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尼禄大公
开着车的人晕倒，撞倒一大片人，连带着自己也重伤死亡，死亡会加速丧尸化，这一连串催化的连锁反应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诚君。”但霞之丘诗羽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她想要开口求助，但是无论如何内心的自尊使她无法张开嘴。
“那你会来救我吗？”那算什么！
明明昨天他已经做出了承诺，霞之丘诗羽心中一直在等着他能说出她所期待的话。
但是她有什么资格让他无视危险跨越千叶和东京跑来救她这个友人，也许其中还确实包含着某种感情，最后她还是没有开口。
但......
“嗯，等我这边了事了，我会去接你。”
霞之丘诗羽有力地握紧了电话，嗓子里噙着呜咽的嗯声，努力地让所有的人听不见异常。
“太危险了，果然还是......”
“约好的，安心吧，注意自己的安全就好。”上杉玄信打断道。
她深吸一口气，乖巧地回应道：“我知道了。”
班里的学生大概是第一次知道了霞之丘诗羽这位学院名人的另一面，和平常的冰冷、严厉、毒舌的形象大相径庭。
“从千叶到东京，大概一个小时，我会尽快到达的。”
千叶之所以算在东京都市圈内，就是因为他们紧挨着，实际上距离很近。
但考虑到总武高这边要花费的时间，与两地间大概瘫痪的路况，以及找路绕路的时间。
他可从来没有去过丰之琦学院，只知道是在东京都内，倒不如说即使是东京都他也不怎么熟悉，除了几个有名的地点，秋叶原、银座、涩谷、池袋之类的。
“好。”
霞之丘诗羽挂断了手中的电话，看向班里所有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的学生们。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很快便恢复了平常那副冷淡文静而又端庄的样子。
“接下来都听我指挥，没有问题吧？”
作为私立丰之琦学院第一的才女和两大美女之一，在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后，在其他人看来还是挺有魄力的。
“嗯嗯，霞之丘同学，我们都听你的。”
“没、没问题，一切都交给霞之丘同学了。”
“拜托你了。”
班里一片响应的声音，但大家都尽量压低了声音，总觉着会吵醒脚下的那些怪物似的。
上杉玄信看了看挂断的电话，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笑着，“利索地搞定我们这边的事吧。”
第十章：天子
“没事，我在看新闻，政府大概说可能确实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因何原因引起的大型流感，但是政府正在调查，不要轻信网上的谣言，请各位国民放心之类的。”八幡面无表情地说着。
上杉玄信总觉得这行为似曾相识，“也就是还不该采取行动吗？”
“嘛......”八幡耸了耸肩，不想说话。
毕竟是民选的政客，在下重大决策前，总需要再三确认，再三斟酌，再三策划，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要想达到万无一失的九，所花费的时间就是代价，但这也是中枢存在的意义。
“你们刚才所说的......是在开玩笑吗？”雪之下雪乃虽然非常平静地说着，但是却生冷地让人感觉是在责备。
如果上杉玄信不知道她的内在的话，也只会敬而远之。
“是不是玩笑，你先听我说如何？”
她是和上杉玄信一样拒绝一切社交，以至于在班级里被孤立的存在，虽然两人在这件事上有些差别。
上杉玄信是明知道有比企谷八幡这样可交往的可靠良友的情况下，不愿把时间浪费在人心不知的班级同学身上。
曾经，在他还没成为班里的阴沉的怪人桑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的鞋柜里有被塞上情书，很常见的日式桥段。叶山隼人那家伙收到的情书能有一打，之后在中庭见面时他发现她是自己班里的一个女生。
不过他果断拒绝了，如果把爱情比作投资，他期待的是有回报的付出，相比较下那时自己已经有了最合适的目标，买一套能住一生的好房子比看着像是前景不明的短期投资更重要。
而从那之后，班里的风向变了，这里的高中是享受青春的地方，里面大半是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就算是总武高这个重点学校。
闲着无聊的高中生能把任何八卦瞬间传开，再加上上杉玄信无意加入任何圈子，没有任何人帮着他说话，不合群、难以接触的标签被一个人说出来之后，被全班的学生都听了进去。
虽然对他的日常生活完全没有影响，这种孤立是他自愿的行为造成的可以接受的后果。
孤立，独身一人，这本身没有什么不好，问题在于因恶意被人孤立。
雪之下雪乃则是因为完全的恶意：来自女生的嫉妒，接近她的男生们基本都是因为对她有好感，但她同样也全都拒绝了，而这遭到了女生的嫉妒。
即使不清楚实际情况，也知道在全体女生的孤立下，班里被她拒绝的大部分男生也不发声，产生了这里已经能被称为现象的常见行为：凌霸，从而创下了她的室内鞋被藏了60次左右，其中50次是女生藏的可怕记录。
在上杉玄信眼中的话，就是小孩子间的破事，一个二个都是别人家的熊孩子。
没错，这是在雪之下雪乃小学时发生的事！
却给她造成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导致她初中出国，高中才回来，但是回来的是冷淡、毒舌，说话总是带刺，始终在贯彻自我的冰山美人。
并且她和八幡一样拒绝改变。
但她也是那种问她有没有朋友，她会逃避话题，先说首先要定义一下什么是朋友的那种没有朋友的人才会说的话的可爱的女生。
“......”雪之下雪乃将清冷的目光从主犯转向了从犯部员上。
“不不不，我还没干什么。”八幡被像在看犯罪嫌疑人的目光逼退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吧，现在确实是责备了。
“某些学生疑似被感染了，楼对面还有潜在的危险，外面也不能说安全，所以我们可以奉天子以讨不臣。”上杉玄信定策道。
八幡吐槽道：“你是曹操吗？”文科优秀的他瞬间就想到了这不是三国志的曹操所说的话吗？
论这里的人到底有多喜欢三国，光是游戏都制作了一堆，远近闻名的IP就有三国志系列和三国无双系列，他们还制造了一个个特别中二的绰号给他们自己的历史人物，比如战国著名两大军师之一“今孔明”竹中半兵卫，就和病关索一样的搞笑。
“不，我讨厌曹阿瞒那家伙，虽然他那被后世称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行为确实是正确的战略。”
说完，上杉玄信啐了一口，“呵Tui~”
“也就是说这位上杉同学是想自不量力地借助这个混乱的局面掌控整个学校吗？真是让人目瞪口呆的做法。”
“确切地说不是掌控，是操纵。”
“这不一样吗？”旁边某人小声嘀咕着。
“操纵？明明还有平冢老师和其他老师在，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笨蛋行为。”
雪之下雪乃很不理解，她看见平冢老师还活着，在外面正在检查路障。那么眼前这个自称操纵的男人所说的话是否合理？
“所以，因为我们是学生，所以一切都交给平冢老师这个大人，毕竟她是大人、是老师，所以有义务保护好我们？”
“不，我不是这个意......”雪之下雪乃正要反驳。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上杉玄信抬手制止了雪之下雪乃继续往下说。
“但是那些学生大多潜意识都会这样默认吧。”
“......嗯。”八幡思考了片刻，便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所以？”
这时雪之下雪乃的手机响了，她从百褶裙的口袋掏出，上面写着母上的字样，光是看到这个词，就能想象得出对方一定是一个穿着和服的端庄女性。
“喂，妈妈？”
电话的对面传来的声音极为柔和且急切，和平和印象中严厉的母亲相差甚远。
“雪乃，太好了，你没有出事。”
“嗯，不过学校好像许多人都......晕倒了。”雪之下雪乃不禁倾诉道。
“我知道，你爸爸的会社也是，现在他正在组织人救援，司机的电话打不通，你先待在安全的地方，等你爸爸开车来接你。”
这真的是很罕见的行为，因为家里的情况，爸爸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开过车了......
“我这边暂时没事，姐姐呢？”
“阳乃那边我等会就联系。”
“......嗯。”雪之下雪乃的心中突然涌出一种赢了姐姐的欣喜的情绪，刹那间又为自己感到羞愧，复杂的心情在她的胸中回荡。
“妈妈......”
“嗯？怎么了？”
“我这边暂时不用担心，大家一起待在另一栋楼上，教学楼的走廊已经堵住了，还有就是......这次晕倒的人......有人说看见晕倒的人已经死了，却站起来咬人，就好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
“......嗯，我知道了，总之你注意好安全，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雪之下雪乃母亲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波动，给雪之下雪乃一种万事还有妈妈的安全感。
毕竟雪母确实是当地名门雪之下家的女儿，而她和姐姐阳乃的爸爸则是入赘的上门女婿。
“嗯。”
电话挂断，三人之间的空气有些沉闷，虽然好像有一种三人创业未半，而一人已准备跑路的莫名的既视感。
“这也是我所考虑的，如果出现最差的情况。”
雪之下雪乃将头转过来，问道：“什么？”
上杉玄信问出了一个对不在场的某人很钻心的问题，“你觉得我们学校的老师有几个没结婚没有孩子的？”
“啊......”八幡瞬间理解了上杉玄信话中的深意。
这是经典的电车难题啊，就是现在也有许多改型，但无一例外地让人难以选择。
不，现在这种情况远没有电车难题那样极端，倒不如说很好选择。
“学生”和“家人”，“职责”和“亲情”。
这也太好选了！
父母会担心孩子，丈夫会担心妻子，与父母同居的会担心家人，真的到了糟糕的情况，只有他们这些基本什么都轮不到而被“遗留”下来的学生。
因为未成年而不被抱有期待，也不用有所行动，倒不如说只要不乱跑就谢天谢地了的“闲人”。
为什么拯救世界的就只有高中生，因为很闲啊~
瞬间想明白了这些，八幡再次注意到了平冢静老师身上的闪光点，没有结婚！没有男朋友！
孩子更是无从谈起，目前在独居，即使父母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以平冢静老师家里可能的强大的背景也真的不需要她来操心。
这也正是上杉玄信所想的，其他老师的难度大概就是掉进水的一个是朋友，一个是亲人的程度，怎么都只能选亲人吧。
但是平冢老师完全不一样，此刻她的身上某些特质散发着意料之外的闪光。
“所以如果要想要平冢老师发挥作用，那就不能让她作为一开始集权、强制执行这种可能会得罪人的手段的人，最好是当一位顾问、仲裁者，作为一个超然的存在。”就像是君主立宪的国王一样。
雪之下雪乃再次质疑，但似乎有些松动，“学校的领导说不定还活着，单纯地绕过平冢老师也无济于事。”
“不，这无所谓，先不说他们是否会把职责看得那么重，说到底大部分学生都没见过或者记住校长甚至是教务主任之类的吧，你能说出他们的名字吗？”
八幡清醒地说出了不止总武高，大部分人的情况。
她能，但是雪之下雪乃没有说出口，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就是那一小部分人，他们家和校长先生认识，她无法辩驳比企谷所说的事实。
她的母亲就是学校家委会的一员！所以她和她的姐姐才会在这所重点学校上学。
八幡继续说道：“在这个环境下，让学生们去服从一个仅仅只是名义、不让人信服的人，短时间可能没问题，但是长期呢？相比较之下，兼职生活指导老师的平冢老师更得学生的信任吧。”
简直就是好用的工具人一样，平冢老师真的是兼任了各种职位，平时的校间的大型活动也多会是她担任顾问和责任老师。
就连雪之下雪乃这样胡闹般名字的社团的顾问老师也是平冢老师，她真的是非常的爱护自己的学生。
雪之下雪乃虽然在驳斥着对面两人，但是三人都意识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不行，必须要有所改变。
她不愿承认这会是长期的灾难，但是凡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而眼前的两人好像也是如此。
比企谷八幡心中充斥着对自己妹妹的关心，他理解雪之下雪乃存在的些许疑虑，但是他在亲眼看到了之后，决定采取行动！
啊......就算是为了小町，不管如何至少要保证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待着，然后就去接她，接自己的妹妹。
家在千叶县的北边，两人的学校离他们的家有着很长的距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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