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风汐
奖励写在了后一页，威尔往后翻了一页。
【奖励：转任务38，完成系列任务后获得伊爱尔专属古魔法典籍-素冰列阵。】
任务策划的本领果然没丢，奖励都能写成支线任务来折磨玩家。
素冰列阵。
这个东西非常重要，比喻的话，现在伊爱尔的冰铠附身就像是游戏刚开服时候角色的基础技能，现在可能还够用，但四年之后，到主角入队的时候就会被数值膨胀给卷到下水道。
素冰列阵，则是对这位老角色的加强，能让她一举翻身做T0！
但是……
原作里，伊爱尔学会这招的时候，已经是被甩掉的败犬了！你个被拒绝的败犬T0有什么用啊！
如果能挡下极炎流星的话——曾经的伊爱尔没有这个实力，但现在的可不一定。
就有机会让伊爱尔提前掌握T0的强化技能……吗？
威尔揉了揉眉头，又把台灯打开了，翻开那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拿出一张草稿纸和笔。
今晚能看懂的话，明天就可以实战让伊爱尔来一次预实验——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
咚咚。
然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伊爱尔？”
“少爷……唔……还没有睡吗？”
第五章 噩梦
已经深夜，静悄悄的，伊爱尔举着提灯站在空空荡荡的走廊上。
身为犬系，有着相当健康的早起早睡的作息，她这个时候已经换上了睡衣，而且开始犯困，揉着眼睛，声音都是软绵绵的。
“伊爱尔刚刚才抄完书，出来上厕所，看见少爷……哈欠……这里还亮着灯……”
“啊，我把信看完就上床。”
“上次少爷……哈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早上起床少爷直接在桌子上睡着了。不要熬夜……伊爱尔很担心。”
“放心放心，我还年轻，没到时间是不会死的。”
威尔心说自己当年奔三都在熬夜，现在这身体才十几岁那不可使劲熬？
“嗯……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太对劲呢。那，少爷……晚~安~？”
伊爱尔说着，似乎有些其他想法地轻轻推上了门。
威尔重新回到桌前。
古籍本身的解读并不困难，文字大体也是看得懂的，只是需要猜测一些缺失的词句。
很奇怪，在这个世界文字和语言，几百年前和现在似乎没有太多变化——当然，威尔觉得不能奢求一本厕纸在设定上能贴近现实。
他一边看着，一边在草稿纸上写下了简易的咒语和流程，并在大脑中分析其中的含义。
极炎流星，其实在古炎魔法中算是基础级，专门研究古魔法的魔女甚至把它当作前摇稍微长一点的平A来用。
但这本厕纸有着“越古越强”的普遍设定，所以只要能用出来，都会比现代这些魔法都强。
“先要把媒触涂在圆形物体上？然后再……唔，咏唱是这样的……好……”
“媒触需要的温度……居然这么低？”
“唔，启动的魔法是古魔法吗？它在现代的替代魔法是……”
……
嘴里念叨着，威尔有些犯困了，望着眼前的火光一点点模糊下去。
那是一个在这个世界里还未曾发生的“噩梦”——
和眼前的烛光颜色相同的火光之中，棕灰色的兽耳伴随火焰一同摇摆，身着女仆装的她，重心有些不稳，却坚强地站立着。
她身上的烧伤和冻伤交替并存，不成片的。冰铠附身不够熟练的人，在面对远超出自己能力的魔物的时候，会导致这样的现象。
她的面前，正是那只实力远超出她的巨大炎龙——地下城“银河之巅”50层的最终BOSS，炎龙阿尔。
她喘着气，站起来却又踉跄着跪下，白色的袜子上蹭上了灰烬。
炎龙的阴影将她整个人吞噬。
那只巨大的爪子啪地拍在了她的身旁，而她手上甚至连一件趁手的武器也没有，被这一阵冲击波给拍飞了。
“呜……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不该这样……”
“对、对不起……修，我……我应该在你每次受欺负之前站出来……呜……”
她侧躺在地上，还是努力直起身，向龙背上的那个影子看过去。
“你能回来吗？原来……原来你这么强……”
“启明之星的大家都很想你……”
“我……我也很想你啊——”
“你回来，我……我可以每天下午给你泡茶……给你做小糕点……”
“她们再骂你，我会替你说话的……”
但，他的身旁，却紧贴着一只小龙娘，小龙娘的龙耳蹭着他的脸颊，龙尾扫着他的背部。
“我不想杀你，我也不会回去，你投降吧。”
龙背上的影子根本没有听伊爱尔的话，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转身搂着龙娘的胳膊离开了。
“呜……果然我还是输了吗？”
拥有着同样非人的“耳朵”和“尾巴”，她却这么输了，输得这么惨，在炎龙留下的高温的火焰中遍体鳞伤。
她抱着自己红一块紫一块的胳膊，半跪在地上，尖端都被火焰烧焦了的尾巴紧贴着地面；她颤抖着，眼泪大滴大滴地往地面上掉落，却在接触到炽热的地面的那一刻蒸发殆尽；她的狼耳失去了往日的挺立，软绵绵地垂了下来，还带着血痂。
“修……我知道错了，你……你不要走……之后……之后每一次我都会……都会站在你那边的……我不会再听她们的了……”
她伤得越来越严重，直到烧毁的皮肤落地成灰。
她抖得越来越厉害，直到肩上的护甲慢慢滑落。
她哭得越来越伤心，直到抽泣声让她词不成句。
威尔望着火焰中那个弱小又无助的背影。
他记得这一幕，这就是他给伊爱尔的童话里面提到的那一幕。
因为那本厕纸特别过分，每个原队友败犬的地方都贴心地配了插图，而兽娘女仆被龙娘萝莉在火光中爆杀的这一幕，正是从伊爱尔的背面描绘的——烧焦的尾巴，颤抖的肩膀，低垂的兽耳。
还有，在龙背上缥缈遥远再也触碰不到的身影。
用超级大败犬来形容毫不为过。
喏，刚好这火光也挺像火葬场的。
“伊爱尔……”
威尔很心疼。
虽然作为“故事之外的乐子人”，他本来不应该这么心疼的。
原作里每个追夫失败的败犬，到她们哭着失恋的时候，总是读者最开心的时候。
毕竟谁不想拥有这种看人追夫火葬场的快感呢？
曾经的你对我爱理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对吧？
更何况男主身边总是有着一位比她更好更强更爱你的新宠。
在那个时候看到这一幕，也只会觉得凄凉中带着活该吧？
但是……
这是在他旁边十几年的那个黏人又乖巧的小女仆。
是会在深夜，拎着提灯，敲开你的门，然后打着哈欠告诉你要早点睡身体健康最重要的小女仆。
“伊爱尔——”
是会在下午，坐在花园，听着你讲课，然后打开笔记本认真地把你说的每句话写下来的小女仆。
“伊爱尔！”
是会在早上，起床训练，跟着你胡闹，然后在你闲下来的时候端上一杯刚泡好的红茶的小女仆。
“伊爱尔！！！”
威尔伸出手，跨过了火光，抓住了伊爱尔颤抖着的肩膀。
“少少少少少少少少爷？！”
他并没有在梦境中以“灵魂”跨过插画，而是……
在现实中，紧紧地抓着眼前穿丝绒睡衣的伊爱尔的手腕，而她的手上拿着厚厚的毯子，台灯照得她的脸特别红。
而比梦里的那个伊爱尔，小了这么五六岁吧。
“是噩梦吗？哦对……我一开始就知道。呼……有点代入过头了……”
威尔抬头，看着举着毯子的伊爱尔。
“不过，伊爱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六章 拥抱
“伊……伊爱尔……唔……起、起夜的时候发现……发现少爷睡着了，所以……所以来盖毯子。”
她害羞地低下头。
这当然是谎言。
她根本没走！
或许是今天上课听的故事有些让她不寒而栗——特别是把故事里面的主人和小猎犬代入到少爷和自己之后，满脑子都是少爷回眸和自己说“已经不再需要你了”然后抱着小火龙走了的场面。
所以她特意在推门的时候下手轻了一些，留了一条门缝。
然后扒着看到威尔的身体一点点沉了下去，甚至打起了呼噜。
但她要撒谎！
作为忠心耿耿的女仆，怎么……怎么可以偷窥自家的少爷呢？！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呜，一定是睡前看《黑化三百问》的原因。
“嗯？你没有回去吗？不过很奇怪呢……”
威尔敏感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月相，发现自己没有睡多久，可能也就十分钟。
“我睡得应该不长，那还真是挺巧的，这么快伊爱尔就知道我睡着了，来给我盖毯子？”
“唔！”
之前还困倦的伊爱尔，耳朵直了，眼睛亮了，尾巴翘了，整个人精神了。
——少爷也太敏锐了，怎么可能瞒得住？
伊爱尔不得不坦白从宽。
“那那那那个……伊爱尔在、在抄写《黑化三百问》嘛……”
“哦？所以？”
“里面有……有一问不是……不是说如果喜欢的男人在……关了门不让你进去怎么办……”
威尔警觉。
“它它它写着要扒着门缝偷窥，所所所所所以我脑子一混沌就、就想试试……然后就就就就就看到少爷一点点倒在了桌子上，伊爱尔想到少爷一定是睡着了所以……对不起！我下次一定……诶？少爷？”
伊爱尔话还没说完，被威尔抱住了。
她感觉到这个拥抱很沉重，把她攥在了怀里，像是在安抚她一样。
威尔没有立刻说话，但伊爱尔隐约感觉他好像松了一口气。
短暂的沉默中，伊爱尔听着怀中自己少爷的喘息，如此清晰——伴随着喘息传来的还有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这还是第一次威尔和她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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