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前后文明只有我在C 第125章

作者:微风一软

  【坏处也异常明显,因为感染崩坏而不是崩坏病的人,无药可治,可因为混淆概念的原因,有不少好心的人将其全都归于目前几乎不可医治的崩坏病。】

  【会出大乱子,感觉。】

  【因为这种政策,毒蛹最近外出活动越来越频繁,哪怕一向懒散的苍玄都外出了两次。】

  【你曾一度担心苍玄的状态,可实际上她冷酷的如同一台机器,崩坏浓郁的地方全都被根除。】

  【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好像有。】

  【但太慢了,现在这种处理方式会残忍许多,但是效率很高。】

  说到这里,四月突然停下了思考,他想起来了一件事。

  樱和阿波尼亚福利院的事情。

  因为关系特殊,他曾问过Jun,你不是人类至上主义者吗?为什么不尝试区分一下呢?

  这种一杆子打死的办法,让四月有些心梗。

  因为未来,也就是剧情提现出来的地方,黄昏街唯一的乐土,就是这么毁掉的。

  他突然发现,Jun和奥托有一个本质上的不同,信息。

  因为前文明留下的遗址,奥托掌握了太多信息,对崩坏的了解更是极为深刻,所以同样作为目前的独裁者,Jun的很多决定并没有给四月安心的感觉。

  “有区别吗?”

  “崩坏病可以抑制没错,但能治吗?不能,与其让他们苟活下去拖垮一个家庭,不如将其直接归于感染崩坏。”

  虽然行动是将感染崩坏混杂成崩坏病,但是Jun的想法是将崩坏病归于感染崩坏,一视同仁。

  “分这么仔细又有什么用?但凡有一个能撑下来的人,也许我就相信人类的可能性了。”

  可是很遗憾,一个没有,要么不感染,要么安心等死。

  四月感觉胸口闷闷的,他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崩坏感染哪怕在后世也是很麻烦的事情,几乎可以判死刑。

  就像一个得了癌症晚期的人,你是救还是不救呢?

  “而且我一直很鼓励,也很期待药物的出现,可是现实你也看见了,并没有出现这种药物。”

  说到这里的时候Jun停顿了一下,随后恍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从抽屉里拿出一管试剂,讲真的,看得出来他很重视,因为这管试剂装在小箱子里,并垫了很多层。

  “这……勉强算是药吧,如果这种造价的东西也能被称为药物的话。”

  “要不要猜一下试剂的构成?”

  语气有些轻蔑,Jun并不看好这种药物,甚至觉得研发出这种药物的人该死。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对方确实所有的行为都合规,而且和他比起来,对方还算保守。

  “不好猜?我想也是,谁能想到这小小的一管试剂,竟然有上千人的生命汇聚里面。”

  这种药剂自然是存在的,原著中苏就是靠它才活下来的,所以苏比凯文更早明白牺牲的价值,他能活下来,是老师最后教他的课程。

  但它的造价极为昂贵,当然,不是什么活祭,这是从那些感染崩坏病的病人尸体中提取出来的,这一管,一人份的药剂需要上千份尸体。

  更绝望的来了,它不能人工培养,因为人类还无法掌控崩坏。

  “沉默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不知何时,Jun的表情已经变得异常冷峻,他看着窗外,看着忙碌的其他人,再度告诫着身旁的少年。

  其实他和梅比乌斯完全不同,梅比乌斯漠视死亡,死人很难让她有什么心理波动,但他不会,他尊重死亡,尊重每一个曾经努力过的人类。

  “现在没有时间给你继续消沉,崩坏还会继续出现,威胁我们的文明。”

  “你现在身处毒蛹,虽然我觉得毒蛹第一任boss人有大病,但我不否认他说过的一句话,薪火是要传承的,生命延续是需要牺牲的。”

  “我们不能让牺牲白费,只要崩坏还存在,崩坏病,这种亵渎人类生命的药物,还有那些怪物,就不会消失。”

  “我不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但我觉得,你还能做的更好。”

  至于爱莉希雅?Jun每次提起她都有些心梗,自己当初最看中的家伙,竟然在不断退步,反倒是当初的赠品四月,不断让他感觉到惊喜。

  四月点了点头。

  “是啊,只要崩坏还没有消失,灾难就会一直存在。”

  至于Jun,他不想说什么,对方有自己的考量。

  当天晚上,四月也接到了第一个外出任务,同样是清理……

  清理崩坏病人,清理感染崩坏的人。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身边的并不是一名采集人员,而是一名医生,一名好不容易缓过神的医生。

  司帕西

  第八律者期间的大功臣,同样也是那种药物的研发人员之一。

  不过现在他的状态属实算不上好,妻女因崩坏病去世,遭受过重大打击的他已经无比颓废,借酒消愁,但对崩坏的敌视却越发强烈。

  现在是刚请完假回来,顺路跟着四月。

  一路上很安静,只是隔一段期间,能听见旁边咕噜咕噜的喝酒声。

  “司帕西前辈,我不否认酒是一个好东西,可是我们现在在直升机上,你可没有地方上厕所。”

  司帕西:……

  一时间给老家伙整沉默了,本来他也没准备听少年说什么,可是少年的理由还真让他反驳不了。

  只是沉默着靠在一旁的机舱上,无言,但确实没有继续抱着自己的酒壶。

  “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的。”

  有时候四月也在想,如果自己把剧情全都说出来了,是不是剧情会变得更好呢?

  例如悲剧会少一些。

  〖不要责怪以前的自己,因为过去的你也被风雨遮住了视线,现在你走出来了,自然能高高在上的评判一切。〗

  〖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你被困在这条路上,你又怎么知道,其他的方向不是康庄大道?〗

  【……我也开始有些讨厌崩坏了,它抢我台词!】

  〖大众的目光真的就是对的吗?世俗认可的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幸福是要自己创造的,伸出手,成为我们的一员,成为制定规则的那个人呢?〗

  四月没有回话,安静的看着系统面板,什么都没有显示。

  糟透了,甚至四月完全不明白崩坏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形式。

  就跟开玩笑一样。

  这一次距离好像很远,四月到地方的时候,走神了片刻,这里他来过,只不过和过去比起来,这里变好了不少。

  敲门,开门的是一名修女,看上去已经有些年迈,不像他曾经见过的那么年轻。

  “你是?”

  神色还算健康,看不出来感染崩坏和崩坏病的迹象。

  一旁的司帕西皱着眉头,他不理解四月身为毒蛹的人,为什么要登门拜访。

  但他也管不了这么多,反正毒蛹的人都有病,这是众所周知的。

  “四月,也可以叫我渊,好久不见,不知道神父现在是否还健在。”

  讲真的,十多年前的一面很难让修女以及神父记住渊这个的名字,哪怕他俩的组合是如此特殊。

  但渊不同,他给的那块玉佩真的很值钱,连带着也让他的存在更加深刻了几分。

  在司帕西一脸见了鬼的模样中,身为毒蛹人员的四月被请了进入,而且对方态度好像很不错的模样。

  只是走在这所还算不错的教堂中,司帕西看着周围身上或缠着绷带,或和常人区别不是很大的病人两两三三的交谈,莫名有些悲哀。

  崩坏,还是崩坏。

  “他们救不活的,目前崩坏病没有什么药物可以医治。”

  司帕西提醒着前面的神父,对方年龄已经不小了,甚至有些苍老,听见这句话后也不生气,就好像听多了一样。

  “我当年来到这里,开教堂,救济其他人的时候,别人也对我说,没用的,你救不了多少人。”

  可是事实上,他做到了,虽然无能为力的时候更多,但是他同样也拯救了很多穷苦人。

  很多事情他也知道困难,但是困难就不去做了吗?

  司帕西苦笑着,没有回答,他曾经也是这个想法。

  可血清是从那些死去之人尸体中提取的,他没有泄气,因为有样本就能培育。

  可是让人绝望的事情来了,崩坏血清不会在死人身上继续生长,这种物质只会在活人身上滋生,然后停留在死亡的那个时间点。

  可以培育,但是你要先破解崩坏,但……破解崩坏,谈何容易?

  这还不是更绝望的,因为人类在崩坏眼中是极其特殊的,感染崩坏的动物尸体,从它们身上提取的血清和人类不同。

  就如同死士和崩坏兽的区别一样。

  “做好自己能做的,不留遗憾,起码当我年老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不会后悔当年放弃了那些病人。”

  “抱歉,神父先生,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可能会让你不太开心。”

  “是来杀人的吧。”

  四月沉默了一会,一是对方说对了,二是不明白对方为何知道。

  “其实我们都知道,毕竟收留崩坏病人的地方本来就不多,每一个体量大到一定程度的福利院,医院或教堂,都会突然毁于一旦。”

  “说来可笑,我们这些一起收留崩坏病人的老家伙,反倒成了一个圈子,不过最近离开这个圈子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是死了,二是因为心理压力放弃了自己的坚持,没人去说什么,因为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

  他孑然一身,自然不在乎这件事只是没有想过来的人是自己当年救下的少年。

  “崩坏病是会传染的,当数量多到一定程度后,会引发灾难,虽然比不上鼠疫,非典,但能和这两个词语做对比……崩坏是灾难。”

  四月解释着,其实剧情中樱做的事情,不仁义,不人道,但……合理。

  上一世他很讨厌樱,因为对方是一名真正的刽子手,没有主观认知,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

  但这辈子他已经不讨厌樱了,就像百灵鸟说的一样,孤儿没有选择。

  “可是天灾不该让我们忘掉内心的良知。”

  语气中已经有些怒火,四月的言行过于冰冷,让他很不适应。

  他其实早就忘了渊的模样,可是当年把玉佩递给自己的渊,是一名笑出来很天真,很单纯的孩子。

  “我不否认,崩坏是敌人,可他们不该让我们放弃良知。”

  四月并不生气,他对绝大多数老好人,都不怎么生气。

  “但是他们活下去不该连携别人的生命,他们很可怜,我也这么认为,他们也是同胞,我不否认,他们需要拯救,我赞同。”

  “可是,如果他们活下去的代价是让其他无辜之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话,我会拒绝。”

  过道没有什么人,四月和神父都没有走进他的房间,站在门口,安静的对视着。

  小时候的记忆逐渐浮现,还处壮年仁慈温和的中年人和面前的老人不断重合,什么都没有变,只不过对方的身形佝偻了一些。

  可是崩坏,哪怕是小规模的崩坏,波及的范围也有一个镇子的区域,伤亡真的太大了。

  “生命无法用质量和数量衡量,一个人也不该因为其他人的生命牺牲自己,哪怕这个其他人是一万人甚至十万人,生命无价。”

  “但我不同,在我眼中,一万人的存活就是比一个人重要……说我卑劣,说我恶心都无所谓,可是崩坏要是在这里爆发,造成的后续破坏将长久不消。”

  沉默了一会,四月看着神父的怒火,安静了下来,他好像做不得自己口中的自己。

  但是很快,四月笑了出来,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