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风汐
“好的，我手上这个中间试剂有些不稳定，稍等……”
莉娅盯着自己的试管，左摇晃一下，右摇晃一下，再减小角度，左一下……
右一下。
一个超级大的角度！
砰。
炸了。
把威尔从椅子上惊得跳了起来。
“没……没事吧？！”
“咳咳……没事没事……”莉娅的鼻子染上了蓝绿色的液体，她用手擦了擦，“这个东西本来就有点不太稳定。刚刚你进来的时候带了血色薄荷精油，我有点……有点应激，一下子没控制好。”
“对对对对对不起……那我一会儿再进来吧？或者我再帮你吸个血？”
“……你是迷上我的血了吗？”
“坦白讲，挺甜的。”
威尔吃了莉娅一个白眼——如果不是她手头有试管，威尔觉得她小拳头就招呼上来了。
“不必，你在这里正好。正式比赛的时候我也得习惯血色薄荷下的实验环境！”
莉娅，自信叉腰，又握紧了试管。
“呼……吸……”
她调整节奏，努力让神经系统适应加快的心跳和加速的魔法回路。
她昨天晚上在床上，思考过如何适应血色薄荷精油，至少不能在……在赛场上表现得太爽吧？！
然后，她想出的办法就是，这几天威尔来帮忙的时候，多多相处，身体习惯了至少到当天会好很多。
果然……
心跳不止。
想要适应，稳定地完成实验，还需要很长时间。
这一次，没有爆炸，一瓶漂亮的蓝色液体在试管中发着点点荧光。
“怎么样？”
“嗯，这一步成功了。之后还有两三个中间过程的试剂需要准备。”
“原来这个比赛是这么复杂？”威尔刚刚都不敢说话，“我……还以为……”
威尔一时间忽然找不到后面适合的说辞。
虽然他在家里，在学校，在大多数熟人面前，都是一个天赋较差，战力一般，所以只能醉心科研的人设。但因为他知晓原作的剧情发展方向，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是会走向地下城的，所以他理论背了不少，真正和科研相关的实验和比赛却压根没了解，毕竟肯定不是他未来会从事的东西。
“你以为魔法科的科研比赛和你们打架一样，上去扔两个魔法就过了？”
莉娅把试管往旁边的试管架子一插，靠在实验台上，抱着手指指点点讲解起来。
“那你就肤浅了。科研比赛大多都是大型魔法，所以需要在比赛中还原魔法的全过程。一些使用的试剂如果不能在比赛现场限时时限内完成，还得准备给评委送检的多重备份。”
她说着，伸手绕着自己的双马尾。
威尔发现，或许是因为她今天没有课程，不需要出门见人，她的金色双马尾绑的比之前矮了一些，垂在她的肩头，显得今天的莉娅多了几分人妻的味道。
——不行，这个身高和外表的人妻，是很危险的！
“所以时间挺紧张的。一些魔法可能提出者本人没有释放的天赋，还会找志愿者。志愿者也得提前准备，提交申请审核。不过因为我还原的是古魔法，目前只有魔女的血脉能做到，所以也只好我自己上。”
威尔频频点头。
莉娅说的这些在原作里都未曾听说过。原作还是更偏向地下城的冒险一些。
把小说中的世界当做真的世界的时候，它就多出了不少丰富的细节。
比如今天的莉娅为了实验，穿着白大褂，小小的她裹在白大褂里，没有戴平日里的大魔法帽子，难得地露出了全脸。
但或许是她直接睡在实验室了，没有穿平时有一点跟的小皮靴，穿了一双平底防滑拖鞋，露出了圆润还有些红的脚后跟。
威尔感觉自己见到了非常日常的莉娅，很是稀奇。
莉娅感觉到了威尔的视线在自己脚踝和脚后跟上移动。
平时她肯定是注意不到这些细节的，但因为血色薄荷精油距离很近，她现在好像……无比地关注这些。
“威尔……同学！别看了，过来帮忙。”
“好好好，这不是等老师吩咐吗？”威尔把硬币和精油拿了出来，这次的硬币不再是他伪造的，而是货真价实的那枚，“东西我倒是都带来了。需要做什么？”
莉娅看着那枚放在桌子上的魔女的硬币。
她拿起来，在桌子上磕了一下，又用魔法导了个电。
现在……
可以确定这就是货真价实的魔女的硬币！
“别看啦，这次没骗你。你实验确实需要这个吧？”
“……嗯！谢谢你！”
莉娅说出来的时候都有点吃惊，自己居然能……能这样坦率地说出谢谢。
好像……
在威尔面前，这些语言说出来的时候都变得很自然，甚至她有些期待威尔因为她的坦率给她什么奖励。
“哦，蛮乖的，就是要这样。不过不够激进啊。”
“别得寸进尺！”
“比如说，你应该抱着我的脑袋，露出笑容，和我说‘谢谢你，你需要我怎么偿还呢，用身体还是嘴巴’……”
“别急着做梦了。”莉娅的脸有些红，她叉着腰，“先帮我打个下手，做几次完整的实验吧。”
“没问题。”
“唔，你得先和我大概介绍一下这个血色精油。虽然它强制让我的魔法回路活跃到能激活‘润物以温’，但从后面的结果来看，它本身也催化了反应，作为材料也是不可少的。”
威尔拿着那一小瓶瓶子靠近了莉娅。
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莉娅看着他的小瓶子，眼珠子跟着瓶子转了一下。
“噗哈哈……果然这个东西对你们魔女很有吸引力啊。”
“别笑了！”
“不过，莉娅这样还蛮可爱的，唔……你的身体好像比你的嘴巴诚实……”
莉娅又一次看见了他眼睛里的自己。
他……他确实很注视自己啊。
毕竟、毕竟实验室也没其他人了。
“少、少说这些了，有时间就和我多做几次实验！”
第四十四章 “虽然我很想去”
莉娅还是第一次在实验室里拥有了一个帮她的学生。
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是……难得奇妙的体验。
“——血色薄荷根据我的了解，大概就是这些。对魔女就这些用途，用作溶剂的情况……我听说过，但是还得你亲自尝试。”
“能够详细地说出这些已经远超很多普通的学生了，很了不起。”
莉娅点了点头。
“看起来我母亲在使用‘润物以温’的时候没有用这个。不过也好，这证明血色薄荷确实降低了使用门槛，改进古魔法让更多人可以使用也是魔女的职责。”
——如果有什么能抑制血色薄荷的这种过度正效应就好了。
心脏一直在狂跳的莉娅如此想。
“话说，刚刚就感觉这个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咚咚咚的，莉娅你有什么头绪吗？”
“那……那……那是我的心跳！”
“居然能跳这么强吗？！”
“别小看魔女强大的心脏了——”
“好，润物以温第一次预实验，开始。哼，有了这枚小小的硬币，肯定能搞定了！”
距离比赛还有四天，莉娅和威尔准备充分，开始了第一次预实验……
而等待他们的是……
不完美的成功。
虽然以真正的魔女硬币作为介质，确实点燃了溶剂，但不知道为什么，溶剂就像是水加太多的锅炉一样，噗噜噜的粘液不断往外冒。
威尔和莉娅害怕爆炸，拿着防爆盾牌躲在一米外观察。
“莉娅老师，经常这样吗？”
“经常爆炸，倒是不经常这样。”
“为什么会经常爆炸啊？”
“从能量稳定性来分析，这一次其实挺成功的，可能是我水加多了。你看，煮汤的时候水放多了也会泼出来，一个道理。”
最后，莉娅用传统的冰铠附身，把硬币从大烧瓶里面拿了出来。
距离比赛还有三天，莉娅和威尔准备充分，开始了第二次预实验……
而等待他们的是……
看不出来的成功。
两个人围在大烧杯旁边，像是在看蚂蚁一样，望着烧杯里面的硬币。
“莉娅老师，好像没有感觉到热，你真的启动魔法了吗？”
“有的，我刚刚把手指放进去，靠近了还是有温度的。不能启动第二次，会关掉它，甚至可能把整个实验室魔法供能的东西关了——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
“所以，莉娅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呃……这种应该是硬币上催化剂放少了，启动了但表现不好。还是得先关掉。威尔同学，麻烦你去台下帮我把灯油摸出来。”
“好……诶，怎么黑了啊？”
最后，莉娅和威尔借着老式的无魔法的煤油灯，大眼瞪小眼，在笔记本上算着记录着这次实验结果。
距离比赛还有两天，莉娅和威尔准备充分，开始了第三次预实验……
而等待他们的是……
大成功！
“曾有飓风带走大地的和煦。”
“曾经飞雪覆盖天空的明媚。”
“曾有坚冰封印海洋的包容。”
“在此以人之躯，还生命以温度，还自然以热量，还意识以润泽。”
“此为润物以温——”
伴随着莉娅最后的一声吟唱，伴随着莉娅高举的手指落下，伴随着莉娅高速流转的回路的启动……
终于，在他们眼前，那一汪深蓝色的溶剂，被硬币静静地点燃。
原本蓝色的水溶剂，慢慢变成处在液体和固体中间状态的半流体，而硬币在中间像火苗一样发光。
它的温度很高，仅仅是这样小小的一烧杯，点燃的时候，屋子里面都瞬间升高了几度，在夏天显得有些热。
“莉娅老师，这个还挺神奇的……温度很高，而且确实很热。”
“哈……嗯……呼……没错，而且……而且只要我不再吟唱一次，它可以一直维持……放热量……非常非常大……呼……很多古老的火属性魔法需要制作的道具，需要长时间高温的半流体加热……它几乎是这些东西的基础……”
威尔伸手扶着莉娅，坐在了烧杯旁边。
“你这个状态确实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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