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分的法兰西圣女 第114章

作者:顾闻涛

的腰动的更快了,这种近在咫尺又求而不得的享受,教布兰度十分丢人地缴了枪。

贞德这才擦拭了一番,心满意足地站起:

“就这样吧,先生,从今往后,我只要生气,一定会向您说出来,也一定要您好好解决!”

布兰度如蒙大赦地答应,年轻的他心里想着,若只是这样的解决,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既然当初是权宜之计,他现在也就打算断掉同安妮和崔丝汀的联系,只珂赛蒂又不一样,虽然没有做下去,但布兰度已经无法忍受将小妹嫁与旁人的结果……

找个机会再谈一谈吧,珂赛蒂终究也不是外人。布兰度自认为很光明磊落地想着。

夫妻间的关系总会因某些方式而复原如初,贞德更不知道布兰度现在的打算,很快她便又热络地同布兰度挽臂同行了。

甚至比以往还要亲密些,布兰度暗想,与其说是亲热过的男女,这倒更像是德·梅斯和皮埃尔在浴场里快活了一晚,勾肩搭背出门时的样子。

“对了,你要当爸爸了。”在搜刮来几件衣服,往布兰度头上套的时候,贞德突然语出惊人。

布兰度略一思忖,便揉揉她的脑袋:“照顾夏洛特,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贞德傻傻地笑着,“她是我的情妇嘛……”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觉得不太对:“我的爱人把我情妇的肚子搞大了,我这不是亏大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她越想越气,又是一口朝布兰度的肩膀上咬去。

布兰度无奈地捋着她的头发,哄道:“不是这样,让娜,你看,你既能感受为人母亲的快乐,又免去了怀胎分娩的痛苦,你这是赢了两次。”

贞德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赢了吗?”

布兰度坚定地点头,她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欢呼起来。

他便扶住额头,感觉这姑娘是不是越变越傻了?

稍后,贞德同布兰度详细地说了一番,关于别离后骑士团、香槟还有法兰西内部的情状。等他们再出现时已经是午间了。

据说安托万·德·沃尔吉带着少量人马逃到了左岸,还在负隅顽抗,拉法耶特正在组织围剿。夏斯第戎则率部撤离了巴黎,看他们队形严整,拉海尔并未深追。

骑士团员在巴黎城内奔忙着,朝市民们宣扬着圣女和团长刚刚约定的三道法律:“杀人的当场处死,伤人的等量处刑,抢夺的估价赔偿!”

而完成了约法三章的布兰度,则携同他最珍爱的圣女,参加王公们草就的宴会。

应该说不愧是法国王族,虽然他们的人脉在破城前什么用处都没有,但是破城之后自然就引来了大批巴黎商人教士的投效,一场有模有样的宴会立时承办起来。

“诸位公爵,各位法兰西高贵的血脉,我对各位向我和让娜伸出的援手,深表感谢。”布兰度挽着贞德的手,朝血统王公们施礼,他们也都各自严肃以对。

到来的贵族们以三位公爵为首:

居末的是波旁公爵,这一家族是如今法国非瓦卢瓦王族里,最庞大的一支,布兰度更是知道,波旁家族的几个支系将在未来带领法兰西走向巅峰。但此时,布兰度认为没必要在他身上过多投入。

列居次席的是巴尔公爵,他也是安茹家族的支系,约兰德夫人的次子,一贯有着“好人”称呼,乐善好施的。此外,布兰度还在他身上发现了许多可资利用的地方……在这种时节下,要好好合作才是。

为首的当然是老朋友,阿朗松公爵。此时他已经成了奥尔良派和王公们的领袖,未经国王加封的首席亲王。布兰度单一听到他的现状,就知道夏尔一定急得头都大了。

想想吧,一位血脉高贵、形象优秀的王族,得到了宗亲们的拥戴,还亲冒矢石,赢得了进驻巴黎的荣誉,说不定还会是第一个光复卢浮宫的瓦卢瓦人……布兰度易地而处,反正他觉得自己肯定睡不着觉。

如果能把公爵推出去当挡箭牌,那自己就会和国王有所缓和,布兰度想。但让娜和公爵夫人关系也很好,一味地看国王削平国内权贵,也和割地事秦抱薪救火没有差别。真难办啊……

好在,阿朗松公爵看着成熟老练了些,他对自己的处境也并非全无察觉。

“布兰度,让娜,恭喜你们收复巴黎。”他诚恳地说道。

“都是布兰度先生的功劳!”还不等布兰度推脱,贞德就一口大锅盖在了他头上。布兰度心想,这下倒是省了选择的心思,可以一条道走到黑了。

阿朗松公爵笑了:“是啊,布兰度,你是聪明人,应该不用我明说,我还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既已下了决心站在他这边,布兰度便慨然应下:“我欠您很多情,请尽管说吧。”他心想反正公爵看起来变成了聪明人,当不会提出教他为难的请求。

“是这样的,”公爵说道,“我的那位让娜,你们知道她是奥尔良和阿玛涅克两家的后裔,偏偏呢,现在巴黎城里有这两个家族共同

的仇人,如果我不

为她报仇,我会很难办,可这个人现在我们又动不得,所以我期望……”

布兰度险些没被杯中的红酒呛死。两大家族唯一的仇人,当然就是勃艮第家族,而这个家族在巴黎城里唯一的人不就是?

贞德不明所以地拍着他的背,又担心阿朗松会多心,便应承道:“没事的,公爵,我和先生都会以我们的名义,去保护那个约翰宫的安妮夫人的。”

等到阿朗松一脸感激地离开,贞德才愣了一下:“他刚刚说的是……谁?我是不是听过这个名字?”

布兰度吹着口哨,小心地挪开目光。

53.杀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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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托万·德·沃尔吉正走向人生末路。

四面是鼓噪的法军,身边的英军脸上都满是绝望,他怅望北方,发出幽幽的一叹。

“抱歉啊,贝德福德大人。”

安托万想过逃跑,但夏斯第戎走得太利落,让法军骑兵一下就放弃了追击的打算,掉回头威吓着他。

他只能破口大骂,骂背信弃义的布兰度·勒曼格尔,骂淫欲上脑引狼入室的摄政王妃,骂大意无能的蒙哥马利,骂胆怯阴险的夏斯第戎——当然,骂得最多的还是魔女,她一定是向恶魔张开了双腿,才换来了破灭城墙的力量!

但他所有的勇气也就耗费在辱骂上了,他不敢出城,去博取百分之一的逃脱机会。

比起在野外像兔子一样地被逐追,像狗一样地被按在地上杀死,安托万还是选择了守在城楼中,等待一个体面的终结。

那个魔女不可能放过他的,他战栗地想道。

“大人,投降吧。”身边的卫士一脸悲壮地说道。

被法军俘虏当然不好受,贵族们总能凑够赎金,可底层的士兵就连倾家荡产也难保自由。不仅要指望领主的善心,还要期望敌军的仁慈……

而贞德,那个魔女,在英军的物议中毫无仁慈!我安托万就是死,从这楼上跳下去摔死!也不会向那个魔女低头!

但正因为如此,英军更想趁着那个魔女的旗号还没赶到而投降,而非陪着长官一起困守城楼。

“让,让我再考虑一下……”安托万吞吞吐吐地说道。

事已至此,任何拖延都只是徒劳,但他就是忍不住逃避,不想面对最后的结局。

议论四起的城楼渐渐安静下去,安托万闭目靠着墙,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似乎祈祷着在不知觉间迎来终末。

但最终他还是被一盆兜头的冷水浇醒。

“德·沃尔吉大人,是么?”面前瘦小的男人扔下盆,一脸微笑,“我都走到这了你还没醒,看来您的尖耳朵只是摆设啊。”

安托万悚然拔剑,可他旋即看到跟在这人背后,几个自己的部下都露出犹疑惭愧的神情,便知道他们已经寻好了去路,正打算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他们的安全。

还有什么可打的呢?他泄了气,松开剑柄,正色道:“你是魔女派来杀我的么?”

法国人便更开心地笑了:“这可不好,德·沃尔吉大人,您不可能在这种状况下去死。我有必要为您澄清一些事。”

他挥手催促,投降的英军便先后离开,看到眼前只剩这小个男人,安托万的斗志忽然又死灰复燃了。

至少让这个喋喋不休的短生种去死吧,他想,虽然早该杀掉那个布兰度,但现在就以他为替代。

“你说。”他小心地说道,努力不让对方察觉到他的杀意。

法国人习惯性地鞠了一躬,仿佛登台的艺人:“是这样的,德·沃尔吉大人,虽然您曾经率军在洛林征战,并直接导致了卡特琳娜·达尔克的死亡……但是呢,您所畏惧的圣女,并没有因此怪罪您个人的说法,如果您投降的话,她仍然会保证您的性命安全。”

安托万的眼皮跳了一跳:“你在拿我开玩笑?”换作是他,若是抓住了杀害姐妹的元凶,是一定恨不得碎尸万段的。

可即使如此,他面对这样的局势,心中也忍不住想着:倘他说的是真话如何?倘我真能保住性命呢?

法国人只好笑地看着他:“德·沃尔吉大人,难道您也是一个马戏团的艺人,将演给观众看的那一套说辞当真了?难道你不知道让娜是一个怎样的人?”

安托万死寂的心脏又活了过来,他这次是真的看到了生的希望,他同那些士兵当然不一样,是明白法国圣女的真貌的,别的不说,单从帕提归来的英军士兵,每个都要由他亲自关押核查,不容许他们替那个少女说半句好话。

“难道你是……”他下意识地问出了口,又突然有些羞惭,感到对不起摄政王的栽培。

但安托万旋即想到,他本该到手的香槟总督并没有得到,他本来能控制的账目被摄政王凭空分了一半给约克派的莽夫……虽然未必是贝德福德的过错,安托万还是做好了心理建设。

“请向至圣洁仁慈的女士,带去一位天主的羔羊最诚挚的问候。”精灵总督深深地低下头,一脸谦卑地说道。

既然能活下去了,他再不在那些小节。萨福克伯爵也被俘虏过,现在不也是格洛斯特公爵身边的红人么?

面前的法国人终于满意地笑了,且容他笑吧,想必说得了安托万·德·沃尔吉的投降,能让这个短生种享取一生的荣耀和财富——而德·沃尔吉会活下去,在精灵王朝赢得最终胜利的时候,以加倍的努力去报复他的子孙后代。

“请问,您的姓名?是您从愚妄中拯救了我的性命,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法国人却渐渐收敛了笑意:“是啊,我应该告诉您,再从您那收取一些合理的报偿。”

说吧,说吧。安托万期待地凝视着他,一俟他得知他

的故乡和姓名,便会开始长生者的诅咒,直到将他所有的亲人毁灭方才罢休!

但法国人却说:“皮埃尔,我叫皮埃尔·达尔克。”

“我的家乡您也去过吧,默兹河畔的栋雷米。”皮埃尔慢条斯理地说着,却使安托万如坠冰窟。

他哪还不明白?眼前的人分明是个复仇者,只是挑起他的求生欲再加以毁灭罢了!

“竟敢,竟敢!”安托万惨叫一声,俯身拾剑,就地一刺,可他旋即不能自抑地痛呼出声。

撞上了无形的刀刃,他的手指手臂都被割下许多皮肉,深可见骨,鲜血横飞。

仿佛在陷入蛛网的猎物,安托万越是挣扎,便越带来不可阻滞的临终苦楚,可又一时不得便死。终于,他崩溃地大叫:“该死的短生种贱民!你们会被永远唾弃的!巴黎的市民,所有的学者和正信徒,他们会唾弃肮脏无耻的魔女!”

接着,德·沃尔吉大人放弃了抵抗,绝望地大哭起来,皮埃尔轻轻一弹,仿佛拨弄琴弦的乐师,一道锋刃割开了精灵的咽喉。

在英军畏惧的目光中,他取下背上的空鲁特琴,耐心地一根根收回弦刃,对着安托万的尸体笑了笑,轻施一礼,像是谢幕的艺人。

皮埃尔走过漫长的街道,心情格外地沉重,一直穿过了塞纳河回到右岸,望向那座戒备森严的宫殿。

约翰宫,前代勃艮第公爵担任摄政公时营造的建筑,据说是集结了半个法兰西的财税,在王室居住的卢浮宫东北所造,远比破败的卢浮宫要奢华明亮,宣告勃艮第家族不可动摇的权威。但现在……皮埃尔稍显轻松地想着,这座宫殿的主人居然成了他的妹妹。

皮埃尔也很好奇,让娜会怎样宣誓她的主权。可当他真见到了贞德,就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嘘。”布兰度伸出食指,轻轻示警。因为贞德正分明地躺在床上熟睡!

皮埃尔很理解自己的妹妹,她担惊受怕了一夜,又奋战了一上午,心境大起大落,但看着布兰度,皮埃尔总是忍不住泛起同情。

这可怜的男人手被贞德紧抱胸前,却只能蹲在床边,别扭地弯着腰,这时还要打手势教他不要惊扰了让娜……不知为何,皮埃尔已经想转头大哭一场。

不过他并非此地唯一的客人,面前同样站着一位中年人,一副学者打扮,正恭谨地屈着身子,去就布兰度的高度。他在板上写画,房间里只有鹅毛笔的声音。

终于,布兰度点了点头,小声说着:“福肯贝格先生,这样可以,我期望巴黎大学,和几所神学院都能像您这样,宣扬圣女大人的慈悲和怜悯,这对于天主的事业有极大的帮助。”

中年人揉了揉腰,满脸堆笑:“当然了,我们都是阿玛涅克派的铁杆拥趸,在圣女大人光复巴黎之前,就一直在传颂她的美名。”自然,他也没忘记压低声音。

他们愉快地交谈几句,福肯贝格便受宠若惊地离开。

皮埃尔小心地说道:“布兰度,你现在开始为让娜豢养弄臣了吗?”

布兰度只笑着摇头:“怎么可能,他们现在只是畏惧,越是卖力的人,说明他们过去做了越多对让娜不利的事。我是不会给他们一分钱的。”

皮埃尔叹道:“那你要当心了,他们会褒奖你,到时候也会一样地贬损你,那些读书人……集中起来一天就能抄上几百份传单,很快就会败坏你们的声誉……”

布兰度想要大笑,可他的笑声很快被他自己扼死在嗓子里,他只安抚道:“放心,皮埃尔,我自有办法。你那边怎么样?”

“死了。”皮埃尔沉重地说道,“我让他死得很痛苦,看到希望,然后毁掉。像你说的一样。”

他伸手在脖子前一抹:“杀人,诛心。”

54.任何时候都要卷,不卷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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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德同安妮夫人会面的时候,满面都是灿烂的光彩。

“日安,夫人。”少女似乎很热情地说着,“布兰度先生一直蒙您照顾,您的善举一定会得到天主的赐福。”

安妮夫人得体地朝她躬身:“法兰西的少女,您是战争的胜利者,我与这栋宫殿都是您的战利品,任您处置。”

贞德拍着布兰度的手臂,一脸虔信地说道:“谈不上战利品,我们是正义的军队,会保护您的财产和【贞洁】。请安心地在您的宫殿中居住吧,我只向您请求作为客人的房间。”

安妮低着头,迟疑了一瞬:“不,您不必如此,我会遵守战争的规则,成为您的俘虏。到了这个地步,您若不收下这座宫殿,还会有数不清的人觊觎它的,请收下吧。”

贞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只是暂时替您保管,就像您曾经保管了我最珍爱的事物一样。”她稍显失礼地说着,“夫人,不管过去您遭受了噩梦还是美梦,现在到了该醒来的时候了。”

摄政王妃背后的使女们都投来愤怒的目光,布兰度只盯着贞德微微发汗的额角,不敢抬头。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安妮夫人款款一笑:“您真是善良,让娜,我能这样称呼您吗?我感谢您的好意。”

“我也,祝福您未来幸福。”她慢慢地说着,将使女们大都带走,住进了宫殿角落里的客房。

贞德这才长舒一口气,牵走布兰度,一定要他带她去看看,这几个月里他曾待过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