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奈
“我不能理解您的意思。”格里高利声音低沉。
“你是如何知道，我今晚要过来的？”
他要找一个机会，一个能用法术附体到对方身上的机会，先束手就擒等待逮捕吧。不管用任何理由，黑蛇都要找到一个与他独处的机会，然后对他使用自己的法术。
然而，袁从谦的答案，有些特别。
“我，无所不知！”
袁从谦叉着腰，鼻子朝天，脸上是嚣张的笑。
“你的这些小伎俩，如何能瞒过大炎的意志？你们乌萨斯人，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即是大炎国家的化身，你可以称呼我为大炎的恶神，柯西洁！”
黑蛇：“？”
第一百六十章 对黑蛇的终极羞辱
饶是与老天师同为长生种的黑蛇，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不排除大荒城有能发现他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在历史上被察觉到了。可不仅提前识破了他的伪装，站在他面前说自己无所不知，还说自己才是恶神柯西洁的……
难道他才是真的恶神科西切？
你是恶神科西切，那我是谁？
不对，对方说的不是科西切，而是柯西洁！
黑蛇终于反应过来，心中暗道不妙：“原来你今晚的一切都是伪装？”
他本来就不是以战斗力见长的长生种，只能用法术和信息差玩弄人心而已。而如果对方早就有所防备，用信息差来玩弄黑蛇，黑蛇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什么叫伪装？之前是袁从谦，现在是恶神柯西洁。”
袁从谦在甲士们憋笑的眼神中指正了黑蛇的说法。
这些禁军，在黑蛇来之前，就已经从皇城司和袁从谦那里拿到了他的情报。黑蛇在大荒城的一切动作，包括他手工制了六张图，全部都是在全程直播的情况进行的。
经苹天师仔细辨认，黑蛇制的图可以说是艺术品，是工业皇冠上的璀钻。没有任何错误，铅笔制图没有一点涂改，各处空间完美利用，比工业设备更珍贵。
“恶神柯西洁，拥有能附体他人的源石技艺，通过本人完全察觉不到的思维暗示，劄让对方的思维越来越极端化，最终接受柯西洁的思想，成为柯西洁的另一具体化身！”
“……？？？”
“不仅如此，恶神柯西洁每个时代都会选出自己的棋子，在暗中引导大炎的发展。
大炎存在了多久，恶神柯西洁就存在了多久，如今的民间思想全部都是恶神柯西洁引导之下的结果！可以说，恶神柯西洁，就是大炎思想的化身！”
袁从谦跟漫画里的反派一样，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自己的能力。
听了一会儿，黑蛇开始流汗了。
黑蛇很想说，你这说的明明是我的能力，可柯西洁的语气实在是有点理直气壮。理直气壮的，反而让他生出了一丝怀疑：柯西洁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他在炎国境内的同族？
他一抬头，看见了那自称“恶神柯西洁”的人的嘲弄的视线。
他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又被戏耍了一次！除了第一次装作不知情逼迫他制图外，再次用恶神柯西洁戏耍了他一次！黑蛇被玩弄了不止一次，足足两次！
没有一点真实有效的信息，全是戏耍，纯享的戏耍，逗逗你的呀！
黑蛇以为自己不会红温了，原来只是没碰到能让他红温的人。
“炎国人，算你赢下了这一局！”
他这具身体的声音已经气到发抖。
玩弄黑蛇的心态足足两次，并让他主动认输，袁从谦现在的战绩已经超过原本在龙门处理黑蛇的魏彦吾了。什么大荒城的秘密，是炎国人设的捕蛇局！
格里高利不再犹豫，压榨身体的全部机能，开始施展源石技艺。黑蛇用出了远超普通术师的输出功率，毫无疑问会摧毁格里高利的肉体，而他显然不在乎这些。
黑色的触须生长着蛇类的鳞片，在格里高利的背后狂舞。
在源石技艺的催动下，化为实质的灿烂色彩将大厅笼罩。格里高利的皮肤不断开裂，渗出鲜血。他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开始迅速失去肉色，化作苍白，眼中瞳仁不断放大。
袁从谦抬头望向天空。
黑蛇当然不是要跟他爆了，这一切都是黑蛇蜕皮的障眼法，他本人正在逃亡别处。塔露拉在杀死科西切的时候就已经被黑蛇释放源石技艺了，袁从谦怎么可能不防备他？
云监军抬起手，五指握拳，连绵的箭雨转瞬即逝。
禁军的强弩射击的非常及时，成功在他肉体崩溃前将格里高利射杀。
“反应力不错，奖励你一个代理人。”
袁从谦静静地站在色彩的包围中，打了一个响指。
他腰间的绶带迅速朝着格里高利的尸体飞出，分裂出的丝线不断缠绕，将一个漂浮在空中的若有若无的虚影捕获。
虚影在空中不断挣扎，然而怎么可能逃脱得了金色丝线的束缚，越反抗激烈，缠绕的丝线反而更多，将它与格里高利的尸体连接捆绑到一起。
支离破碎的尸体被缝合起来，医学奇迹一般的，格里高利开口说话了！
“你*古典乌萨斯粗口*的！！”
在此时，他终于绷不住了，用的乌萨斯语。
怎么可能有物质能触碰到他？！泰拉人连观测都观测不到他的存在，怎么可能直接捕获？为什么他转移时会被转化成实体，这种事怎么可能啊！
黑蛇在地上翻滚着，死者情绪非常激烈。
这是第几次被戏耍了，袁从谦如果有专门针对他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用？为什么要等他逃跑的时候再用？
神武军一拥而上，将他重重束缚起来。本想用镣铐和金属刺穿他的琵琶骨，用术式禁止他再使用源石技艺，可禁军们尴尬地发现，黑蛇身上的骨头肌肉早就碎完了。
郤天师穿着实验服，探出头：
“能接通电源了吗？恒温箱不是独立电源，能量快用完了。”
“接通吧，无聊的天师也能来看看这个乌萨斯来的黑蛇特产。”
袁从谦走到黑蛇身旁，觉得还是绩哥靠谱。
黑蛇抬着头，双眼被血丝与黑红色覆盖，没有生机的眼里满是怒火。毕竟只不过是一条没有战斗能力的小蛇而已，跟袁从谦玩，还是太嫩了，还得练。
连七星龙渊都没出手，黑蛇就被逮住了，真的是太天真了。
“黑蛇，你也不想乌萨斯在乌卡战争中失败吧？”
“……”黑蛇一言不发，就这么盯着袁从谦。
袁从谦眉头一皱：“你不说话，我就把你困在这个身体里，连续让人用金属长矛开拓你的后门七天七夜。你可以猜猜，我现在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人死之后那里会充血吧？”
周围的禁军嘶了一声，后退了数步。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也不想沙皇肉袒牵羊叫门吧
袁从谦三擒黑蛇，彻底打崩了他的心态。
他的智慧，他的谋略，他的法术，全部被狠狠踩在了地上。越是连胜的人，就越难以接受那次失败，而已经在乌萨斯的国土上赢了一千年的黑蛇，如今，惨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黑蛇艰难地张开嘴，用漏风的声带发出声音。
他发出声音只是因为困惑而已，不是因为袁从谦的威胁。
肉体上的折磨不可能影响到他，除非丝线还能把中枢神经与他连起来。难道袁从谦三擒黑蛇还不够，还想要继续折磨他的精神？有点过分了！
禁军面面相觑，猜测谁会是用长矛怼人谷道的人选，脸上恶寒。
“乌萨斯境内，我想只能用民怨沸腾的来形容，”
袁从谦慢悠悠地说着，“只是有一个在四皇战争中成长的起来的皇帝，将各方矛盾掩盖在对外的军事战争上而已。一旦遭遇了失败，就是境内无止境的叛乱了吧。”
“你不是唯一一个觊觎乌萨斯的贵族。”
黑蛇的语气平缓下来，如果谈到乌萨斯政局，都是他熟悉的领域了。
他对袁从谦能了解乌萨斯的情况并不奇怪。炎国皇城司的情报网已经不容小觑，他们连自己都能从历史中找出蛛丝马迹，何况是乌萨斯帝国现在的烈火烹油的状况呢。
这种状态的乌萨斯，遭遇滑铁卢是必然的。
黑蛇早就清楚乌萨斯早晚会有一次军事上的大失败，然后是席卷全境的大叛乱、大萧条。为了乌萨斯民族的延续，这些都是必经之路，他已经准备好了炎乌战争的导火索。
黑蛇傲慢地如此宣告着：
“如果你指望用失败来折断乌萨斯民族的脊梁，那你大可一试！”
黑蛇的想法是没问题的，甚至能说是理智客观的。可他没有算到，如果这个打碎重组的过程被心地善良的大炎加速了，会怎么样。
“乌萨斯如果在乌卡战争中失败，好巧，还有一个大国与乌萨斯距离很近呢。”
袁从谦摸着下巴，比了一个牵着牧兽的动作。
“我们炎国与乌萨斯在近代其实没什么国仇家恨。不过就跟你们在各国用本国货币损害炎国货币信用和经济状况一样，炎国在乌萨斯战败的时候分一杯羹，也很正常吧。”
“巧合的是，我们也有一个传统。战败的国君需要跟牧兽一样系着脖颈，赤裸着上身，朝着我们炎国的国君俯首谢罪。如果在乌卡战争中，我们奇袭圣骏堡，掳掠沙皇，请他献上国土与妃子，并且在沙皇陛下经过沿途的城市时，让他在底下叫门命令投降......”
袁从谦在黑蛇眼中的嘴脸，已经比他更像恶神，讲究的就是经验丰富：“叫门沙皇的出现，应该能让乌萨斯人心中的沙皇陛下的形象，更加具有神圣感吧？”
乌萨斯不怕战乻败的沙皇，但好像会怕叫门的沙皇。
炎国原来这么会杀人诛心的吗，好像跟西方国家的皇室不太一样啊......黑蛇承认，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高压的局面。他的肉体如果还活着，现在一定汗流浃背了。
袁从谦折磨他的肉体就算了，再怎么恶心也只不过是黑蛇自己恶心。他要摧毁沙皇在乌萨斯民众心中的威信，让乌萨斯民族彻底一蹶不振，那可是对黑蛇的终极羞辱啊！
黑蛇支撑不住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说条件啊！”
“炎国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你能帮大炎做点小事。”
袁从谦图穷匕见了，“不损害龙门未来经济潜力、只发展炎国实体产业，在龙门商税下调的情况下，用我认可的方式让龙门的年税收增长200%，为期十年！”
“你他吗！......”黑蛇直接骂出声了。
“还敢顶嘴？是不是觉得肉袒牵羊、叫门沙皇还不够？”
袁从谦眼睛一眯，黑蛇顿时噤声。
带清时期写的野史《北宋稗史》，还有玩的更大的描写呢。
“只要有一年，你故意没有完成、谋害大炎官员，或者是下达明显恶意的政令，我就与其他国家组建反乌萨斯同盟，让你体验一下萨卡兹当年的卡兹戴尔是什么感受！”
“你就不怕，我用法术附体到别人身上？”
“你不会以为现在束缚你的丝线是一次性用品吧？你如果敢跑回乌萨斯，附体到乌萨斯人身上，我就把他们全杀了，看看哪个人的身上藏着你。”
“......你有点太极端了。”
黑蛇现在的心情，无人知晓。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无力。不能保护自己的国家，不能保护自己的民族，不能保护自己的劳动权力，甚至不能保护自己的谷道不要被人开拓。
他沉默良久，给了一个回答。
“十年未免太久。”
过十年，乌萨斯对卡西米尔的战争都打完了，到时候谁还知道国内是什么样？
谁知袁从谦不仅接受了他的讨价还价，还喜笑颜开。
“那就五年，一言为定！”他一口答应下来，像是等候已久。
“......”黑蛇发现，他是不是又上钩了。
禁军找来了一只实验用的牧兽，眼神纯澈，此时还不知道它将会面临什么。
“能用它的身体不？”袁从谦指着牧兽。
“......你甚至都不愿意给我找个死囚么。”
“不行。”
袁从谦将黑蛇身体上的丝线变回绶带，留了一段用来练习绩小弟，递给黑蛇：“戴上吧，这可是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佩戴的绶带，四品知府戴上，算是殊荣了。”
被绶带虚实转换的权能镇压，黑蛇就不能用法术钻进其他人的身体了。
黑蛇沉默着，夺走牧兽的身体，绶带缠绕在它的左臂上。
袁从谦拍着牧兽的背，让禁军把它送回龙门，叮嘱道：
“小蛇啊，回龙门了，记得好好工作，报效大炎。只要有一年商税少了，我就去邀请萨尔贡部落里的一些喜欢用牧兽发泄生理欲望的壮汉过来旅游。”
“对了，去龙门后记得把图纸画完邮寄过来。”
“我还要，给你，画图？！”
黑蛇又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