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她这是疯了吗？
老娘这么累，不惜把自己搞成一个疯婆子究竟是为了谁？
“她一定有重要的事情……”青木结衣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声地说道。
“那好吧，小堀，你警觉一点，我们马上就回来。”夏川说道。
森山千雨却丝毫也没法感觉高兴，这也许是善意，但却越发让她感觉自己可悲。
“我……”一股无名之火开始在她胸口燃烧，但她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咬着牙，跟在夏川身后出了门。
“想去什么地方？”当他们走到楼下，夏川问道。
“对不起，可以让我离开吗？”森山千雨低声地说道。
“千雨？”
“拜托了，请让我离开吧！”她闭上双眼说道。离开那幢大厦之后，眼泪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流出来。“等到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再出现。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但是，请让我离开吧，拜托了！”
夏川终于意识到了她的状况，他习惯性地抓住了她的手，森山千雨挣扎了一下，却终于还是不得不把脸对向了他。
“对不起。”他看着她的双眼，但她却回避着他。
“对不起。”夏川再次说道。
森山千雨很早以前就知道青木结衣和川口玲奈，甚至可以追溯到去年的耶诞节，而结衣和川口玲奈也知道他们假扮情侣的事情，所以他想当然地认为，她们彼此之间早已经接受了这种情况。
唯一阻碍事情发展的，只是他身为神明的他自己的想法而已。
但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他才意识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结衣可以接受这样的状况，川口玲奈一直以奇奇怪怪的方式想要把自己强塞进来，但这并不意味着，森山千雨也一样。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突然被触动了。
她毕竟是他的“女朋友”，也是事实上唯一一个真正向他表白的女孩。
不知不觉间，她其实已经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他不想看到她哭，但现在这样的状况，却不是他用神明的力量可以轻易解决的。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我自己傻……”森山千雨低声地抽泣着。“我明明早就知道，是我自己一直在幻想……”
一股冲动突然涌出来，让夏川抱紧了她的身体。
虽然假扮情侣的时候他们也曾这样拥抱过，但感觉却完全不同。
“对不起。”
“我不想……”森山千雨抽泣着，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去，但她的嘴却突然被堵住，触电一样感觉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身体，让她突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第209章 利用价值
要讲清楚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某种意义上说，让森山千雨知道一切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危险，但在搞清楚她痛苦的原因之后，夏川不得不把其中一些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告诉了她。
与青木结衣的关系，川口玲奈是怎么回事，当然还有，自己到底是谁。
并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成天无所事事的高中生，当然也不是她曾经以为的某个妖怪家族的继承人，而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方面。
一个新生的神明。
“所以，你……您真正的名字是……夏川？”
夏川点了点头：“我还用过类似神谷宏那样的身份和名字，不过我的名字的确是夏川，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贺茂先生是您的……神官？”
“他并不是最理想的人选，但我还是地缚灵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他了，而我的教派也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所以，他现在是我的首席神官。”
“您真的是……”森山千雨突然感觉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了。
普通人对于这些东西大概反而不会有那么多想法，但作为妖怪，她当然知道在东京这个地方，一个神明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也许在遥远的古代，霓虹号称有八百万神明，阿猫阿狗都有可能被当做神明。
但在现在这个世界，偶然出现的异类都已经是赤坂除之而后快的目标，神明？一个真正的神明？
“是的，千雨，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不能让你单独行动。是我把你扯进了这些事情里，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就在他焦急地考虑着要怎么才能让她理解并且接受这一点时，森山千雨突然点了点头：“那个……我知道了。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夏川这时候才意识到，从之前某个时候开始，她一直在对自己用敬语。
“千雨，你不必……”
“那个……”森山千雨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眼前的人。
神谷宏？
已经知道那是假名了。
夏川君？
自己有资格这么叫他吗？
还是像川口玲奈那样，称呼他为“神明大人”？
“夏川……大人，我们回去吧？”最终她选择这样说道。“我不会再继续任性下去，真的非常抱歉！”
夏川看着她，感觉就像是有一道高墙突然就这样被筑了起来。
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第一次在教室里看到她进来时那样，面无表情，就像是把一切感情都用这样的方式掩埋了起来。
她怎么了？
生气？惶恐？不安？还是为了什么样的原因，又想把自己的真实情感掩埋起来吗？
回想着两人伪装情侣在一起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回想着她第一次想要收拾自己却反被收拾，回想着她被自己随口编出来的那些话忽悠，拼命练习格斗游戏，拼命练习把游戏中的技能转换到现实，她努力地学习做饭，努力地想要成为一个不会被人怀疑的女朋友，因为怀疑自己过去的人生没有价值而痛哭流涕，又为了能够替自己做点事情而欢欣雀跃，全心投入。
她甚至为了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自己的过去，没有一点抱怨。
这样一个女孩，他绝不会容许她又用高墙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起来。
这样的想法也许很无耻，但那又怎么样呢？
作为东京唯一的神明，他难道连这点特权都没有吗？
他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再次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森山千雨惊惶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想要后退，却无力挣脱，更不愿挣脱。
＃＃＃＃
“去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在做什么，真是岂有此理！”川口玲奈心烦意乱地抱怨着。
青木结衣看着她，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口气，微微地叹了出来。
川口玲奈很想到窗边去看看，但之前那次袭击还让她心有余悸。谁知道现在究竟还有没有人正在到处搜捕她们，会不会有人正在对面的大厦用狙击枪瞄准这里。
为什么成为神明的巫女最终会面临这样的境况，和她当初想象的简直完全相反。
“做饭做饭，你身为首席巫女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做饭吗？哎，结衣，你到底有没有紧迫感啊？”
“我相信夏川君……”
“男人都是狗，根本就不能相信！”川口玲奈愤愤地说道。“你真的想把他拱手让出去？”
“玲奈，千雨她应该也很……”
门突然打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川口玲奈紧张地站了起来，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又被夏川听到了，而青木结衣则看着满脸通红站在夏川身后，看上去非常不自然的森山千雨，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我们回来了。”夏川说道。
“欢迎回来。”青木结衣迎了上去，把他手里的袋子接过来，她还想去接森山千雨手里的袋子，但她却摇摇头，没有交给她。
“我也来帮忙。”森山千雨低声地说道。
青木结衣稍稍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应该没问题了？
看着这一幕，夏川终于放心了。
“你在干什么？”他回头看到川口玲奈，突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家伙，脑袋里成天都在想什么？大家和和睦睦的不行，非要制造点什么事端出来？
“计划弄好了吗？没有？没有你在这里游手好闲的干什么？快点滚去做计划！”
他果然听到了！
川口玲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还不去！？”
“是，神明大人。”
夏川一边监督她干活，一边继续学习露西亚语，一边偷偷地观察青木结衣和森山千雨。
两人正在一起处理食材，准备午餐。
其实霓虹人的习惯，午餐通常都会吃得很简单，但她们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而且，她们也都希望可以通过这样的行动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所以，不知不觉就做了一大堆出来。
虽然还很生疏，彼此之间的话也还很少，但她们起码都表现出了自己的善意和努力，也都接受了对方给出的信号，这让夏川非常满意。
所以……该是偷听契卡那些家伙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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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你真的要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吗？”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东京？而且，娜塔莎，我们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交换的筹码，你觉得他们会答应我们的请求吗？”
“总得试一试，如果他们还想借助你的力量呢？”娜塔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说道。“这次他们主动来找契卡帮忙，肯定有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去对抗守望者的想法。之所以还没开口，只是在吊我们的胃口，想要更好的条件而已。薇拉，你放心，等到他们开口，我就把替你治疗也列进到条件里去。”
“总长那边会……”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既然敢让我来，肯定已经做好了我闯祸的准备。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契卡仅有的始祖人狼之一，我都已经被发配到这种地方来了，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难道还能把我枪毙了不成？”
灵媒叹息着摇了摇头：“骸骨会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而且，那位骸觇先生，我感觉他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气息。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对他有任何欺瞒为好。娜塔莎，我知道你是想补偿我，但……”
“别说那么多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放心，不会有问题的。”人狼小姐摆了摆手说道。
原来如此。
两人对话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单词，对于已经自学了中级露西亚语的夏川来说，也许并不是每个词都能准确地知道含义，但要理解大致的意义并不困难。
他透过娜塔莎随手放在包里的御守偷偷地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甚至多少掌握了一点儿契卡的筹码。
与娜塔莎吹嘘的正好相反，契卡对于朋友一点儿也不大方，或者说，他们对于异类的态度，大概和守望者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们给出的不过是非公开地承认和支持骸骨会在东京的行动，在有必要的时候向守望者施加压力，阻止他们对东京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与骸骨会交换和共享部分情报，同时许可骸骨会的成员在紧急情况下到北海道避难。如果骸骨会有需要，他们可以提供一部分资金和武器，甚至可以帮助骸骨会秘密训练武装人员。
而他们想要的，则是骸骨会持有的赤坂和守望者的情报，同时要求骸骨会掩护和配合契卡的特工在东京的行动，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骸骨会也要替他们完成一些特定的任务。比如这一次的除掉要员J。
“这是想要把我们当成他们的外围组织在使用了啊！而且还是恐怖组织！”川口玲奈终于还是如愿以偿加入了这项工作当中，唯一让她不满意的是，青木结衣和森山千雨也同样加入了进来。
夏川终究还是没法看着她们每天就只能在屋子里做饭。
她们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也想让她们能够更多地参与到一些事情当中，增长见识，提升能力。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应对这种事情，他自己其实也只是个新手而已。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也许三个女孩也能灵光一现，给他出点什么主意呢。
“夏……夏川君你觉得这些条件不好吗？”森山千雨则问道。这样的称呼多少还是让她有些不习惯。
“倒也不是不好，他们会给的大概也就是这么多了。”夏川说道。
对他来说，真正有意义的条款其实就只有一条，阻止守望者对东京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如果真的能够实现，那他的担心和不安起码可以减少一大半。
但他很怀疑，这样的条款到底有没有执行的可能。契卡真的会做出姿态让守望者投鼠忌器，还是只想动动嘴，口头上做一些支持。
“那么，先和他们谈谈怎么样？”森山千雨说道。“我们最想要的是什么，希望可以达到的有些什么，愿意付出多少，底线是什么，所谓谈判，无非就是把各自的条件和要求提出来，尽力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吧？一次就有结果应该是不可能的？”
“你说的没错。”夏川点点头。
现在所有的信息都是他从人狼小姐和灵媒的交谈中偷听来的，他很想看看，那个家伙会怎么来跟他谈判。
不过，现在急的不是他。
以灵媒的身份，能在东京待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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