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的杨桃
“唉呀，和梅比乌斯一样，都是个不坦率的性子呢。”
少女有些好笑。
——若说千劫不在意自己的本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乐土之中，但凡察觉到了其到来的英桀，恐怕都对自己的那个本体抱有极大的兴趣吧？
“哼，别把我和那只野兽相提并论。”
甜美却带着几分阴柔的少女嗓音响起在耳边，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吐着杏子的蛇在耳垂边舔舐一般，让人忍不住心底打颤的同时，也会好奇声音的主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乐土爱莉扭头望去，踩在奇怪的代步车上，被一席犹如蛇腹一般长裙包裹的绿发稚嫩少女颇为不悦的盯着自己，对此，前者满不在乎、笑眯眯的调侃道：
“诶呀，你居然少有的不是待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这可真是罕见呢~梅比乌斯?”
“嗯哼~难道是想我了么？要是这样的话，我会很开心的哦~”
“少自作多情了，我只不过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所以想要看看那只野兽又在折腾些什么而已。”
绿粉色的渐变蛇眸用就像是在打量消耗品一般的视线落在昏睡中的鸭鸭身上，充满兴奋的色彩透过言语展现，梅比乌斯的嘴角勾起些许弧度：
“嗯~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律者...还是理之律者，这可真是极为罕见的素材呀。”
“说起来，灰蛇那家伙还真是给我送进来不少罕见的实验素材呀。”
理之律者、空之律者、雷之律者以及风之律者...甚至还有...
“我倒是能够理解梅比乌斯博士你的兴奋啦，不过把如此美丽的美少女们看做实验素材什么的，实在有些不解风情了呢。”清脆的响指之后，倒头就睡的布洛妮娅消失在了原地——和阿波尼亚是好姬友的乐土肥婆小姐可以借助阿波尼亚来完成一些快速的运输，只是在此前很少用过这样的手段而已。
原因的话——大概是那样很没有真实感？
梅比乌斯也没有在意。
接下来，她会有很多事情去接触这些有趣的小白鼠。
而现在。
“最让我感兴趣的，反而是爱莉希雅你呀~”
“真是好直接的发言的呢，我很喜欢哦。只是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居然会是梅比乌斯呢。有没有人说过，今天的你格外的坦率呢，梅比乌斯。”
“呵，我感兴趣的可不是你呀。”
梅比乌斯听起来无比矛盾的话语，其中透露着几分意有所指。
本应死去的人，却又活了过来，甚至出现在了这座往世乐土之中。
关于这一点，除却妖精小姐的两个好基友，恐怕最在意其中详细的便是她了。
当然，她绝对不是因为想要见到她而对那其感兴趣。
仅仅就只是对于其身份所代表的东西，感兴趣而已。
要是没有这个，她才不想再看到那个讨厌的女人呢！
看着这样的蛇蛇，乐土版的肥婆小姐笑容依旧。
——嗯...似乎是错觉，梅比乌斯果然还是那么的不坦率呀?
...
“梅比乌斯博士那边关于支配律者的结果出来了，爱莉希雅。”
当姜巧处理完的灾民和受崩坏病感染的病人的问题之后，MEI那充满知性的嗓音响起在了通讯影像之中，从表情上看似乎有些头疼。
因为维尔薇要负责处理政治那方面的问题，而MEI博士则是负责统筹坐镇中枢，所以关于支配之律者的问题，最终便落到了梅比乌斯的身上。
事实上，她也是目前逐火之蛾对于崩坏研究最深的那个人——即便是MEI也没办法比拟，嗯，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嗯，是什么？”
本身帮助MEI分摊了一部分职责，同时发挥了【爱莉希雅】逐火英雄的身份，作为第一线指挥官一般存在的粉色少女随口问着。
“关于支配之律者的所有能力还未得出结论，但光是得出来的这部分就足够让我们头疼了。”
“你解决掉的那数万支配律者，他们实际上并不能称之为支配律者，更合适的称呼应该是：支配之律者素体。”
“...是传染性的？”
【爱莉希雅】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秀眉微挑，说出了心中对此的猜测。
“可以这么说。”
“支配之律者具有传染的特性，它会向心中具有极端情绪的人群扩张，并在接触中生成新的支配之律者核心，也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些沙子。”
“但那些核心实际上只是未完成品，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它们甚至不具备虚数奇点。”
“有什么区别？”
面对这份问题，通讯那头的MEI摇了摇头：
“关于这部分，还不知晓——截止到目前，我们尚未发现任何一个‘真正的支配之律者’。”
“不过支配之律者核心的素体的效果倒是已经探索出来了。”
“它会让核心寄宿制的负面情绪变得比以往更旺盛，正常人倒还好，构成不了什么大问题，但如果是换做负面情绪本就强大的个体，例如犯人...”
“我用一个通俗易懂的说法来解释它的效果：支配之律者核心会让寄宿者心中的欲望变得更难以自控。”
“强度怎么样?”
光听效果姜巧便已经明白这个新版支配之律者的权能有多么恶心——和之前的那些律者不一样，它本身似乎就是冲着避战的方式来对人类进行试炼。
但更让他关心的，还是这个律者的干涉力度究竟有多高。
俗话说得好，不谈计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既然这是一种从人的情绪、本能上下手的律者权能，那它一定有一个幅度。
茧要做的是试炼、筛选出能够与其拥抱的同类，不可能说弄出一个无解、以直接毁灭人类为意图的考题来直接终结这场考试。
如此，他们就务必需要摸清支配之律者核心的强度究竟如何。
关于这一点，MEI当然也明白，继续解释道：
“似乎是因为核心实在太弱的原因，它的干涉力度其实并不是很大——至少就梅比乌斯发现的那些普通素体而言，他们在受到核心的影响下，欲望波动会比正常人高20%，从犯罪评估来看，略微高于常人。”
“不过这个核心要是落到那种本身就是罪大恶极的罪犯身上——目前唯一的一例评估至少是原本80%，素体会变得比原本更加恶劣。”
“当然，有一个好消息是——这个核心似乎有一个判定环节，如果它落到的是那种能够合理克服欲望的人头上，支配之律者起到的效果就会微乎其微，甚至还会给宿主带来一定的好处——例如崩坏能抗性会得到一定的上升，同时身体也会更健康一些。“
听起来相当人性化的一道考题，没有像过去的律者那样直接一刀切——甚至给了人类自我筛选的权利。
卑劣者变得更卑劣，而高尚者则会得到嘉奖，不论如何，拥有一定崩坏能抗性的人群到最后肯定比那些毫无抗性的人更容易从往后的大崩坏中幸存下来。
但如果从管理者的角度来说，这个支配之律者可谓是相当的令人糟心了。
光是让普通人更容易被欲望把握这个特性就会令犯罪率直线上升，至于那个让坏人变得更坏的效果...
要是部分管理层吃到这个效果，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不能通过摘除核心、亦或者控制传播之类的方式么？”
“不太行。”
MEI摇了摇头，开口：
“你恐怕没注意到，支配之律者的核心和正常律者的位置不太一样，它是寄宿在大脑皮层之中的，并且因为与神经中枢相连，即便是以律者的方式将其取出，也很容易对核心的宿主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如果是小规模的话，倒是还好一些——通过纳米级的手术可以尝试，但这种方式显然不具备普及性。”
就算再怎么人道主义，她们也是需要顾忌成本问题的，尤其是在逐火之蛾的掌控权正在逐渐过度到她们的手上。
作为领袖就必须考虑到资源的合理分配。
“而且摘除也没有意义，即便摘除了，只要再撞到感染体，核心还会再一次出现的。”
“至于传播...”
“这玩意可以通过动物传播。”
——甚至因为是律者核心的缘故，和寻常的病毒不同，这玩意不仅可以通过飞禽走兽传播，就连鱼、虫子，都可以成为其传播的载体。
因为这个原因，MEI博士推断出往后要是这玩意传播开来，人类养的那些动物估计都会成为隐患。
毕竟，人类尚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管控、例如通过科技亦或是法律，可动物要是吃了支配之律者的欲望支配，总不能有人指望动物会懂得克制吧，或许的确存在少数——但那种显然不具备普适性。
“呵呵，你们倒是不必如此悲观。”
随着滴滴滴的声响，梅比乌斯接入了她们的通话之中，言语中带着些许轻松。
“虽说这的确是一个大麻烦，但它又何尝不是人类进化的一种途径呢？”
如此说着，她的眼中夹杂着些许火热。
越是对这个以近似‘病毒’的形态传播的支配之律者深入了解，梅比乌斯博士便越是兴奋，激动。
这甚至要比她去解剖第二律者的遗体还要让她着迷。
——以我之手，扬以登神。
因为过去糟糕的家庭从而产生了这个让人类变得更加完美、不会像自己的那位父亲一般丑陋的梅比乌斯在见到了律者这种完美的个体后，便生出了这样的理念。
然后即便是亲手解剖了第二律者，她似乎也没办法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毕竟，律者这种完美生命的诞生终究太过于苛刻，根本不具备普适性。
于是往后，梅比乌斯选择了更具有普适性的路线——崩坏兽所带来的融合战士。
出于时局，等种种因素，虽然这个技术为她本人带来了‘不死’的生命，但相较于她的理想而言，她想要做的事情而言，这充其量只是一种半成品、失败作。
直到第十二律者的横空出世，梅比乌斯才终于看到了梦想实现的曙光——只可惜根本没有人赞同她的想法。
没有人想要抛弃人类的形体，变成第十二律者那样的意识病毒，不是么？
尽管现在，虽然第十二律者并未出现。
可从这茧为了特别针对‘始源之律者’而创造出来的‘新支配之律者’身上，梅比乌斯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它可以让所有人类都变成‘支配之律者的素体’，虽然相较于真正的律者而言，梅比乌斯无比清楚‘支配之律者的素体’的实质根本就是银枪蜡笔头的假货，根本无法成为律者，充其量只是被欲望支配的奴隶。
但——
只要她能够研究出将其从虚假转换为实质方法，并排除掉其中的隐患，那让人类成为更完美的生命的理想，似乎就近在咫尺了。
届时，甚至就连原本担忧的崩坏都不必再担心了。
“...你还在坚持那个想法啊，梅比乌斯博士。”
MEI叹了口气。
她、或者说她们与梅比乌斯最大的分歧就在于此。
无论是MEI还是维尔薇，都难以苟同梅比乌斯的想法。
虽然她们也很清楚，决定人类本质的绝非‘人类’这一孱弱的躯体，可梅比乌斯的想法在她们看来终究太过于操之过急、过于极端了。
就像是把人类的命运，都赌在梅比乌斯对于自身才华的自信一样。
梅比乌斯并不指望MEI能认同她，实际上，在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她们往往是以争吵为过程、不欢而散为结尾的。
所以，她反倒看向了另一人——如果是那个笨蛋，蛇蛇肯定不会干这样的蠢事，但现在的【爱莉希雅】，梅比乌斯会期待或许能够得到不一样的回答，这位一向要强的天才，此刻的眼中尽是闪过些许难以掩藏的渴求与忐忑：
“爱莉希雅，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抱歉，作为【爱莉希雅】，我和MEI持同样的看法。”
粉色的少女沉吟一人，说出了令梅比乌斯失望的话语——尽管非常渺茫，但她还是希望至少爱莉希雅能够成为自己的理解者，可惜，她似乎仍是孤身一人。
...这样也好，梅比乌斯本就不需要任何的同伴。
如此想着，失望的情绪掩藏在心中，想要做的事情却不会动摇半分。
即便MEI和维尔薇她们都反对她，她打定主意的事情，也一定会去做！
但，就在她打算结束通讯的时候，少女未完的话语，却是响起在了耳边：
“但就我个人而言，如果你觉得那样可以的话，就尽情去做吧。”
这一刻，梅比乌斯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弧线。
果然，那个女人真的很讨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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