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风汐
和他之前所见到的那些繁荣的城市截然不同。
恩塔克帝国的体系和地下城生产体系之间的矛盾，最后交织出了这样一块地带。他们之间，终有一战要打，以一年后国王的去世为号角。
只不过……
自己如果命运不被改变的话，可能只能看到号角发起的时候了吧。
“我……我在想特蕾雅。”
“你呀。好吧，半夜想别的女人，真是让我伤心，今天就聊到这里。”
修娜嘟起嘴，马上转身。
“呜，我以为修娜会是一个超棒的心灵导师，愿意在月光下听一个忧郁的男青年倾诉衷肠。特别是，他倾诉衷肠的对象就只有……”
话还没说完，威尔感觉自己额头被修娜弹了一下——威尔感觉到她还是收了力的，不然可能会比这个疼痛疼得多。
“行行行，本来就开开你玩笑的，我们两个交流问题不是常事吗？你别给我像……像哄女人一样油嘴滑舌，鸡皮疙瘩都上来了。”
虽然她这么说……
但威尔看着她，感觉虽然她嘴上说着“鸡皮疙瘩上来了”，但似乎还是有些喜悦。
修娜叹了口气，又揉了揉威尔刚刚被敲脑袋的地方。
“说吧，什么事？”
“我现在很担心她的状态，皇室的情况似乎并不乐观，我本来以为她只是像莉娅那样，觉得我突然消失而生气，现在听到露西法的信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哦？”
“她对我的依存远大于我的想象，所以……”
“所以，你觉得这个重任太重了？”
“不是，我在想，如果是这样，不管是回应她还是向她道歉，只送一件武器，完全不够吧？”
这个问题威尔之前就思考过。特蕾雅不是一个非常好哄好糊弄的人，更何况现在看起来，对于目前的她而言，武器似乎并不是关键点。
“你还真是比我想象得要坚强，刚刚说的忧郁呢？”
威尔挠了挠头。
“这不就是忧郁的地方了？我在……在回忆梦中所得到的‘命运’的细节。”
“然后……”
“站在她的背后，陪伴且扶持着她……”
“让她成为这次皇室斗争中的‘赢家’。”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主角”
这是威尔辗转反侧在思考的事情。
他在思考，怎么能够扭转特蕾雅现在“黑化”的状态。
他自信特蕾雅竟然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那她再怎么黑化，应该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特蕾雅到底遇到了什么？而自己大概能够帮她到什么程度。毕竟，对于读过原作的人来说，他完全知晓在这个时间点的那场政治斗争的始末和赢家输家。
而比起这些……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
威尔相信，只有自己的付出，才会有机会把她从“黑化到想把威尔控制”的思想中救出来。
啊，说的简单一点大概就是……
他如果能帮特蕾雅成功在皇室中胜利，特蕾雅肯定会像是之前一样，一口一个“威尔老师”地叫他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该说什么呢，夸一夸你？”
修娜抱着手，有些冷淡地听着他说出自以为帅气的台词。
她早该知道的，从一开始这家伙写信给她的时候，每一位队友他都悉数关心到了，有着完善的培养计划，每一个的心理都了解得很清楚。
确实，是天生的希斯特姆家人，擅长在多个女人之间游弋呢。
不过……
修娜看着眼前的威尔，他说完这些话之后，低下了头，看着指尖，开始盘算起来。
他这样的状态，或许离他“爱上”某个人更近一些吧。
虽然促成这一切的是他的两位队友而不是自己，让修娜有些不甘心……
但还是帮帮他吧。
“那么，接下来呢？你还打算拿到露西法的心脏？”
“嗯。不过，越想还是越担心特蕾雅的状态。所以，我想我得尽快得拿到心脏，然后前往首都。”
“嗯呢。”
威尔感觉，修娜的语气，好像又失落了下来。
“呃……当然……既然你还在这里，这一次探索，我们还是一起啦。”
“现在记得你旁边还有一位队友，不惦记着远方的小公主了？”
修娜调侃完一句，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往他身边走了一步。
“你愿意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明天就出发。不过，和露西法战斗，你自己单刷，我只在旁边当保险哦。”
“啊？这次又是为什么啊？”
虽然威尔也想试一试，从莉娅的椅子上下来之后，自己的状态感觉完全不一样。
“露西法是一个非常擅长精神系的敌人，如果她专门抓漏洞把我拉到她的陷阱的话，我对力道的掌控很容易失控，可能会直接杀了她——但我并不想攻略这座地下城。”
修娜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又转为了她最擅长的地下城分析。
“对于精神系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留一个能保证在现实中清醒的人，作为虚假与现实的‘锚点’。这样就能确保一个人能明白自己看到的全是真实，另一个看到的全不可信。”
“你的意思是，我作为真正的攻略者吃她的技能，而你来当这个锚点，因为如果你真的上，会不小心把地下城攻略？”
“答对了。”修娜打了个响指，“是这个意思。”
“拜托，你在开玩笑吧，可是我们要怎么样‘不攻略地下城’，还能拿到女帝的心脏啊？”
“唔……万一她摘掉心脏也能活着呢？毕竟是地下城的生物，还是恶魔，我们不能用普通的想法来看待，对吧？”
“你意外很坚持这一点……”
威尔感觉到修娜有些不对劲。
以前他们也会因为想要从地下城的帝王口中了解到一些东西而不选择动手，但大多数时候，她作为纯粹的“冒险家”，永远都是以攻略地下城为本心行动的。
除非……
有更符合她“本心”的，更感兴趣的事情。
“你不想攻略地下城，是为什么？”
“因为……还有更多的东西想从露西法的身上知道。”
“是什么？”
“这个啊……”
修娜转了个身，从手臂杵在窗边往下看，变成了靠在窗上，仰头看着天空。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到达地下城的终焉？看到那里究竟是什么呢？”
“？！”
修娜缓缓转过来，看向了威尔。
“你看，原来只是冒险家想要探索更深更强的地下城是没用的，他们也得想着地下城深处才能够达到。”
望着月光下她的眼神，威尔好像感觉到了……
她有和露西法一样的“野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地下城探索里，得到了那个让她震惊的答案。
她黑色的眼睛看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吞进她瞳中的黑洞一样。
威尔曾经以为——她所在乎的攻略地下城的壮举，在乎的和地下城强大敌人的“较量”，实际上可能只是一场地下城帝王的逢场作戏。
但好像并非如此。
她在乎的正是非常纯粹的答案——
地下城的深处，到底存在什么。
地下城的终焉，到底意味什么。
地下城的探索，到底意义何在。
……
神凝者。
被“神”所凝视的人类，并非是被神所“祝福”，而是“凝视”，在原作的语境之下，更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味道。
而神凝者除了能够得到女生芮薇珥思的祝福，还有一个更为相似的共同点……
他们全都执着于“地下城的终点”。
在更多的神凝者身上表现出来的是“要攻略地下城的最深处”。
但，修娜身上的执着似乎更深——
“攻略这个行为本身的意义被降低了，所以我想要向她问清楚更多的事情，以及到底怎么样才能看到那个终焉。”
她的脑袋后仰，伸出窗外，看着天穹的星空。
在一个缺少灯光的城市，星空显得更为明亮澄澈，仿佛把整个星星都撒在了夜晚的幕布上。
她向着天空的那片银河伸出了手，微微眯起了她的眼睛。
——即使不站在“人类”或者“冒险家”的角度，也要抵达地下城的终点。
这就是她现在表现出的那份执念。
……
只可惜，这样的人，威尔只在这个“世界”——或许可以当作这个世界，见过一个。
修。
“呼……好吧，终于把我压在心底最想说的事情给说出来了，现在是该睡觉了。”
她伸了个懒腰，重新回到了沙发上。
然后伸出了手，脱下了自己的卫衣，然后在脱下衣服的一瞬间，黑色的卫衣似乎拉扯到了她的内衣。
于是……
一直看着修娜动作的威尔，看到了内衣被上扯的那一瞬间，她微微露出的南半球上的痕迹。
那是一个像是莫比乌斯环一样的交叉纽带，但中间是中空的，同时被复杂的花纹和看不懂的古文字填满。
这个痕迹，是女神芮薇珥思的标志——也象征着带着这个标志的人是神凝者。
这个痕迹的位置。
可以完全对应到……
修同样的位置上。
第二百二十章 身份
纵然威尔一直在想办法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和自己通信很久的修娜并不一定是“修”的性转。
但是……
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就是这个事实。
不但拥有相似的经历，相似的发色瞳色，相似的身份，甚至连痕迹的位置也是一样的。
“哈……”
威尔深吸了一口气。
“唔……我就说你怎么盯着我看呢。原来威尔平时看得还不够多，还是说比起直接的，更喜欢看半露半遮的？”
修娜把本来被提上去的内衣往下一扯，伴随着弹性极好地刚好把这个痕迹重新遮住了，然后她装作害羞地遮挡了一下自己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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