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型月当德鲁伊 第68章

　　言峰绮礼回到了冬木市的大教堂，见到了同样奋战了一晚上的言峰璃正。两人整晚都在巡视整个城市，防止有魔怪没有随着Caster一同死去。相比与身强力壮的言峰绮礼，年迈的言峰璃正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在见到自己的儿子平安归来以后，他就回到屋子里面休息了。

　　被留下来的言峰绮礼站在昏暗的教堂里，抬头仰望玻璃彩绘，看着那些圣经里的传说，手持银色的十字架，闭上眼睛虔诚地祷告：

　　“主啊，请指引我！”

　　Archer换上了一身常服，准备去冬木市内闲逛。临走之前，他回头瞟了一眼远坂时臣的房间。只从败给了雁夜以后，远坂时臣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房间灯火通明，看起来也不像是在休息的样子。

　　“哼！”

　　Archer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径直朝着市中心走去。

　　至于韦伯，他早就已经陷入了梦乡。

　　直到太阳升起，韦伯才从睡梦之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洗脸刷牙，和老夫妇吃完了早饭，然后走到了院子之中。

　　直到这里，韦伯才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今天好像有点太安静了，像是少了些什么。于是乎他对着空气喊道：

　　“Rider。你在吗？”

　　“怎么了，小子？”

　　高大的英灵在韦伯的身旁显露出了身形，穿着初见时那条威严的战甲。

　　“你今天怎么愿意灵体化了？”

　　韦伯有些奇怪地道。

　　自从Rider被召唤出来以后，就一直不愿意灵体化，保存着肉体的状态，并且还喜欢穿着现代的服饰，甚至还要吃东西。可以说，一点也不像一个英灵，更像是正常的人类。

　　“还有啊，昨天你经历了那么激烈的战斗，一定消耗了大量的魔力吧。我都已经做好了被你榨干的准备了，但现在我好像一点事情也没有。”

　　“Rider，你其实是调用自身贮藏的魔力来填补原本我要负担的魔力吧。上次在爱因兹贝伦城堡的时候也一样，[王之军势]所需要的魔力也是你一个人承担的……你究竟在想什么？”

　　Rider似乎觉得很难启齿，犹豫了很久之后，叹口气说道：

　　“老实说，朕身为从灵可是真正的噬魂鬼。如果在魔力消耗全开的时候把小子你也牵连进来的话，那时候可能会危害到你的小命哪！”

　　“就是那样我也无所谓。”

　　韦伯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但Rider挥手制止了他，接着道：

　　“而且情况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在城堡里的那一次，虽然[王之军势]消耗了大量的魔力，但大部分的魔力消耗都是由你承担的。”

　　韦伯露出了一脸你在哄我的表情，不相信地道：

　　“怎么可能，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Rider笑着道：

　　“那当然，因为那些魔力与其说是你的，不如说你的身体只是一个中转站而已。在那场酒宴上，林恩给你的那杯酒可是足以被写进传说之中的宝物。不仅仅改善了你的身体，其中还蕴含着大量精纯的魔力。”

　　“这些魔力你的身体无法吸收，本应该随着时间回归[大源]之中。不过在那之前就被我当做[王之军势]的燃料使用了。”

　　“是这样吗？”

　　韦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毕竟他的出身并不好，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是很了解。时钟塔图书馆的第一层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所以直到现在，韦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下去了怎样珍贵的东西。

　　Rider看他这个样子，于是举了一个形象的例子。

　　“在我的时代，那样一瓶酒足够向最大的国王换取一座城市。而国王会将这瓶酒供奉在神殿之中献给神明，祈求神明的恩赐。”

　　韦伯这次完全明白了，甚至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

　　“我，我，我喝下去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吗？”

　　韦伯用手指着自己，似乎希望Rider说些什么。但Rider只是对他摇了摇头。

　　韦伯仰天大喊了一声，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声音低沉地道：

　　“这样的话，我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啊！”

　　韦伯很有自知之明，虽然自己是时钟塔的学生。但时钟塔的学生数不胜数，每年都有人毕业，也每年都有人入学。

　　自己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出生低微，资质平庸。即使相信自己未来能够有所成就，也不认为能够抵达肯尼斯老师的境界。

　　是的，韦伯知道自己的能力极限，恐怕穷尽一生都追不上肯尼斯导师在魔道上的背影吧。但他还是参加了这场圣杯战争，因为。

　　“我才不管圣杯要怎么用！我根本不在乎之后的事情，我只是想要证明、只是想要确认而已！我这种人——就算是我这种人，也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抓住点什么东西！”

　　“——可是小子，你这个梦想的前提是如果圣杯真的存在吧？”

　　Rider意外的一句话让韦伯吃了一惊，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咦？”

　　“虽然每个人都杀红了眼。但是就跟林恩说的一样，现在根本没有证据显示那个冬木圣杯是货真价实的真品，不是吗？”

　　韦伯虽然不晓得对方在想什么，怎么到现在还说这种话，但是他确实无从否定这个疑问，总之只能先点头了。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你在酒宴上的时候不是说......”

　　“朕以前也曾经为了追求这种「连存不存在都不知道的柬西」奋战过。”

　　Rider的脸色平静，话语却显得既哀愁又冷漠，完全没有平时的爽朗霸气。

　　“要让世人见识世界尽头之海——朕从前打著这种旗号，在世界各地闹了又闹，害死了不少听信朕而跟来的傻瓜。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痛快的笨蛋哪，就是那些人最先开始力竭倒下的。一直到最后一刻，他们心里还在梦想著朕所说的世界尽头之海。”

　　　　理想的尽头 : 第七十六章：你可是我伊斯坎达尔的御主啊

　　“尽头之海。”

　　韦伯喃喃着这个名词。

　　那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一生的追求。

　　古希腊的世界观认为兴都库什山脉是世界尽头，兴都库什山脉之外就是一切大海的起源，也就是世界尽头的海。

　　“最后多亏有些机灵的人怀疑朕，东方远征因此破局。不过那么做才是正确的，要是再那样继续下去的话，朕的军队就会全军覆没，哪儿都去不成了。

　　当朕得到这个时代的知识时……是很难受啦。没想到大地竟然是一个封闭的圆球，世上还有比这更恶劣的玩笑吗？但是就算再不甘心，一看到地图朕也只能接受了。世界尽头之海根本不存在，朕的梦想只不过是妄想而已。”

　　韦伯沉默了许久，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也就是说，你后悔了吗？”

　　既然在心中描绘著如此强烈、如此勇敢进取的风景——为什么这个男人到了现在还用这么达观的口吻否定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呢？

　　“不，我直到现在也没有后悔开启那一场远征。”

　　“荣光尽在彼岸 正因无法触及 我才偏要去挑战。”

　　“重要的并非是最后获得了什么，而是在路途上见到的风景。”

　　Rider说道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虽然用宽大的手掌使劲揉了揉韦伯的小脑袋。

　　“但是牺牲就是牺牲。”

　　“朕已经不希望害其他人因为这种空穴来风的传闻丧命了。如果真的知道圣杯在哪里，朕也愿意回报你想要赌命一搏的志气……可惜现在还不能确定，说不定真相背后还藏著意想不到的背叛，就像这个圆形的大地一样。”

　　韦伯奋力从Rider的巨手下挣脱而出，看着Rider脸上的笑容，一咬牙道：

　　“我可以去问问林恩老师，他应该知道圣杯的真相。”

　　在知道林恩给自己的酒到底有多珍贵以后，韦伯就对见林恩这件事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惧怕的心理。并非是韦伯忘恩负义，而是这份恩情实在是太重了，重到让韦伯第一次感受到恩重如山的感觉。

　　这份天大的恩情，在加上林恩一直以来对他的帮助，让韦伯有一种在林恩面前抬不起头的感觉。

　　Rider看着韦伯脸上纠结的神色，便询问道：

　　“你怎样了，一副好像就要上刑场的样子。”

　　韦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Rider。

　　谁知道Rider听完以后竟然发出了大笑声，用手掌不停地拍击韦伯的肩膀，大声地道：

　　“你成长了啊，小子。已经能够感受到人情的重量了。”

　　虽然Rider脸色变得严肃，盯着韦伯的眼睛，郑重地道：

　　“你感到不安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你不认为自己能够还上这一份恩情而已。那你可太小看自己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

　　韦伯奋力挣脱Rider的手掌，对着Rider大喊道:

　　“那可是相当于一整座城市的宝物啊，即使只喝了一口，也比我整个人的价值高出去不知道多少。你让我怎么还啊。像你这样的英雄是不会理解我的。”

　　“所以说啊，你太小看自己了。”

　　Rider并没有动怒，而是用一副平静的语气道：

　　“你现在还没有成年，身体也还没有发育完全，就连学业都还没有完成。”

　　“现在就将你自己的价值固定，仿佛就在说今后不会在成长一样。”

　　看见韦伯已经渐渐地安静下来，Rider也降低了一点声音，继续道：

　　“这场圣杯战争只是人生中的一小部分，未来还有更长的路在等待着你。”

　　“你可是我伊斯坎达尔的御主啊，挺起胸膛吧！你不是想要证明自己吗？”

　　韦伯终于冷静了下去，意识到自己一时之间慌了神，竟然将自己参与圣杯战争的目的都给忘了。

　　他抹了抹眼睛，看着Rider道：

　　“那你说我要不要去求教林恩老师。”

　　“当然要去！”

　　Rider笑着道：

　　“你都叫他一声老师了，向他请教问题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于是两人开始朝着林恩家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还有一名御主来到了林恩的家门口。

　　卫宫切嗣站在写有林宅的大门外，隔着数米远，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大门。

　　平静他在魔道上并不精湛的造诣，卫宫切嗣在大门上至少分辨出了数十个来自不同体系的防御结界。这些结界相互重叠，却没有互相干扰。在结界的作用下，这扇普普通通的木门甚至可以堪比银行金库的大门。

　　踌躇了一阵，卫宫切嗣还是上前按响了门铃。

　　清脆的声音响起，无形的波动扩撒而开，让睡得正香的林恩惊醒了过来。

　　“谁啊？”

　　林恩嘟囔着，手一挥，大门前的场景就出现在了林恩的面前。

　　看清楚来人是卫宫切嗣以后，林恩便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八成是来看自己的老婆的，还有两成是为了探探这里的虚实。

　　卫宫切嗣对自己抱有敌意这件事，林恩早就知道了。虽然卫宫切嗣伪装得很好，但林恩的感知何等敏锐，直觉甚至超越了Saber的直感。只不过林恩对此并不在意就是了。

　　穿好衣服，林恩敲响了对面的屋子，穿着常服的Saber打开了屋门，看向面前的林恩。

　　“卫宫切嗣找来了，爱丽丝菲尔还在睡吗？”

　　Saber回头看了一眼，爱丽丝菲尔还在沉睡之中。

　　“我去叫醒她，你们在外面等一下。”

　　林恩点了点头，女生起床总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于是他没有停留，转身走向了大门。

　　挥手解除门上的结界，大门自动打开，林恩看见了离自己有数米远的卫宫切嗣，挑了挑眉头。

　　“如果你要躲的话，最好再躲远一点，这里还在我的攻击范围之内。”

　　表面毫不在意，身体却一直紧绷着的卫宫切嗣闻言却是松了一口气。说出这句话，就说明林恩暂时没有与他为敌的意思。

　　　　理想的尽头 : 第七十七章：王不懂人心

　　“爱丽丝菲尔现在怎么样了？”

　　卫宫切嗣没有寒暄的意思，上来就是直入主题。

　　林恩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是上午，距离中午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状态才刚刚稳定下来，还没有开始治疗。”

　　卫宫切嗣一愣，有些不满地道：

　　“为什么不立刻开始治疗？你们在干什么？”

　　林恩看向卫宫切嗣，眼睛里充满了莫名的意味。

　　“你还记得昨晚是几点钟回去休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