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子
如今除开少数称得上名号的大魔外，也就只有打出“武神”名号的离所属的璃月势力最为叫人眼红。
不仅占据了丰饶的平原地带，旗下人民也发展得有模有样，在“魔神皆爱人”这一准则下，如此庞大数量的人类定居地，在那些游野魔神看来，简直再诱惑不过。
不论是把人类当做玩具、耗材，亦或是宠物养的魔神们，都只会对此追求更多。
如果今年严冬一过，来年就要面临更加严苛的生存挑战，那么或许这一年是归离集的人们，能够享受到的最后一次丰年了。
“安心。我与归终，以及座下仙家们，都会赤忱守护璃月，保此后千年无虞。”
离安慰着少女，而她也信服地点着头。
“有您和妈妈在，还有那么多仙人们，璃月一定会蓬勃发展下去！”
“卢卢！”
“啊，还有锅巴也是，以后也要多多指教啦！”
“卢~”
这温情一面叫离难得展露笑颜，尽管浅淡，却也是归终从未见过的。
叫她不禁捂着脸，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自己是多余的那个，她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在女儿面前表露出那样不似石头的一面，怎得面对我就老是一副顽石不可化的姿态。
真是叫人不甘又嫉妒起来了啦。
只不过，若是能让现状一直保持下去的话，这样不也挺不错的吗？
归终流露温柔地笑脸，而后重新打起精神，一下子扑进女儿怀中，将她又蹭又亲，好不亲昵。
“呜哇？！妈妈不要突然袭击啦！”
“哼哼，这是妈妈爱的体现哦！”
……
就这样，在回到归离集后的第一年，苦雪与归终与离，还有小锅巴一同度过。
不过，好像忘了某个重要的谁？
——另一边。
待在仙峰上准备与留云借风真君告别的甘雨，正皱巴着小脸，听训着。
“此次你前去归离集，凡事要多动脑思考，切记不要给苦雪惹麻烦。”
“我知道啦，真君。这话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谁让你这孩子总是……”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真君再见，我之后会和妹妹一起来看望你老人家的！”
话未说完，甘雨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只留下留云借风真君一脸遗憾，只得呢喃两句。
“这一个两个都走了，以后也不知道记不记得有我这个师傅。”
“那不妨来陪我这个也被遗忘的老家伙，喝上几杯？”
歌尘浪市真君不知何时出现，就坐在石桌边上，举杯邀请道。
旧友重逢，这可让留云借风真君来了谈兴。
“甚好，甚好啊。且让我来和你聊聊，我那乖徒儿小时候的事——”
第二十五章 往生堂起源
年后，又过了两三月，大概处清明左右。
现今人们还没有祭奠家中已逝之人的习惯，由于被魔神袭击杀死，亦或是受魔神秽念侵染而死的人，大多死后也不安宁。
不仅肉体化作瘟疫的苗床，使人人感染，继续扩散使得死者更多。
他们的灵魂也会化作徘徊于世上的孤魂无处可去，即使想去投胎，也会被霸占无妄坡的魔神摄下，化作所谓的“臣民”。
因此，大家对于死者一向避而远之，不仅不会想祭奠，光是靠近，就害怕被瘟疫侵染上身，遭至魔神降下的诅咒。
这些尸体大多被丢得远远，防止土地被污染。如果条件差一些的，可能也就直接丢在路旁，让自然来收尾。
而每年初的这段时间，也是逝去者的高峰期。
即使归离集中饿死或是冻死的人，比起外界的村庄聚落少了不知道多少。但也架不住有些身患隐疾，又或是已经衰老的人迎接命定的终点。
魔神都有身死道消之时，遑论无力的人类呢？
苦雪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尸体胡乱堆在一起，准备送上马车运往稍远的山岗就地下埋。
这件事也是归终也默许的，不这么做的话，归离集内很快就会爆发大范围的瘟疫。
届时没有药石可医，死者只会不断增多，最终将这片繁荣的市集之地，化作一片生人不敢进的禁区。
而开年之后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播种，插秧。如果在这个时候死了大量青壮，那春种不行，大概率夏种也是如此。
今年没有耕地的收成，只凭打猎喂活那么多人，怎么看都不现实。
为此，苦雪也是主动请缨，去处理这部分死者。
在随留云借风真君学习之前，她就曾看过遍地饿殍与疫病者的村庄，在入门后也问过留云借风真君。
该如何解决这样的问题，如果就连仙人都对此束手无策，那苦雪那时恐怕也很难下定修仙的决心。
好在的是，留云借风真君在那之后亲力亲为地告诉了她该如何做。
用八个字来概括就是净化瘴气，焚烧尸骸。
尽管对比后世那种明确的卫生概念有些差异，但在提瓦特之中，或许仙人们的观点才是正确的。
魔神们死后遗留下的晦念确实能够通过火焰，在一定程度上的遏制住。
而造成瘟疫的根源之物消解，传染物也被解决，自然也就能够扑灭瘟疫。
只是，仙人往常所做的大多是将整个村庄封锁起来，再实施净火之策。
当然，还不至于在凡人尚且苟活时就降下天火，只不过被封锁住村庄的人们也出不去就是了。
几乎可以说是活活等死，但在如今没有办法解决疫病的情况下，只要感染就决定离死期不远。
这种等待反而最为煎熬，有些仙家也会采取让凡人们在睡梦中，就此解脱的办法。
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这种瘟疫要么一爆发就是整个村子一起爆发，鲜少只有个例出现，几乎没有人能逃过感染。
哪怕不忍，但为了更多活着的生灵，也为这些人能够不受魔神折磨，遭受幽冥之苦，仙人们只能如此冷酷行事。
苦雪所做的自然也超不出太多，只不过相对得更加成体系一些。
凭借着记忆之中丧葬白事的印象，慢慢一个一个步骤地进行着。
起初人们并不理解，苦雪大人为何要大费周章将那些本该送往乱葬岗的尸骸重新妥当保存放好，甚至就连那些被遗弃于道旁的枯骨也一并如此。
在收集过程之中，那些属于逝去者们的遗物，在经由净化后，尽数交给他们的家人以作纪念。
而后便是一场祭仪，不论生前与否，不论来自哪里，既已逝去，一切就归于尘土之中。
人们总是渴望着入土为安，而非任由尸骸抛之荒野，任由野兽啃食，虫蝇下卵。
那些收到遗物，自发赶来参加仪式的人们呆呆地注视着那耀若黄昏的烈火。
朱赤的柴禾不断升起，而那些被无羁之火焚烧起来的尸骸，也在火中化作灰之蛱蝶，自浊世的一切不幸与嗟伤中解脱。
只余下一捧无垢的灰白，以及一块又一块被立起地墓碑。
在这样一场祭仪过后，一场莫名的氛围在归离集之中弥漫开了。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锅巴都感觉到了，尽管它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只知道那些家中有逝去者的人们，不再食不下咽，又或是夜晚偷偷掩面哭泣。
哪怕有美食在前，面对这样心伤的事情，也无法提起食欲，日渐消瘦。
但现在，人们好似有了主心骨一样，不必再忍痛舍弃自己的家人，家中老翁也不必独自外出，找一僻静无人之地，等待死亡降临。
只是，为何距离死亡应当最遥远的苦雪，会对凡人的死有着如此领悟呢？
锅巴想不明白。
四月初，在那场仪式过后，人们很快就进入了忙碌的播种时期，苦雪自然也要跟着确认玄玉禾亠苗的插秧情况。
毕竟总归是她为这片乱世所作出的第一个改变，不论如何，都希望能够迎来更好的结果。
之后便是漫长地一段农忙时光。与游戏不同，现实之中，这份活计并不轻松，农民做得面朝黄土背朝天，皮肤被晒得黝黑，双手满是茧子才是常态。
好在经由这段时间的积累，曲辕犁的出现也让人们减少了许多重复的机械性劳动，否则过往还要不知道累坏多少人，才能确保春种进度完成，不会影响夏种。
上半年的种植情况会决定下半年的收成，以及明半年他们吃什么。
农活有条不絮地进行着，而苦雪也在这繁忙的季节里，忙得连猫的爪子也想借来用。
就在苦雪为耕牛不够，还有许多工作没有完成而烦恼之时。
甘雨姐姐登门拜访了——
苦雪十分热络地接待了她，并且为她准备上了一桌美味佳肴，用以给甘雨姐姐接风洗尘。
甘雨吃得很开心，苦雪也看得很开心。
并且也在她耳边低语着……
“甘雨姐姐，你决定好入驻归离原了吗？”
“嗯唔！嗯唔！香好了！”
尚不知未来有着怎样事情等待着自己的甘雨，就这么被拐上了贼船。
并且在第二天望着建筑工地，以及大量堆叠在旁边的木材，陷入沉思。
自己，该不会中了妹妹的美…美人计吧？
第二十六章 姐妹交流
甘雨姐姐十分的能干。
不管是从事文职还是重体力劳动，她都能做到常人所难以企及的地步。
几乎可以说是，与她如同天生的双子星般，相互照耀、弥补缺失。
毕竟就算是在仙峰修炼那些年，又是半仙之躯，苦雪天生的体弱依旧影响着她，若没有归终的看护，恐怕很快就能把自己累出一身病来。
而甘雨则不同，她的身子骨比之苦雪，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尽管她本人其实对于这件事并不觉得开心，甚至对此深怀愧疚。
因为自己的缘故，妹妹的身体才那么虚弱，以前在留云借风真君门下修习时，她就看过苦雪经常喝师傅熬得药汤。
哪怕由于麒麟一族的特性，再苦的药物进了嘴中也会变得甘洌清甜。
但是架不住次数一多，即使味道不差，也不会觉得好喝，反而一闻到那气味就会精神萎靡起来。
每到这种时候，甘雨总会在心中想着——
如果先诞生的那个是苦雪，如果作为姐姐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如果……自己能代替她承受这份病痛的话。
是否一切都会截然不同起来？
那个时候，拥有更加健康身躯的苦雪，不管是留云借风真君还是归终大人、帝君都会更加高兴吧？
怀有着这份自卑心绪的甘雨并不敢将这份心思说出，而是一直小心翼翼地掩藏着。
并且，将其投入到工作之中。
唯有工作，能够让她暂时地忘却这些烦恼，让甘雨可以感觉得到，即使比起妹妹显得不中用的自己，也有能够帮上大家的地方。
……
“今天的工作已经提前完成了。加…加班？我理解了，我会好好完成的。”
在苦雪找到甘雨时，她正在交接新的任务，只不过看那模样显然有些困扰。
而另一边的人也有些窘迫，只得连声道歉。
“是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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