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所以……
小女侠奶白色双颊肉鼓鼓的,不知不觉染了一层亮晶晶的粉红。
“但是,主教大人,”丽塔看到李素裳眼神飘忽,立刻接住了奥托的话,“——请问,这和我们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现在,”奥托回答,“孙悟空,他在跟金乌在一个房间里面。”
“金乌——玉帝的儿子?”素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学园里有你的儿子,而这个孙悟空在学园里面,以防万一,你将他除去?”
原来你这家伙都有儿子了……
少女眼眸有点黯淡,脸颊的粉红淡去,头上呆毛扒拉,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怅然。
难怪这几天,都是你那个叫做琥珀的侍从带我行走,原来……是要避嫌啊。
那么……你这是已经成功了吗?
那可真是棒极了……
真是、棒、极、了。真的。没骗人。
她可早就放下了。真、的。
“是孙女,”奥托纠正道,“德丽莎·阿波卡利斯,我收养的孙女。也就是圣芙蕾雅学园的学园长。”
孙女……也对,五百年你早该儿孙满堂了,有个孙女也不意外……等等?
收养?
收养的?
李素裳头顶的呆毛又翘了起来。
这时另外两位女武神也有了反应。符华只是将头瞥向一边,并不对他的言语有多少评价。
五百年的经验告诉她,任何时候都不要跟奥托玩语言游戏。
而早就被忽悠瘸了的幽兰黛尔自是信以为然,点点头:
“我明白了,主教,你的意思是他潜入圣芙蕾雅不知有何心机,但为了德丽莎女士的安全,你将他杀死。”
好捧哏。
“所以啊,我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奥托笑眯眯地点头,
”发布命令,围攻逆熵盟主,更多的,是一个爷爷对孙女的私心罢了。”
他看了一眼已经忍俊不禁的丽塔,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刘海,在放下的时候,食指不经意间划过嘴唇。
嘘。别穿帮。
丽塔收敛笑容,微微躬身,表示明白。
“没错,各位圣芙蕾雅的女武神们,”奥托转过身,张开双臂,“我刚刚杀死了你们的历史老师,瓦尔特·杨——因为我的私心。”
他没有半点意外,看到这些学生不知所措的样子。
“当然,我个人认为,这也不一定叫做私心。”
“实际上,”奥托继续说,“他是逆熵之盟主,是理之律者,是与天命对立组织的领袖。还记得历史上学过的,死亡了几十万人的第一次崩坏吗?这场灾难后,在那一片废墟中所出现的律者,就是理之律者,瓦尔特。”
他没说一句假话,但很多的时候,谎言不需要虚假。
欺骗的本质,是给予人以错误的认知。而将真话以特定的形式进行组合,完全也可以把人带往骗者想要的领域。
“天命曾经给过瓦尔特机会,让其在美利坚滞留,”金发男子继续说着,“我也曾一度信任于他,亲口告诉他,如若他愿意,我愿意将这个美好的世界交付于他,他登临天命主教,我于科研之中徜徉。”
“我并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然而天命相信他之后的结局如何,相信你们也清楚了,”
他将自己的表情控制得沉重:
“北美支部叛逃天命,成立逆熵,与我分庭抗礼。”
——但凡一个知道那段历史的都会觉得荒谬,但仔细想一想终还是哑然。
奥托的话里没有一丝谬误,只是……将真相挑挑拣拣了一番而已。
史书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不是吗?
“是这样的吗?”
“肯定是这样——主教大人怎么可能骗人?!”
“那就幸好主教大人及时发现了,要不然,圣芙蕾雅……”
“别说圣芙蕾雅了,极东都可能出事!”
“咱们学园可没有天命那么大的体量,这个律者待在这里,简直就是个随时可能危害到咱们性命的定时炸弹啊!”
“是啊,主教大人口口声声说是因为学园长的安全而斩杀,但要我看,这也是为我们消除了一个隐患!”
金发男子眼眸微眯,碧绿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很好。
如他一般自私的,会相信保护德丽莎这种说法;满怀热情的,会高兴于他对她们的保护。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我很高兴,各位能够理解我,”
奥托鞠躬致谢,
“你们是女武神,是为世间一切美好而战的勇士;为你们解决除崩坏以外的困难,保护你们的安全,这是天命的极东支部——圣芙蕾雅学园理所应当履行的使命。”
—侶—所以如果圣芙蕾雅保护不了你们和你们的家人的话,欢迎在这个学园闹事,帮我缠住德丽莎。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道:
“当然,如若还是有人认为残忍,觉得我们有更温和的处理方式——我相信,圣芙蕾雅的确有这个良善的孩子;”
——毕竟你们是德丽莎带的,正所谓近朱者赤,最后会有多可爱我都不意外。
“那么,就请这样的孩子继续努力,让自己更加强大,去拥有更多善良的权力,努力向前,将这个不完美的天命,变成你们所想要的样子吧!”
——年轻的少女哟,你们看这个饼它又大又圆。
金发男子的声音变得激昂慷慨,双手好像将什么高高举起:
“如果你觉得天命不够好,就要去建设它!如果你觉得这里的科技残忍,就来成为领导者!如果你觉得我和天命很多人愚昧无知,那就从你开始,做一个优秀的天命女武神!从你开始改变身边的人,而不是一味地斥责、抱怨、攻击,勾结敌对势力;变得强大,然后拯救一切的不美好!”
——来吧!这样,我就能更放心大胆地压榨你们辣!
“你所站之地,正是我大天命!你若如何,天命就是如何!你若光明,天命便不黑暗!”
——因为我只会让你们看到,你们想看到的样子。
“啪啪啪!”
“奥托主教说的没错!”
“要是觉得天命不够好,就继续努力!”
在如雷的掌声与寻常赞扬声中,奥托长吁一口气,浮夸的笑容仿佛真挚了许多。
他抬起头,碧绿的眸子瞥了一眼人群后的白毛大萝莉。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此时的学园长有点小晕,爷爷再次出现、击杀圣芙蕾雅的历史老师、瓦尔特是逆熵盟主,一系列对她来说复杂无比的信息流入,冲得本就傻傻的大萝莉更加迷迷糊糊。
怎么办……要长脑子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爷爷灌的鸡汤怪怪的。
感觉自己好像应该胸中有一口热血剧烈沸腾,然后回头仔细想想,好家伙,沸腾的是可口可乐。
嗯,好像……还有一点熟悉?
这啥跟啥啊?
就在这时,她看到奥托的目光看向了她,眸中尽是平静与漠然。
——这是刚刚在齐格飞面前,奥托·阿波卡利斯给她的眼神;这是刚刚在捡起天火圣裁时,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给她的眼神。
如出一辙的冷淡。
就好像……在看陌生人。
“……”
“好了,”她听见他在说,但是向着圣芙蕾雅的全体学员,“圣芙蕾雅优秀的孩子们,我的私人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我们该回去,继续对抗崩坏了。”
“再见,祝愿你们学业有成,让我在天命,看到你们骄傲的笑脸。”
“奥托主教再见!”
“主教大人慢走!”
“但是,主教大人,你不等学园长……”
“不必了。”
德丽莎听到,奥托特意对最后一个问题做了个回答。
金发男子的声音很轻,连圣芙蕾雅学员的热情都没有因此被浇灭,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传到了白毛大萝莉的耳中。
“……!”
白毛大萝莉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随即攥紧了拳头,目光满是坚定。
……
逆熵,方舟之间。
“我他&amp,;amp;%*逼的*奥托!!!他为什么不去**^&!!!”
红发女子将手重重地敲在控制面板上,疯狂输出着让某太虚门全员都甘拜下风的高端词汇。
“理智,特斯拉,”蓝发女子声音清冷,但眸中也满是愤怒,“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理智,你叫我怎么理智,丽瑟尔o阿尔伯特o爱茵斯坦?!”
特斯拉大吼道,
“我早**就告诉那个不自量力混蛋,不要自投罗网,不要相信那个男人——他哪怕一个眼神都透着假情假意!”
她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起来,
“该死的!觉得自己命硬是吧?!觉得不回到逆熵,就是对我们的保护是吧?!看看现在这情况!我我我真的……哼!混蛋!蠢货!自以为是!自欺欺人!”
“愤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芙蕾德莉卡o尼古拉o特斯拉,”爱茵斯坦的声音冷静,“还有——你为什么骂的是瓦尔特·杨?”
“骂那个奥托老娘都觉得脏了老娘的嘴!”特斯拉吼道,“老娘就特么知道这个杀人放火金腰带的死鳏夫就****——”
爱茵斯坦:……
在红发女子疯狂输出、不带重样、先骂瓦尔特·杨再骂奥托最后连乔伊斯、爱茵斯坦都没有放过地骂了十几分钟后,爱茵斯坦才抓住了对方口干喝水的机会,插嘴道:
“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是关于瓦尔特·杨的救出计划。特斯拉,你耽误的任何一分钟,奥托都有可能在他身上,做更多惨无人道的实验。”
“哦,是吗?”
一个不同于在场二位的声音响起,
“这样发泄挺好的啊——我倒是觉得,保守派的二位执政官,你们也就只能这样无能狂怒了啊。”
“可可利亚,你**来这里干什么?!”
特斯拉怒吼着看向身后的金发女子。
可可利亚却没有管她,而是数起逆熵所拥有的资本:
“银色子弹吗?可天命有比我们早了接近一个世纪,制造出了相同效果的崩坏能裂变弹。”
“逆熵机甲?咱们真的能拿出,镇服S级女武神的机械造物?”
“月光王座尚在建造,阿拉哈托因第二次崩坏战争,还未曾修复完全。”
“所以,我尊敬的两位逆熵前辈,请问,在失去瓦尔特盟主之后,逆熵该拿什么对抗天命?”
“又或者,你们在妄想奥托的慈悲,想要通过口舌和平解决问题?”
特斯拉与爱茵斯坦沉默了。
是的,尽管平时,她们对“向虚伪的美好宣战”这一理念深信不疑,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刻,她们才悲哀的发现……她们无法反抗错误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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