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金发女子纵起，躲过攻击，双方又开始拳脚相对，近身搏斗起来。
……
“感觉如何？”
奥托站在模拟室的暗门门口，向走来的塞西莉亚问道。
“我的孩子真棒，”白发女子擦了擦额头的香汗，满意地说道，“我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厉害啊。”
“小鹅的潜力，可是连我都要惊叹的。”
金发男子拿出一块毛巾，轻轻贴在塞西莉亚白嫩的脸颊，女子羞涩地“嘤咛”了一声，丝毫不见刚才的英姿飒爽。
“正如我之前所说，她拥有着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的力量，获得了有足以劈开大陆的前文明神器，承载一个世界的浩渺——我们的小琪亚娜，她注定超越你我，走向更遥远的未来。”
——前提是他不再前进。
“我倒是希望，”塞西莉亚回以苦笑，“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不用承担拯救世界的责任，平平安安地长大。”
“平平安安，我倒是可以保证，”奥托摇摇头，“普普通通……根本做不到。幽兰黛尔——或者是琪亚娜，她注定光芒万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奥托将塞西莉亚俏脸上的水珠擦净，又轻拭白皙秀欣的天鹅颈，最后在修长的玉指间盘桓，隔着毛巾感受彼此的触感。
在这过程中，塞西莉亚呼吸逐渐急促。
“好吧，”
过了许久，奥托才放下白发女子纤美的玉手，
“既然你不知道以何种方式告诉她真相，那就先想想——无论如何，我想说，小鹅会很高兴你的回归。”
他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看向塞西莉亚，眼神凝重起来，
“我并不能决断，但是塞西莉亚，你是否想……让现在的幽兰黛尔，再背负起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之女的名字？”
第五十四章 猫猫狗狗小渡鸦
黑暗就像是充满恶意的魔鬼，爬上整个狱椅，侵蚀着渡鸦的心。
她不知道被困在这里多久了，一天？一周？一个月？她不知道，但被俘虏的现实与因黑暗的寂静，让这一段时间对她来说就像是几年一样漫长。
渡鸦挣了挣，身上的锁链“哗哗”作响，仿佛在嘲笑她的处境。
哈……真是信了胡狼的邪……
渡鸦摇摇头，酒红色的眸子里露出一丝苦涩。
这也是她自己的贪婪，不是吗？
现在想来，那位天命大主教早在自己“传教”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将计就计了。
渡鸦不由得回忆起那天的遭遇：在她击中奥托后不到一秒，她就先是被与她一样擅长黑暗对决的女武神围困，接着是那个褐发女子从天而降，夺走她手中的神之键。
到那时，她才发现她们的目标早就定在了神之键上……可笑的是，她本有机会用量子传输送回涤罪七雷的，但她出于安全考虑，请求其变成了太刀后就别在腰间，做好了如果自己逃不走，再用神之键突围的准备。
呵，那时她还想着，能不用就不用，别败了神之键这个小祖宗的好感度。
结果人家本就是冲着神之键来的，在开战后几秒内，就打碎了她的传输装置。
也是啊，她有什么好抓获的呢？她不过是一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渡鸦罢了。
现在还能拥有意识，真是她福大命大。
她并不害怕死亡，身为雇佣兵，在生死之间行走本是常态；赚到买别墅小岛的钱，然后安稳退休——以此为目标的人，一百个里有九十九个会倒在途中。
按照她一个已经见了死神的神州朋友说的那般，既然干了这一行，脑袋就得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准备送出。
她也不怕什么黑暗——笑死，雇佣兵怎么可能怕黑——
但是，她害怕黑暗背后的东西。
那个男人仿佛依旧藏于黑暗中，坐在天命的王座上，恶趣味地笑着，高高在上地看着她的挣扎。
就像那天“传教”一样，不偏不倚，安然入局，然后，将她们一网打尽。
“哒。”
灯突然开了，强光射入女子的瞳孔，让她过了很久适应。她艰难地抬起头向对面看去，只见一个金发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
是那个男人，奥托·阿波卡利斯。
渡鸦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个坐姿与她心中的奥托印象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尚未登上天命的王座。
她低下头，余光向右瞥了一眼，然后，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胡狼。
“恭喜，在灰蛇以世界蛇付出足以改善人工圣痕、以及完全修复第四神之键气象卫星的数据之后，二位得以回归。”
“一个小时后，你们就可以从天命走出，回到世界蛇。”
奥托笑着说，手中搓捻着一根羽毛。
——男子有意没提及，灰蛇还提供了虚空万藏的某些相关资料。
有用得他都有点惊异。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至于原因——呵。
“……”
渡鸦沉默着不说话，而胡狼这时已经缓过神来，恶狠狠地盯着奥托。
她的面具已经摘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虚弱，眼神固然凶神恶煞，但仔细看去，眸底却是难以察觉的、不同于愤怒的情绪。
就好像，藏着她自己都不明了的畏惧。
“奥托你这个碧XXX——”
见鬼。
渡鸦倒吸一口气，拼尽全力地转动肢体，显得自己与旁边那个疯子无关。
没听到，灰蛇最后也只能用资源换她们二人吗？
修复神之键……改善人工圣痕……哪个不弥足珍贵？！
“聒噪。”
不出所料地，奥托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接着，胡狼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了般声音一滞。
渡鸦看到，眼前的天命大主教指甲轻轻一弹，那根金色的羽毛漂浮在空中，晃晃悠悠地飞向胡狼。
——她忽地想起，自己在世界蛇看到过类似存在的影像。
第八神之键，羽，渡，尘。
“呃！——啊！——不！不要！——！！！！”
耳边传来虚弱而惊恐的叫喊，渡鸦咽了一口唾沫，低下头，努力把自己的身形缩小。
“我是答应把你们放回去，”奥托的声音缓慢，但一字一句都击在渡鸦心头，“但我可没说……是把怎样的你们放回去。”
胡狼的声音渐渐小了，一抹金色在渡鸦眼前飘过，羽毛回到了奥托手中。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往事乐土有羽渡尘的最初破译者，”
男子的声音依旧带着懒洋洋的，
“但是——我可没必要控制你，小家伙。知道了你脑中的记忆，我就掌握了黄泉之杖的用法，也掌握了世界蛇的基层。到合适的时候，天命吞蛇根本不需要浪费资源。”
？？？
“往事……乐土？！”
渡鸦差点从椅子上跳起，但被锁链拉住。
在链条的哗哗作响声中，她盯着奥托，眼中烙下此生都无法忘却的恐慌。
世界蛇完了。
她想到。
世界蛇眼下没有匹敌天命的高端战力，存留的神之键等被夺走，基层信息被对方得到，而最大的机密往事乐土，也被奥托获悉。
这种局面，对方又起了吞噬之心——这波下来，世界蛇拿什么打？
奥托带的什么队，灰蛇带的什么队？
除非机械降神，请那个“不会倒下的领袖”回归；然而……
“海渊之眼，是量子之海的入口，”
渡鸦突然出声，口齿格外清晰，
“世界蛇的尊主，被困在量子之海中，如若想要回归现实世界，必须……”
“哟？”
奥托挑了挑眉，打断渡鸦的泄密，
“虽然我知道，凯文必须在量子之海中，要一定的外力才能回归；我也知道，海渊城的地理坐标。可是——世界蛇的干部，渡鸦·娜塔莎·希奥拉，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就知道。
渡鸦悲哀地想，往事乐土都被你知晓了，海渊城的两三事……又算什么？
她一直认为，世界蛇之所以能延续，就是靠着尊主的伟力；而现在，她们很可能等不到尊主的回归。
世界蛇所信仰的、能够颠覆世界的力量，在天命的策划下，只会是一纸空谈。
“我想投诚，用不着羽渡尘来搜索记忆，”
渡鸦回答，
“我只是一个雇佣兵，没有什么野心抱负。我只想好好活着。”
“然后攒钱，买一座别墅小岛？”
奥托歪头调侃。
“您连这个都知道，”
渡鸦瘫坐在狱椅上，神色颓然，
“就应该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吧。所以我的归降有多么诚挚，您肯定也清楚了——只要您不用羽渡尘来搜寻。”
“你确定吗，小渡鸦？”
奥托站起身，按住渡鸦的额头，逼迫女子与他对视。
“放弃世界蛇的所有？放弃雇佣兵的生涯？就这么赤裸裸地来到天命之中，为我服务？”
“……”
渡鸦的大脑飞转，思考着奥托的话语。
忽地，女子眼眸一凝。
她悟了。
“那这样，可爱的小渡鸦，”
奥托看着渡鸦恍然的神情，露出会意的微笑，
“如果你想要归顺于我，那就‘汪’一声；如若继续回到世界蛇，那就‘喵’一声。”
“小母猫，还是小狗？你会选择哪一个呢，小渡鸦？我很期待。”
渡鸦用力咽了一口水，毫不犹豫地叫道：
“喵。”
奥托的笑意加深了，眼眸幽幽，深不可测。
房间陷入寂静，只有胡狼那因被抽取记忆而发出的低呼。
终于，第二个清晰的音调响起，带着一点柔弱，带着一点臣服。
“汪。”
“真乖。”
奥托点在渡鸦额头的手指放了下来，像对待宠物般抚摸着渡鸦柔软的灰色发丝，接着顺势触到光滑洁白的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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