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虚伪的灰色人生 第259章

作者:年复一年

十二月冰冷的空气让肌肤开始抽搐,在事不关己的状态下,它们又迅速回到平静的状态。紧接着,身体便无法感知到寒冷的存在。

不过我还是不想主动回答什么。

因为被询问到类似的问题并以此为基础作用,其实被询问的并非自己的本心,对象是周围人的内心。我只是在填补对方内心的空缺而做出功劳,那并不是我所希望的,我对这些也毫无兴趣。

在根本就不在乎的人面前,把自己的性格变得完美无瑕可以说是易如反掌。而获得这种能力的副作用则是在面对自己在乎的人面前变得手足无措,恍若任何行为在现实意义中只会留下气息类的空无一物。

清醒地意识到这种悲凉的心境,体会到的心情反复仿佛有无数个铁丝做成的刷子正在胸前不断搅和。

以前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或许有这种可能,但那已经不重要,是最为幼小的时候,还是近些年来发生的事情。

等这一切达到临界值后,自己便会被不明所以的力量强制。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于是自己又恢复到了与平常无一二般的状态。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我跟往常一样打着招呼,一之濑也同样笑着转身迎接我的到来。虽然心里其实很高兴,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嘴角从未有过上扬。

为了缓解这种独特的心情,我举手示意了一下在图书馆内取得的[战利品]。不过相对于书籍而言,一之濑似乎更加在意我的事情。对应的,眼神也瞧了一眼《远山淡影》这本书籍的封面。

“一之濑想要借阅的书籍我拿过来,所幸还在书架上放着。”

“十分感谢。落君还借了其他书籍吗?”

伸手接过我递过去的《嫌疑人X的献身》,一之濑将自己的注意力彻底转移到我的右手中。在我落座的期间,一之濑的脑袋也跟着摇晃,这种举动在我眼中看来相当可爱。

“嗯。既然是借书,就干脆一起行动了。这一本算是无意中发现的吧,听说很有名气的样子。尽管我对此没有特别的认识............”

“《远山淡影》............吗?确实是一本名作呢。”

歪着的脑袋像是总算认出竖着的英文字母一样吃力。紧接着,一之濑便拉着我的手请求让她随手翻阅一下,我照着她的吩咐如实做了。

对书籍感兴趣就会理所当然地做出愉快的心情。一之濑大致了解了一番全文故事内容,紧跟着露出了满足感。

这对一之濑来说似乎意外的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至少向我看来的目光明亮了不少。

关于这一点,帆波似乎始终在意着什么似的,持续向我投来不经意的视线。

于是我也跟着在意起帆波的态度。

“............在图书馆的时间里有遇见椎名同学吗?”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自己也就能够确定帆波的心意了。

我稍作感想,顺便轻轻松了口气。

“遇见了。还是为了帮忙一之濑借阅的事情,在推理小说区撞见椎名了。话说回来,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推理小说呢。”

“但是这次落君借阅的是一部探索战争与人性的小说............也就是说,不是椎名同学推荐的呢。”

一之濑当着我的面得出结论。

明明回答得相当肯定,但是看向我的眼神却仍旧希望得到确定的答复。为此我也不想辜负对方的期望,用最直接的表达说明真相。

“毕竟在【Paper Shuffle】特别考试通知以前,自己也看了相当一段时间的推理小说。想来也该更新一下口味了,难得期末考试为自己提供了一个多月的转变时间............”

“不过和椎名的对话主题主要还是停留在推理小说上就是了,其他小说类型偶尔也会有所畅谈。”

“那么今天中午呢?”

一之濑抱着《嫌疑人X的献身》正对着我追问道。

“今天中午的话............大部分话题在图书馆新引进的书籍上,还有少部分像是混合杂谈吧,没有一个明确的主旨。”

说完这句话后,我的身体顿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所以趁着上课铃声还未打响,我决定在书桌上趴一会。

目光微抬,结果对上的是一之濑满怀关切的眼神。

无处发泄的心情以及被疏远排外的感觉同时袭击了我。说实话,现在的感觉并不好受。

“............怎么了?”

“落君老是会说出一些吸引我的事情,动作上也是,非常让我在意。”

“没有那回事吧。我只是在普通地述说真相而已。”

无法轻易摆脱自我陶醉的嫌疑,但是一之濑刚刚的开口言语让我感觉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太妙的事情。

会是喜欢的告白吗............?

不,会是比那还要尖锐的东西。

“但是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那样。虽然我向落君提问的,但是就算有自己想要说的事情,也感觉落只会说一半。”

“坦率地全部说出来心情说不定会更好一些,这样我也能放心。”

“............就算一之濑这么说,我也不理解自己少说了哪一部分的事情。”

偏转视角,换了个方向重新枕好脑袋,面对着玻璃窗外的景色。

随后一之濑便以压倒性的气势将手心捂在我的脸颊上。同时,身体甚至朝我这边倾倒。

有一种自己正在接受审问的感觉。

要说不紧张的话肯定是假话,我觉得一之濑已经精准地射中了我的要害。

我或许确实持有这种奇怪的自我意识,想说却没有言明的态度真真实实存在。对方一针见血的评论,严重扰乱了我对于中立场态的平衡区分,这一点让我倍感冲击。

围绕帆波周身的气场很好,飘散的空气感逐渐剥夺了我身上仅有的气力。

这时的我想起了时隔许久的匕首。或许继续做着那样的事情才是自己的归宿。

真是一种久违的感触............

另一方面,我却抗拒触碰那种[没有]的东西。我更倾向于不让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我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索性将问题全部向后推。

距离上课铃声打响大约还有五六分钟,这样的睡眠时间对于我来说刚刚好。

“该不会就这么睡着了吧............”

这是我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我是在上课铃声的打响和一之濑轻柔的拍打中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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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手机立即收到了讯息回复。

我一如往常加以查看。

[如果没有其他人的话,我倒是没有问题。]

姬野传来了这种极具个人风格的轻松讯息。

为了回复这条信息,我试着在手机上打字,不过整句话删删减减最后状态栏竟然重新回到了空白的状态。

丢去一把言语利刃都没有回复平常消息那么困难。

于是我放弃了继续的打算,转而将在意的视线放在前桌已经站起身并在伸懒腰的一之濑身上............

准确来说是胸部。

伸懒腰这种行为举动能够自然而然地展现出女性身材的凹凸线条,丰满的更是如此。一之濑挺拔的胸部隐隐有将制服下衬衣的纽扣撑开的趋势。

慵懒却又极其勤勉,仿佛不用努力就能做到任何事,这种感觉让人很舒服。

然而这样的行为似乎被一之濑察觉到了,她害羞地赶紧停下动作,并将一只手横在胸前稍作掩饰。即便这么做也无法抑制半球的起伏,甚至更让人怦然心动............

我勉强做出回去的准备,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落君,刚刚是在看胸部吧?”

“嗯。”

一之濑脸色有些羞红地问出声。

毕竟是不可抗拒力,我也没法用其他理由做装饰。另外,既然一之濑直接询问出来了,也就表明她做好了接受的打算。

“为什么会在这方面意外的坦诚............”

“因为被注意到了,所以找借口就没有意义了。”

“其实开个玩笑,心脏可能会感觉舒服一些............总之,落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转移话题虽然生硬,但是这是当下我们两人迫切需要的东西,我也就私下认可了这个提问。

“我想去弓道部观摩一下,一之濑想要一起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一之濑稍微犹豫了一下。

“我很想跟落君待在一起............但是今天学生会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我想只能下次了呢。”

“就算第二学期快要结束了,学生会还是这么忙碌吗?难道说期末考试的善后工作需要学生来处理吗?”

“嗯,学生成绩和对应评语等带有学生学习信息类的信件需要我们学生会去装填。不过,忙碌也只是近段时间,结业式后就空闲下来了。或许那个时候可以............”

是在暗示什么吗?

不过,就算不这么做,寒假期间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希望不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

“我明白了。那么只能到时候再说了呢。”

帆波微微颔首,然后继续提问道:

“落君去弓道部观摩............是因为最近C班的动作吗?”

“唔,弓道部里有C班学生的成员吗?”

帆波露出了实在不像是接受了的表情,略微有些生气。

“落君又是这样,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呢。”

“............我对弓道或多或少有些了解。这样解释可以吗?”

“不是哦~我没有强迫的意思。”

她突然笑了笑,这时我才明白一之濑是故意表现出明显的焦躁。

我有种自我意识被玩弄的感觉。

然而,我也不是能够做到把自己想说的话尽情说出口的人。

“就落君自己一个人吗?”

一之濑稍微将身体向前凑了凑,一股清新的味道直入灵魂。

那种被侵略、占据的感觉并不舒服。

我一直在强迫着,至少不能放弃忍耐。

“起码会有两个人吧,只有一个人给了我肯定的答复,另外也有限制条件............其他人则还没有询问。会和谁一起去也是个问题。”

“呼姆,听起来很复杂的感觉............那么我先去学生会了,落君如果碰到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联系我。社团的事情,姑且还在我们的管辖范围。我会力所能及地去帮忙的。”

“如果真的碰到那种情况,我会注意。”

简短地挥手道别后,我努力做完了前往弓道社的准备,然后走出教室。

在教学楼门厅外的玄关等候着。

如果是一般团体的话,应该就会在教室呼朋引伴并前往目的地吧。但是我们A班男生之间少有做出这种举动,大多都是安静地邀请对方,方式不仅限于线下,倒不如说提早预订或是线上交流更多。

是在为了避免真实世界被拒绝后的尴尬也说不定。

完全只有在认真思考后才会合理地做出选择。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断头台的运转。不在被使用的时候,刀刃无法与木条所处位置重合。只有存在行刑犯人时,两者才会完全重叠在一起,并得以一直保持着所有状态............

这种感觉很难被转化到其他层面,也难以直接迁移。

毕竟途中的血液和痛苦难以效仿、模拟,抑或是替代。

犯人的头颅在被切离身体后很快便会失去知觉............这是当时更有人道主义的思考,也是大部分人所共同认为的。

或许,这便是断头台被制造的意义所在。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思考意义被限制在其中,任何人从表面擅自推测就能得到[根本]的结论。这个阴暗的事实似乎并不是一件令人感到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