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有感情的手机掠夺者
并没有花费多余的话语进行寒暄，源辉直截了当地如此说道。
‘唔，总之就先从最简单的地方开始吧。’玉藻前自然知道源辉那急切的心情，自然不会继续卖什么关子——
‘总之，请王您先去买张电车的车票好了。’
……
……
4月15日，下午四点。
樱岛东京，涩谷站，一号售票口前。
一位少年正跟在人流之后，默默地排着队。
这是一个相当英俊的少年，身上有一种和这一片嘈杂完全不相符的静谧气息。
他自然就是源辉。
完全无视那些偷看着他的或是欣赏、或是爱慕、或是饥渴的目光，源辉在心中静静地提问道——
‘小玉，是只要在这里随便买一张票就好了吗？’
‘是的呦，我的王。’玉藻前的声音也随即在他的心中响起，‘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买一张旅程长一些的车票。’
虽然很急切，但是源辉并没有轻举妄动。
他要去的地方，是连玉藻前这样的怪异都要用‘危险’这个词来形容的地方，那么，自然需要做出一定的准备才行。
至于源辉具体做了什么准备，在这里陈述的话，未免显得过于冗杂了一点，还是等真的要用到这些准备的时候再讲吧。
只要坐电车做得足够长，就能进入那个就连秋之宫唯都无法窥探的地方？
绝对不止这么简单才对。
不过，这里面应该牵扯到玉藻前自己的能力，所以源辉并没有接着问下去。
他现在和玉藻前之间，依然处于一种小心翼翼地互相接触的阶段。
在这种情况下，不止是玉藻前要获得他的信任，他也在谨慎地培养着信赖的关系。
所以，在从玉藻前那里获得回答之后，他便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而是默默地买了一张前往电车终点站的车票。
在那之后，他便走进了车站，然后随着人流上了车。
……
……
虽然东京的电车是出了名的拥挤，但是源辉所选择的时间，并没有到东京电车的早晚高峰。
虽然依然没有位子了，但是距离那沙丁鱼罐头一般的盛况，依然还差得很远。
抓住电车的吊环，源辉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和往常相比，车窗外的景色没有任何的不同。
这好像就只是一趟简简单单的电车之行。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那明净的车窗上，开始挂起了零星的水痕。
乌压压的黑云开始聚集了起来，云层之间偶尔亮起了白光与轰鸣。
这是一场大雨将要到来的预兆。
将视线从窗外移开，源辉开始观察起周围的其他乘客来。
放学回家的学生、采买归来的家庭主妇、看上去就很困乏的社畜、白发苍苍的老人……
男女老少均有，是在任何一趟电车上都相当常见的景象。
时间逐渐来到了傍晚，雨势也越下越大。
源辉掏出了手机，看了看上面的电子地图。
如果上面的定位没有坏的话，那么他的旅程已经进行了差不多一半了。
但直到现在为止，这都是一场平平无奇的旅行。
除了那突然降临的暴雨之外，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然而，就在此时，在这辆电车的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团迷雾，将这一段铁轨笼罩了起来。
穿着黑色制服的电车司机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下雨天起雾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根本没有担忧的必要。
全樱岛的电车都是由铁路系统在背后操纵的，别说这一点点雾气了，就算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他也根本不会畏惧。
他开的是电车，又不是汽车。
飞速行驶的电车迅速地闯进了这团迷雾，但是在它将其撞散的时候，电车的司机却在恍惚之间，听到了一声极其响亮的鸣笛声。
伴随着鸣笛声，还有铛铛和咔嚓咔嚓的声音交织。
这并不是电车的回声。
而是那种蒸汽火车发动之后的嗡鸣声。
电车司机有些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但在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听到类似的声响了。
‘应该只是幻听而已。’
这么想着的电车司机耸了耸肩膀，随即便将其抛到了脑后。
而他不知道的事，在穿过迷雾的时候，电车上有一些人，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更令人惊悚的是，车上的任何一个旅客，都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
就好像那些人本来就不存在一样。
……
……
几乎是在瞬间，源辉就发现了不对。
原本耳边嘈杂的声音和偷看的目光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咔嚓咔嚓的声响。
现代的电车是不会发出这样嘈杂的声响的。
只有那种老式的烧煤列车，才会发出如此陈旧的噪音。
不仅如此，他所处的那节车厢，虽然称不上拥挤，但也绝对没法用‘空旷’这样的词汇来形容。
然而，就在此时，这个车厢中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十数名乘客而已。
源辉着重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神情，发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疑不定和恐惧之色，似乎对如此怪异的场景极为惊讶。
他们确实应该恐惧和惊讶。
此时，车窗的外面弥漫着黑色的雾气，这些黑雾漂浮涌动，仿佛一片黑幕一般，将整趟列车牢牢地包裹住，让人完全无法看清外面的景色。
除此之外，整节车厢的墙壁锈迹斑斑，原本咖啡色的墙壁有一条条深深且零散的痕迹。
这些痕迹深入车壁，将其刮开，露出的是殷红的漆色。
一道道猩红的颜色仿佛点缀一般，分散在列车的地上、墙上还有天花板上。
鼻子微微抽动，便会有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夹杂着一种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
源辉那敏锐的感知告诉他，这整个列车，已经变成了一个怪异。
不，应该说，这个怪异，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将他和某些乘客从原本的电车上劫掠过来了！
不过，【死亡预兆】并没有发动。
这便代表了，这个怪异还没有对他动手。
它好像只想要把这些人带到某个地方去……
源辉的心中升起了些许明悟——
‘它要带我去的地方，应该就是一个小唯没有办法预见的地方吧？’
‘没错。’附身于吊坠上的玉藻前如此回答道，‘这个怪异，名字叫做【如月列车】。’
‘它并不是一个无主的怪异，而是在近卫家带带相传的，只有家主才有资格束缚的怪异。’
‘或者说，只有束缚了【如月列车】这个怪异的人，才有资格当近卫家的家主。’
近卫家……
源辉回想着他对于这一家的印象。
他知道，这一家是五摄家之一，而且还是和九条家齐名的前二摄。
不仅如此，如果玉藻前没有说谎的话，现在占据皇位的怪异，便是‘近卫天皇’。
这两个‘近卫’之间，究竟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如月列车】，似乎是在掳掠人口？’源辉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那些已经陷入了恐慌中的乘客，‘作为樱岛顶尖的豪门，近卫家想要用这些人来干什么？’
源辉的第一反应，就是利用这些人来制作怪异。
九条家内部，就用着利用狗和人类的生命来制作怪异秘法。
那作为和九条家齐名的豪门，近卫家应该也有类似的方法才对。
而无论用何种办法，死气都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换言之，所有的人造怪异，都是需要用‘人’来当做原料的。
‘王您所想的，确实是最可能出现的情况。’玉藻前赞同地说道，‘不过，近卫家之所以会用这样的办法掳掠人口，却并不是用来制造怪异的。’
‘他们想要获得的成果，其实是和怪异截然相反的存在。’
和怪异截然相反的存在？
那不就是人吗？
‘不，不是的。’
玉藻前稍微顿了顿，随即，幽幽的话语便在源辉的心中响起——
‘我的王啊，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佛’，究竟是什么呢？’
八十一、唯上智与下愚不移
和源辉的前世一样，这个世界也是存在着三大宗教的。
而这三大宗教中的两个，所信奉的神明都是‘祂’。
‘佛’这个概念，只在剩下的那个宗教中有所显现。
‘【佛】？’源辉的心中有些疑惑，‘难道说，这个世界的【佛】不是怪异吗？’
宗教是怪异和人类接触的产物，迄今为止，源辉已经接触过不少神话中的存在了。
比如传说中代表水的大天使加百列，又比如说酒吞童子的遗蜕所化的首冢大明神。
他们，包括那个‘祂’，都是怪异。
难道说，‘佛’会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是。’玉藻前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回响，‘佛教的创始人，是那位古印度的释迦，他可是位极为纯正的人类。’
‘他甚至连缚灵者都不是。’
‘佛教之所以会广泛流行起来，所依靠的也不是怪异作祟，而是当权者的大力扶持。’
从这个角度来看，佛教的发展过程，竟然和源辉之前的世界一模一样。
但这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是一个有怪异存在的超凡世界，如果佛教真的和源辉的前世一般无二的话，它怎么可能顺利地延续下去，而且还成为了第三大宗教。
说到底，为什么当权者非要大力扶持这个宗教不可呢？
在这个世界的释迦，甚至连缚灵者都不是……
难道，这和所谓的‘佛’有关？
‘因为释迦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佛】啊。’玉藻前在源辉的心里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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