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没事没事，这就是优等生的权力，就算是穿小鞋，只要不做过分教师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哦。”
“现实过头了。”
简单交谈后，优等生希笛还是接下了老师的委托，从另一个角度开始学院生活。
……
通常教师的座位可以简单分为以下几类：
前排中间，好学生专属。
前排两侧，中等水平或性格有些调皮的学生。
中部，通常意义上的好学生和老师眼里的红人。
其他随机填充。
而希笛直接坐在论外级的位置——讲台。
芙兰在讲课，学生们都在看着她，希笛也是。
与在家里不同，工作时的芙兰带着一种清晰的距离感，格外认真，声音清楚有力，语调平缓，每一句话都让学生听得清清楚楚，言语也十分简明易懂。
希笛翻了翻桌上的课本，发现某些有些艰涩的专有名词，她都会拉出来单独说明，能简单说明的问题就不会用复杂的言语，与那些卖弄学识的人不同。
……
门外，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与一位老人路过。
“这就是最后一位了，魔女名星屑魔女的芙兰阁下，她是个负责的教师，并且，无论实力还是理论水准都要超过其他几位，可惜性格有些……松懈，一周只有两天有课。”
“感觉不错。”
中年人点了点头。
老人回望一眼，“陛下也有关注她吗？”
“不，是说她讲的课，连朕都能听懂。您看起来还精神矍铄，别急着退休嘛，过几年无妨。”
“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还能撑个四五年那样，不行了，不得不服老啊……再看看吧，毕竟是国家重要的学院，接手的人一定要可靠。”
“朕也是这么想的，有劳您费心了。”
……
希笛盯着老师的脸看了几眼，将严肃状态的芙兰铭记在心，这才开始翻看教科书。
坦白说基本的元素魔法，他在去找玛尔之前就已经和艾丝黛儿讨论过了，要问他感想的话，大概是……
“吃饭还要人教？”
这种。
后来在玛尔师父家看了很多魔道书，基本的知识已经补全，常见的魔法他都没有问题。
教材编写的很用心，希笛也仔细看了一遍，既然要辅助老师的工作，那么他也不能一无所知。
“……好了，理论的提问就到这里，接下来开始练习时间，练习的道具是黏土，请大家保持安全的距离。”
简单复习了下理论知识，芙兰不再多说开启了实践环节，用魔杖点了点，一桶黏土分成均匀的大小，落到每一个学生面前。
“我在跟小希笛聊魔法的时候，他提到很多同学因为缺少反馈而无法确认魔法的强度，练习时很难得到成效，今天本来应该是用水来练习的，但我想黏土会更直观一点，大家觉得如何？”
一位学生举起了手：
“老师，要用风把它吹起来吗？”
“不，”芙兰眯着眼睛回答，“要用风赋予它形状，就像这样——”
她让一块黏土浮在面前，施展魔法，小范围内掀起了一阵气流，成型后，她加大了魔力的投入，让风沾染上浅绿色，好让大家看清。
球型的风包裹住了黏土，混乱的气流横冲直撞，可塑性极强的黏土在或轻或重的吹拂——或者说锤凿下，形成了一只简约的兔子形状。
棱形耳朵，大中小三个圆球依次拼凑成身体、脑袋和尾巴，有一种简约的线条美，很难说是兔子还是老鼠。
“我对大家的要求并不高，只要用风把黏土做成相对规范的形状就好，正方体、球、金字塔……都可以，这个是这周的功课。”
“感觉很有趣啊！”
学生们兴奋起来，比起用风吹瓶子里的水，这种接近于玩闹的方式显然更容易让人接受。
课程什么的先不管了，总之先玩会儿。
学生真是好懂啊。
“嗨嗨！”
有一位学生举起了手。
芙兰颔首。
“请讲。”
“老师，能让您的弟子露一手吗？我们想看看见习魔女的水平！”
这就有些……
看了看希笛，芙兰感觉有些不合适。
如果弟子是正常水平的见习魔女，作为激励的方式，让他们对那个水平产生向往，是不错的教学手段。
但是啊，在精细度上，她都不敢说比希笛强多少，差距太大的话，只会让人心生绝望吧。
稍微留手？
在这短时间内，芙兰的思绪转得很快。
让她放弃大人市侩想法的是那些清澈的眼神，尤其是年轻的学生，一个个都带着憧憬与期待。
算了，就这样吧，都是孩子，有时候想太复杂也不好。
芙兰轻笑一声，侧头看向弟子，“我要说明一下，小希笛在基础魔法上的水平不逊于我，大家看了可不要灰心丧气啊。”
“放心！我们不会的！”
年纪大些的学生起哄式回应着，若非相应的人不多，他们就要齐声喊“来一个”之类的话了。
“真没办法，小希笛的意思呢？”
希笛歪了歪脑袋，合上书，“需要全力吗？”
“嗯，”芙兰比出加油的手势，“就拿出作为老师引以为傲的弟子那种程度的水平吧。”
她递过去一块黏土，露出期许的表情。
“不会让您失望的。”
“小希笛也稍微有自信些了呢。”
希笛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掩饰情绪，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
一手托着黏土，像芙兰那样举起来，手中凝聚起魔力，代表风的浅绿色十分明显。
接着，同样是球型包裹住黏土，但那绿色的密集程度远超芙兰演示的水准。
一道两道三道……前排有好事者在数，没看几眼捂着脑袋趴了下去。
太多了。
绿色的风刃像是流动的漩涡，切割重塑着黏土，这显然与之前演示的捶打毫无关联，是更进一步的风魔法。
芙兰还记得对练的时候，那几道风刃就差点拆开她的魔力护盾。
不过半分钟，希笛解散了魔法，将成品展示给大家看。
那是一座芙兰的塑像，带着底座，正是刚刚站在讲台前的姿势，距离近的话甚至能看清上面头发的纹路，连魔女帽上的缎带这样的细节都复刻上去了。
芙兰连忙找了本书垫在下面接着。
“啊呀，是很棒的作品呢，不介意给大家看看吧？”
“嗯，没关系。”
希笛的作品依次在学生间传递，每个看过的人都要再抬头看一眼将桌上的兔子。
您刚刚在说什么？这个叫稍稍逊色吗？
第五十六章:奇异的表现
“咳咳，希笛，做的有些过头了啊，给老师留点面子。”
芙兰笑着拍了拍弟子的头发。
那种程度她也需要费点劲，作为演示已经超标了，就好像讲完基础公式就丢出奥数题一样，没必要那样。
即使是那个兔子的程度，普通学生也需要刻苦的练习才能做到，课堂上的任务就简单了一些。
学生们看完，转了一圈，黏土人偶又交了回来，大家都很小心，没有上手摸的。
芙兰拿到手才仔细看了看。
“不错嘛，可以摆在家里了。”
“看着太违和了，黏土放久了会开裂，我不懂处理，您要是喜欢我回头再研究下。”
拒绝了老师一时兴起的提议，他可不想把这种灰扑扑的东西摆家里。希笛拿回来雕塑，一巴掌拍了上去，“芙兰”成了芙兰酱。
“啊啊！”老师捂着眼睛发出了哀嚎声，“我的脑袋啊！”
看着这边的学生们拍桌大笑起来，他们很喜欢这个认真负责又不摆架子的老师。
可惜一周只有两天课。
“好了好了，都给我做作业去！”
芙兰指了指左边。
“那边有十五个人，就交给小希笛来看着了，这是助教的任务哦，老师我就辛苦点，看这边的十六个。”
“那还真是辛苦呢。”
……
芙兰也不是随便划过来的人，班级内有大大小小的团体，团体间又有亲疏，每次的座位都相对固定。
这边有十个人都在十七八岁，相对成熟稳重，看到希笛走来大多露出友善的表情，这些只需要简单看着就行，重点关注那几个年纪小点的。
风魔法入门是最简单的，可再往后的领域，风魔法一直以无形和锋锐闻名，万一有哪个学生“灵光一闪”，很容易出问题。
顺带一提，两个熟人也在这边。
从鲁宾和丹娜身边走过去，希笛点头打过招呼，站到后面。
他们俩就不用看了，上次开过小灶，仅是用风把黏土敲打成型还是没问题的。
助教的工作就是这样，上课时间也不好聊天的，在学生们尝试的时候，希笛就站在后面看着。
教室里满是“嘭嘭”的风声。
这时候一人蹲着身子挪了过来，自来熟地坐在旁边，攀谈起来。
“希笛助教你好！我是今年的新生，我的名字是麦基。”
“呃，你好。”
希笛拿出应付陌生人的态度，侧头看过去，这是个有着淡金色头发的男性，鼻梁边几点雀斑。
“您的风魔法真厉害啊，可以教教我吗？”
“我感觉还是先按照芙兰老师的教学走比较好……”
话没说完，麦基就举起了一团方正的黏土，当着希笛的面开始了演示，金字塔、圆球、正八面体，接着是兔子、青蛙……
很是熟练，虽然有用双手聚拢魔力取巧，但做到这个程度也有魔道士的水准了。
“其实我小时候就有练习，但还做不到您那个程度，请问有什么诀窍吗？”
原来如此，从小练习的有这水平也不奇怪。
希笛一边分神观察周围的魔力波动，一边跟这个天赋不错的年轻人讲解起来。
“你这个水平已经很出色了，再进一步需要结合水与火的流动方式，这个内容在教科书的最后几章，我给你讲讲，你回去可以尝试下……”
年纪大的学生们经验丰富些，在希笛讲解的时候，大多已经完成了任务，甚至开始尝试更进一步的作业，照着兔子捏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小小的教室之内就诞生了数位大才，生命无数年进化也难以企及的姿态接连问世，大家攀比着谁做得更有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