分压榨人的大脑，她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话说虚空的运行原理是什么？【知能】又是什么？跟梦到底有什么关系？”
关于虚空，江白实在是太好奇了。
一个囊括现今所有知识，并能根据提问内容进行知识的提取，还能通过虚空终端对特定的人发送消息，下达命令，这么强大的科技所依靠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都有这么先进的科技出现了，须弥人出行居然还是依靠兽车这种原始的交通工具？
甚至连人造的巨型机械神明都能出现了，守卫须弥城的佣兵团所携带的却也只是刀枪剑戟这种原始武器。
这彼此之间的科技差异性未免也太过严重。
纳西妲想了一下，用江白比较能听懂的方式解释道：
“虚空是大慈树王在五百年前依靠神之心所留下的遗产，虚空可以把梦境转化为【知能】，你可以把【知能】理解为一种可消耗的能源。”
“所以，须弥人不会做梦的原因在这。”
江白有一些疑惑突然就得到了解答。
难怪须弥人不会做梦，他们的梦都被虚空转化成了知能，变成了算力。
“那你呢？伱是怎么诞生的呢？”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是【最初的虚空终端】，我的意识也一直连接着虚空。虽然我无法离开净善宫，但我一直在通过虚空了解人类，学习知识.”
“那还好，虽然你的身体被囚禁，但你的精神是自由的，不然我真不敢想你是怎么熬过这五百年的孤独.”
想想也是，要是连身体与意识也一同被囚禁，而且是被囚禁五百年，再友善的神明也不可能没有任何脾气。
恐怕也是虚空那浩瀚磅礴的知识，让纳西妲产生了一种自己还远远不如的感觉，一直觉得自己不够资格担任草神吧。
“是的，在虚空中，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我还可以将意识通过虚空终端传导出来，让自己能够短暂的在外活动.”
那些信仰她的信徒，就是通过虚空终端发展出来的。
“那你的权能是梦吗？”
“是的，我可以进入梦境，不过须弥人只有在小的时候会做梦，等长大了，梦就会被虚空转化为【知能】。”
“那我有时候晚上会做梦啊，你就没有注意到我吗？”他晚上可没戴虚空终端睡觉，偶尔还是会做做梦的。
纳西妲呆了呆，明显没想过这茬。
“我并不会特意的去关注人的梦，除非是很特殊的梦.”
梦境是很特别的东西，就像一个一个浮在空中的泡泡。
这些泡泡并没有距离的概念，即便江白可能是整个教令院中唯一会做梦的人，那他在梦境气泡也是众多梦境气泡中不起眼的一起，除非特意寻找，否则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好吧。那你能连接世界树吗？”
“在净善宫中不行，那里有大慈树王留下的用来隔绝外物的冥想装置，我无法在那里连接世界树。
“虽然出来了可以，但我的力量还无法解析大慈树王所留下的信息，我也不确定现在的我能不能抵御的了世界树中的污染。”
大慈树王的冥想并不是学者们的那种冥想，而是通过获得深度的宁静状态来增强自我知识，让自身保持良好状态，来更好的抵御来自世界树的污染。
她连接世界树需要利用虚空作为跳板，虽然麻烦了一点，但至少保证了安全。
但或许是借用了跳板的原因，她始终无法解读大慈树王留下的信息。
“难怪我感觉里面有什么禁制呢，开门的时候都费了番功夫。”
“你能强行破开大慈树王留下的装置，真的很厉害。”
说真的，纳西妲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人突然的出现，而且是直接破坏封印强行进入，真的把她吓了一大跳。
“那说明我还是很强的嘛。”江白有点小嘚瑟。
他就说他很强，现在一看果然很强。
“诶嘿，关于大慈树王留下的讯息，如果我说我解析出来了呢？”江白俏皮的眨了下眼，
这应该是某人的专属语气词和动作，借用一下他应该没有意见。
纳西妲的眼睛一亮，“真的吗！”
大慈树王留下的知识中蕴含了极大的污染，想要解读异常之困难。
“我在世界树的空间里见到了大慈树王的意识，她说，她就是世界树污染的根源，想要治愈世界树，就必须让世界遗忘她.”
第709章 拿到神之心的可能性有多大？
“怎.怎么会.”
纳西妲捂住心口，感觉心中有一种不知名的钝痛。
明明她并没有见过大慈树王，但听到要这么做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怎么了？”江白发现她的状态不太对劲。
“我感觉好难过.”纳西妲的目光没有焦距，很是呆愣。
江白叹气，“贤者们知道这个情报时跟你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大慈树王在须弥人心中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重到即便明知解决办法，但却下不了手。
不过贤者们应该已经下定决心了吧，否则也不会让虚空纳入如此之多的【知能】。
就是不知道这些【知能】，他们打算用来做什么。
江白没有打扰纳西妲，让她安静的梳理自己的情绪。
纳西妲缓了好久才缓过劲来，虽然没有那么悲伤了，但状态看着还是不那么好。
“抱歉，现在的我恐怕没有能力做到这些。”
她的力量并不强，甚至无法抵御来自世界树的污染，又何谈进入世界树的深处，见到大慈树王呢？
而能够作为力量来源的神之心，正在虚空中，支持着整个虚空的运行。
“是不是需要神之心？”
“是的。”
“那就把虚空的神之心暂时拿出来用嘛，用完了再放回去。”
纳西妲点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我需要与贤者们商议一下。”
虚空事关重大，她不能任性的直接拿走神之心。
而且虚空的控制权在大贤者手中，被教令院层层保护着，没有他的允许，她拿不到。
江白想说不如趁这个机会直接去拿，但想起现在所有须弥民众的【知能】都正在被虚空征用，他要是突然拿走神之心，有很大可能将须弥人全部变成白痴的风险。
这么严重的后果，他可承担不起。
“你要想好万一教令院拒绝要怎么办哦。”
纳西妲摇头，觉得他们拒绝的可能性不大。
“他们一直以来都想彻底治愈世界树，只要将神之心暂时取出来交给我，就能解决世界树的问题，我不觉得他们会拒绝。“
“那万一他们不想遗忘掉大慈树王呢？这个消息我早就告诉他们了。“
不想遗忘大慈树王，于是乎不想拿出神之心，宁愿造一个人造神明，用这个神明去减缓来自世界树的污染。
从他们的做法来看，好像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但这样一来，受到迫害的不就是散兵了吗？
用尽心力成为神，换来的只是成为一个工具，成为教令院用来延缓世界树污染的工具。
江白突然很烦躁。
在知晓散兵想成为神明的一大部分原因是想要拥有庇护他的实力后，再铁石心肠的人都无法坐视不理吧？
他得想办法让散兵成神，在成神的同时摆脱教令院和愚人众的控制。
散兵不应该成为工具，他也不需要一直追寻那早已被否定的人生价值。
他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纳西妲不知道江白在想什么，对于江白所提出的这种可能，她陷入了沉默。
如果不提治愈世界树需要遗忘大慈树王的话，那么拿到神之心会是一件很顺利的事情。
但教令院很明显已经知道了，这就代表她无法用语言去诱骗他们。
这么一来，想要拿到神之心，便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强行闯入虚空所在，拿到神之心的可能性有多大？”
江白摊手，“不知道。”
想要强行闯入虚空所在，那要面对的就是整个须弥，江白尽管自信实力还不错，但也不敢说能够对抗整个须弥。
天知道教令院里有没有藏着什么实力超群的人，有没有藏着什么用来反制散兵不听话的武器，在没有计划的情况下贸然强闯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这么做了之后，他毫无疑问的会成为整个须弥通缉的通缉犯，到时候说不定迫于外交影响，教令院会要求璃月把他给交出来。
璃月可不可能交他暂时不提，但他之后平静的生活肯定是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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