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是观影体? 第2章

作者:猞猁子

——这就是DNA的力量!

3.绵绵的青山脚下婲㊣開

重村悠那度过了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周。

在听闻世界上第一款完全潜行的虚拟网游出现的时候,她对此满心期待,虽然没有因此而抢到内测玩家的资格,但她对刀剑神域这款跨时代的虚拟潜行游戏依旧充满兴趣和好奇。

只是没想到才刚刚公测上线游玩不久,游戏的开发者『茅场晶彦』就将所有人都传送到了中心广场,恢复了所有人的现实相貌并残酷的宣布『死亡游戏』的开始。

如果这个游戏没有被通关,那所有人都会留在这个被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与现实里的家人隔绝。

——只要将游戏通关就能回去了。

没有人能如此轻易地将这一句话说出口。

因为没有多少人愿意赌茅场晶彦的『死亡游戏』到底是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在这里没有认识的朋友,没有家人,不前进就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可是前进的话就得背负着随时都可能会死亡的可能性。

死亡和孤独的恐惧从未像是现在那样如此接近,也被她如此清晰的认识到,因此在以泪洗面后浑浑噩噩,只能看着被茅场晶彦在艾恩葛朗特的夜晚天空上创造出来的虚假星空,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烨——”

刺耳而熟悉的锯木声又在远处响起传入耳帘,也让她看到了那位在中央广场的水池边上坐下的那位『旅馆的乞讨者』。

『旅馆的乞讨者』面前还放着写上汉字的意义不明的木牌……以及碗。

其实悠那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旅馆的乞讨者』,倒不如说悠那经常能够在晚上九点回去旅馆的时候,就能够听到这位『旅馆的乞讨者』在旅店旁边的浅巷里发出熟睡的打鼾声。

她也在早上出门的时候见到过这位『旅馆的乞讨者』在拉着小提琴的同时,用中文神情激昂的破口大骂着什么她听不懂的话。

因此『旅馆的乞讨者』也被有些人叫做是『从中国来的乞讨者』。

当熟悉的锯木声响起的时候,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她沉浸在悲哀里的思绪,让她本能的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这位『旅店的乞讨者』。

“咳咳!”

那位『旅店的乞讨者』咳了咳嗓子,当即将那饱受摧残的小提琴立在腿上,左手的手指按着琴弦,右手则是拿起了琴弓。

重村悠娜当即垮起了脸,将目光移到一旁正打算眼不见为净起身走人,却在站起身的那一刹那听到了欢快且短粗的琴声,令她愣在了原地,也本能的将自己的目光放回到那位用着奇怪的姿势拉小提琴的『旅馆的乞讨者』。

苏宏现在却只感觉到了不妙。

倒不是说演奏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凤凰传奇的杀伤能力太大,即便只是小提琴独奏出来的旋律,也让他的脑袋随着节奏一点一点的本能打着最炫民族风的节拍……

——DNA!是DNA!DNA的力量太庞大了!我要压抑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苍茫的天涯匙硪锝爱~绵绵的青山脚下錵钲開~什么样滴节奏是蕞锕蕞鎐擺~什么样滴节奏系蕞開懷~”

『旅店的乞讨者』在与《蕞鉉苠鎺風》的搏斗中倒下了。

苏宏在DNA的操控下不得已表演完了自己演奏并献唱的的《蕞鉉苠鎺風》,干脆破罐子破摔开始究极摆烂——

“你TM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不就是TM看我的乐子吗!我这就让你把乐子看个够!”

——让我看你怎么能够在这种情况下TM集齐三个热门番剧的主角发出TMD缝合怪的惊叹!

“琴来!”

苏宏发了狠,发了颠,凤凰传奇的一千万匹马力在体内疯狂滋长,好比那琴·葛雷初次觉醒了凤凰之力那般不受控制。

洗脑的歌声与抓耳的旋律再次与艾恩葛朗特一层的中心广场充满魔性的响起。

“~你陪我唱情歌,看蕞媄滴烟火,在尘世中飄箔,我的爱沩伱等候~”

“我从愺厡唻~温暖沵杺懷~”

“我茬卬朢~仴煷と仩~”

“在沵哋杺仩~自由哋飛翔~”

疯魔的苏宏终于停下来了。

并非是他燃尽了,而是他的歌曲储备不够了。

“爽了!”

尽管有些意犹未尽,但是苏宏看了看零零散散围绕在自己身边机械性鼓掌的NPC,又看了看自己入账的700G巨款,终于心满意足的收拾起自己的行李跑路。

尽管卖个装备和素材都可能不止700G,但他不用冒险,可在游戏里面包和水都巨便宜,就连居住在旅店也都只要120G。

这700G的巨款足够让他在旅馆里美滋滋的休息将近一周时间。

实际的好处并不止于此。

苏宏明明白白的记得他这个不吭声的系统是也和其他的观影体系统差不多,本质上还是切片或者观影体的系统,所以只要『直播/番剧』的内容够糟糕,那切片出来的片段也就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就能从源头上直接薄纱桂木桂马。

真是强而有力,强而有力。

苏宏收起自己的行李到背包,返回旅馆旁边的浅巷盖着被子就进入休息。

因为他将近一周来都只是在研究提琴和音乐编曲的系统,除此之外也没啥娱乐,自然也没有精彩绝伦的手机夜生活,被迫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健康习惯。

只是在他睡觉以前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他要把SAO的中心广场变成广场舞广场,只要一到晚上,他就会提着小提琴出现拉起被迫刻入他DNA的经典舞曲。

哪怕他只能想起经常用的广场舞歌曲的片段,他也要用一己之力极力推动SAO的人民土嗨广场舞文化,中日两开花。

至于赞不赞的,无所谓。

因为就凭桂木桂马这种能手搓系统、宇宙时停的表现来说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桂木桂马要想逗他就比逗蚂蚁还轻松,能不能回家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指不定他兢兢业业的完成任务,然后作为甲方的桂木桂马又提出什么勾八需求呢。

况且,他要是受得了这样的气,他至于会辞工回家在傻逼知乎上发掘刚编出来的乐子?

4.什么样的节奏是朂吖朂搖擺

重村悠娜的近期本就多舛的生活发生了一点变化。

——或者说。

许多因为死亡的恐惧而困守在艾恩葛朗特第一层的游戏玩家们那本就多舛的人生,都在最近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

因为『旅馆的乞讨者』的活动范围发生了改变。

原先『旅馆的乞讨者』的活动范围就只在旅馆周边,只是从他第一次出现在中央广场进行演奏歌曲开始,他每天晚上都会在天色完全暗下去的前后时间来到中心广场的观赏水池前坐下,依次取出乞讨木牌和碗放置,这才开始准备演奏。

他所演奏出来的曲子多半都是欢快且抓耳的旋律,有时候是歌曲的片段,有时候整首曲子和演唱的片段,有时候则是演唱歌曲的表演。

因此也让重村悠那对他产生了本能的好奇。

重村悠那对于这位外国人的好奇并不是他所演奏出来的抓耳的歌曲节奏,也不是好奇他唱出来的外国歌词是什么含义,也不是对他明显没经过声乐训练的歌声是如何创作出这些歌曲的……而是更加核心,更加想要去知道的问题而产生的好奇。

即使是像她一样每天都会来到中心广场的、未经训练的人们,都能够从这位『旅馆的乞讨者』的表情里得知他那完全未经过任何遮掩的感情。

【开心】【舒爽】【自得其乐】。

——他未经掩饰的感情,就是重村悠那本能产生好奇的所在。

从茅场晶彦宣布死亡游戏开始并直到如今,整个艾恩葛朗特……不,整个游戏的气氛就异常低沉,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和悲观,街道上的空气也因此变得异常凝固,甚至时常能够见到有人能够坐在街边突然哭出声来。

重村悠那也同样是这一群人,也不止一次难以自控地低声啜泣。

那位『旅馆的乞讨者』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来到中心广场坐下,摆出自己的木牌与碗坐在水池前奏响起了欢快的音乐,而且时常兴起而歌,自得其乐。

因此在那位『旅馆的乞讨者』在进行第一次演奏过后,重村悠那便下意识地在意起这位『旅馆的乞讨者』,每天早上出门都会在意他还在不在浅巷里,每次在夜晚回去都会放轻自己的脚步,听着他在浅巷熟睡时发出的鼾声。

重村悠那完全不清楚,他在艾恩葛朗特绝大多数玩家、或者仅仅只是说像她一样只是想尝试、体验第一款完全潜行游戏的轻度玩家里都甚至是堪称‘异常’的快乐情绪是从何而来的。

——难道你就从来没担心过以后一辈子都会被困在此地,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自己的性命可以被茅场晶彦随意拿捏吗?你真的在享受着SAO这个死亡游戏?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只是她并未将这个问题向『旅馆的乞讨者』问出口。

——因为她不知道中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自然也就不敢鼓起勇气去向这一位名为『旅馆的乞讨者』的熟悉的陌生人问出自己的问题。

“烨——”

熟悉的锯木声再次打断了重村悠那的思绪,也让她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这位『旅馆的乞讨者』身上,看着他无视众多思绪复杂的视线,自顾自地拉起提琴。

曾经听过几次的轻快且抓耳的旋律再次响起,重村悠那也再次看到他的脸上露出沉醉于音乐的表情,并与音乐的节奏点用他那未经训练的嗓音开唱起她听不懂但的确听过的歌词。

“苍茫的天涯匙硪锝爱~绵绵的青山脚下錵钲開~什么样滴节奏是蕞锕蕞鎐擺~什么样滴节奏系蕞開懷~”

重村悠那本来还因为『旅馆的乞讨者』一如往常的‘宣泄而出的快乐’出神,直到她突然间意识到她在用鼻音轻声跟着他那时不时跑调也听不懂的歌声哼哼。

在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举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嘴,而后四下向周围也在关注『旅馆的乞讨者』表演的游戏玩家望去,希望自己的举动没有被人发现。

她这时候才惊疑不定地发现……

其他玩家的表现,似乎也没有比她好多少。

有的游戏玩家轻轻地用自己的手指打着节拍,有的游戏玩家跟随着节奏微不可察地轻轻点头,有的玩家则是跟随歌声抖着自己的腿。

重村悠那突然意识到,此时与以往不同。

艾恩葛朗特那凝重、悲观和恐惧那些足已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气氛,至少在中心广场,在此时此刻被生活方式和行为模式都极其异常的『旅馆的乞讨者』打破了。

——难道说。

重村悠那呆呆地望着那位不舍余力、甚至都可以被称之为过度表演、用力过猛的『旅馆的乞讨者』。

——难道说『旅馆的乞讨者』在这些天来都在想办法让大家变得开心,所以即便是未经过系统的音乐训练,也用一周的时间废寝忘食的研究SAO的音乐系统并全心全意、凭借自己内心的感情创作出、复现出欢快风格的歌曲,希望用这欢快的旋律至少能让大家至少能在现在不考虑我们如今所面对到的沉重现实吗?

她的心脏宛若被一击重锤砸开心房那般短暂的空白了些许的时间,而后便有不知源于何处的力量在填补这些天来于内心里形成的巨大的空洞和虚无,只至于她只能呆呆的坐在艾恩葛朗特一层中心广场边缘的长椅上,看着那位『旅馆的乞讨者』卖力到甚至滑稽的表演。

从这一刻起仿佛对整个世界都模糊下来,就连她是谁又是为何出现在这陌生的地方都不清楚,可心中却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轻声着让她去做些什么。

尽管她连要做些什么都不清楚,但是她的确想要听从这道声音去做些什么,去做些什么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到的事情。

在艾恩葛朗特虚假的星空照射而来月光下,苏宏以最后一首《蕞镟苠鎺风》停下了自己在今夜的演奏,在NPC们无比呆板的掌声中携带891G的巨款潇洒离去。

——就仿佛艾恩葛朗特最土嗨最社死最异类的人不是他那般洒脱自在。

5.什么样滴节奏系蕞開懷~

“最近艾恩葛朗特发生了许多变化啊。”

披着黑袍的男子在对面的座位上落座,也让辛卡的目光从窗外回过了神,望向这位落座在对面的封弊者。

“毕竟像你们这样的封弊者在意识到这是死亡游戏后就一直在提升自己的等级和装备以求能占据先机,这样就有更高的生存率——如此一来,对在安全区里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一无所知。”

“能为我介绍一下吗。”

“当然可以,”辛卡笑着点了点头,“你应该发现艾恩葛朗特的空气不再像是刚开始那么沉重了吗吧?”

“所以我才会说艾恩葛朗特发生了许多变化啊,辛卡,对于你这种类型的人来说,肯定知道艾恩葛朗特发生这些变化的原因吧。”

“你应该多多少少在旅店旁边见过,或是听说过旅店旁边有一位外国的乞讨者吧。”

黑袍人点了点头。

因为在这个游戏里外国人的数量尽管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像是有这种名声的外国人,更是艾恩葛朗特里的独一份。

“艾恩葛朗特的空气就是被他改变的啊,”辛卡笑着摇了摇头,“他现在每天晚上都会拿着他的提琴去中心广场进行表演,而你只要见到他的表演一次,你就能明白艾恩葛朗特此时的风气究竟从何而来。”

“我恐怕没有那个多余的时间,”黑袍人摇了摇头,“茅场晶彦在内测时的怪物数据,迷宫的地图数据、宝箱的位置和怪物的技能机制都做了很大的调整,就连不少的任务都与内测时完全不一样,只有将这些调查清楚,攻略手册才能保证更多的存活率。”

“你应该去试着抽出时间去看看的,”辛卡认真的说道,“这是个死亡游戏,不知名的封弊者先生,但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也不应该只是死亡游戏,而是我们的……不,至少现在是我们的……新生活。”

“……”

“如果我们攻略这个在茅场晶彦恶意设计下的游戏需要十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你现如今的心理状态又能支撑着你走多远呢?封弊者先生。”

“难道那位外国人就能帮我解决这些问题?凭借着自己高超的表演能力?”

“那你就错了啊,封弊者先生,”辛卡大笑两声后说道,“那位表演者的表演能力和演奏能力可算不上高超,反而是非常糟糕才对。”

封弊者迟疑片刻,“非常糟糕?”

“对,他其实演奏得非常糟糕。他唱歌时的高音经常上不去而且还时不时跑调,记不住歌词的时候会咿咿呀呀的蒙混过关,就连演奏曲目本身可能都不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不推荐你去看他的演奏。”

辛卡此时收起了自己的笑脸。

“因为在他开始演奏以后,黑铁宫大墓碑的死亡人数一直在持续降低。”

“……你确定不是因为我们提供给你的攻略和游戏情报的功劳吗?”

“难道你忘记黑铁宫大墓碑上出现的第一位死者了吗?而且我们的攻略,真的对那些打定主意节衣缩食,打算就此生活在我们现在身处初始之镇等待救援的玩家们,起到了什么决定性的帮助吗?”

黑袍的封弊者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