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楚舒窈：“……”
偷听的许一诺：“……”
女仆小姐绷住唇，在自己的良知面前犹疑了许久，咬了咬银牙，这才艰难道：
“……没关系。”
“对吧对吧？”方希一脸无辜，“不就是粘了一夜才挥发吗……至于第二天当着全校抽我吗？我不要面子的？”
“至少我没用502啊！”
楚舒窈不说话了……
学校里静悄悄的，阔别几年，有种熟悉的陌生感，那片树林和灌木丛林还在，到了现在，又抽出了翠色的嫩芽。。
校园里好像又装修了一番，墙上刷了白漆，校园中心多了个白色的孔夫子雕像，旁边围着两排花盆。
“这洞还在啊？”方希感叹。
操场后有着铁丝做成的围栏，围栏上不知道被谁剪了个大洞，那些学生逃课上网时便都是从这洞出去的，算是学院里公开的秘密。
校长也不是不想修，可结果是上午才修好下午那里又在同样的地方开了个更大的洞，也不知道哪位这（干）么（的）缺（漂）德（亮）。
久而久之，也就放任自流了。
“方哥哥也钻过这个洞么？”
楚舒窈这种从来不逃课的好学生对此表示很不可思议。
方希扬起眉，傲然一笑，“我都是走正门的。”
这所学校是封闭式，只有早晚才能离开，午饭只能在食堂里进行——于是，当时因为各种原因非常缺钱（你认为方生可能会给他发零花钱么？他恨不得把生活费都取消了……）的方希就干起了中间商赚差价的生意。
流程也很简单，像是圣诞节啦，情人节啦，买花买礼物什么的，学校里没有，只能到外边购置，可就为了买个礼物，就冒着被处分的风险逃学，那也不太划算……
这时候，拥有“渠道”的方希便收集这些“客户”的“需求”，出去一趟，买回来，然后赚点差价……
学生时代，大家都是很纯洁的，比起钱财，更看重面子，像是什么违约的行为，基本没出现过……一个节日下来，他这个月的生活费都解决了。
方希把自己的“光辉往事”说了出来，楚舒窈还好，许一诺简直是目瞪口呆。
作为前几年累死累活还穷到啃干馒头的史上最穷杀手，许一诺表示自己有被冒犯到……
“真好啊。”楚舒窈说，“如果我也和方哥哥同一所学校就好了。”
“也是。”方希摸着胡茬，“我自己穷归穷，我爹还是很有钱的，那样的话，你的病情也不用拖那么久……而且中间商的事儿，我一个人毕竟精力有限，很多单子只能无奈放弃掉，要是能带上你一起处理，那就轻松多了……”
他这话并非扯淡——事实上，此时的楚舒窈已经开始试着帮方希处理一些福利院的事情了。
她能随时用【命运守望】翻阅方希的处理方式，比照着学习，竟然安排的有模有样，到了现在，当真有了几分“万能女仆”的风采。
在旁边围观了几年都没能搞懂的许一诺表示自己又有被冒犯到……
“不是这个。”楚舒窈摇摇头，却又笑了起来，“……当然，这样也挺好的。”
她想的是，如果她能早早的认识方希，或许，她也能成为对方记忆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楚舒窈总是很大度的，直到现在，萧雨涵仍会对自家方哥哥旺盛之极的桃花运表示不满，但楚舒窈不会，连萧大小姐都吐槽：“连嫉妒心都没有，真是没救了。”
可楚舒窈也是有贪心的一面的……如果她能更早的认识方希，那么他们相处的时间会不会更久一点，会不会早早地陪伴着彼此走在回家的路上，直到夕阳的尽头告别。
像是对方睡着时的偷吻，心跳如鹿，暗自开心。
第19章 要是被威胁就眨眨眼
参观过方希的学校后，三人搭上了公交——虽说没人能看得到许一诺，但基于自身的道德准则，方希还是付了三人的钱。
至于曾经他把润滑油换成胶水时道德去了哪儿，这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对吧……
十分钟的车程，到站下车，再走上三四分钟，便止步于一栋宅子前。
这栋宅子有两层，外壁镶嵌了白和红瓷砖，窗户上有防盗的铁栏，甚至还配置了不小的院落。
这栋宅子，放在这种县城内，算是颇为雅致的建筑，即便是这种地皮远逊京都的地方，算上装修，少说也得要七位数左右，能住得起的，基本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
方希就是这个家境殷实的人。
“这里曾经是我家。”方希仰起头，“老爹‘在世’的时候，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他当时肯定买得起更贵也更大的房子，之所以是这种，大概是怕我觉得空旷了。”
顿了顿，“当然，也有可能是约女人回来‘做事儿’时不想被我听见声音……”
对方希这三句话不离埋汰老爹的习惯，楚舒窈有些无奈：“方叔叔对你很好呢。”
“还行吧，没打死。”
方希转来头，似笑非笑。
“还叫叔叔？”
目光静静看过去。
沉寂。
“……咱爸。”
“诶，对了对了……”
就在楚舒窈的心间荡着些许羞赧和甜蜜时，她便看到，方希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录音笔……
“……”
“……”
“方哥哥。”楚舒窈伸手，微笑，“给我。”
“……是。”
方希表示从心。
然后，他就听楚舒窈再道：
“另外五支也是。”
“……”
卧槽。
——得亏女仆小姐并不介意方大少的桃花运，不然后者这辈子是别想有出轨的机会了……
在门前闹了一会儿，方希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串钥匙。
他对准锁眼，然……原本能轻易合拢的钥匙，此时已然塞不进去了。
这是方希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他不可能记错。
所以……出错的，便是门锁了。
方希用一种带着些了然的，难以言明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么……”
聪慧的楚舒窈已然看出了些许端倪，但她并未出声。
眼前的少年歪过头来，“一会儿到了楼上，安静看着，不要出声。”
待楚舒窈点了头，他才整肃了一下表情，随即，露出了灿烂的，很符合方希此时年龄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朝气的笑容。
砰砰。
......
方希站在门前，拍了门，等了有半分钟。
出来迎接的是一个矮胖的少年人，有些圆滚滚的感觉，他望着门前的方希，眨眨眼，似是有些迷茫，看了好一会儿，面上才露出惊喜来。
“表哥？”
“嗯，是我……回来看看。”
“你咋不说一声啊？跟我打电话，我出去给你买吃的……”
“哈哈，算了算了，别耽误你打游戏。”
和这位表弟寒暄时，方希的笑容却是有了几分真情实意的意味，长辈间的龌龊且不提，少年人的年龄，往往并不会有什么心机算计，重逢之喜，确实全心全意。
表弟笑呵呵地跟方希聊了会儿，目光瞥向一旁的楚舒窈，下意识后退半步，朝方希挤眉弄眼。
“这是……嫂子？”
这算是他跟方希的老梗了，以往，只要见着方希身边有什么同龄丫头，表弟都会这么来上一句，得到的，往往都是否定答案，或者干脆是一记铁拳。
然，这次，他得到的却是方希的点头。
“对。”
大概两秒的沉默……
“哈？”表弟摆着一张见了鬼的脸，口齿不清，“你你你……这这这……”
憋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哥啊，拐卖是犯法的……”
方希默默伸出拳头。
“诶诶诶，我错了我错了……”表弟熟练地双手护脸，“别打别打。”
然后，双手间露出一双眼睛，熊猫似的。
“真的啊？”
到了这时，楚舒窈才笑着点头。“你好，我是楚舒窈。”
她伸手牵住方希的手掌，宛若宣示主权似的，扬了扬，“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表弟端正姿态，认认真真回了一句：“我叫杨文。”
然后，他道：“这位姐姐，如果你被威胁了，就眨眨眼，我可以大义灭亲……嗷——————”
方希面无表情地收回大脚。
“少废话。”他道，“麻溜点带路。”
“噢噢……”
杨文也不生气，嬉笑着拍了拍屁股，“得令……表哥你这次回来几天？有住的地方么？要不要住我房间？”
方希的眼中闪过了什么，面色如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住的，应该是我的房间。”
“对啊……哥你电脑配置是真的高啊！可惜现在太老了……”杨文比了个大拇指，“我爸说，姑父（即方生）去世之后，就把房子让给我们住了，表哥你也由我们家养，本来我还以为咱俩能住一间，结果听我爸说，你又被别人接走了……”
他笑容坦然，“在外面没被欺负吧？要是不行，继续在老家也不错啊，我爸妈还挺想你的……你的那些书我还帮你放着，你是不知道，我妈最喜欢乱扔东西，要不是我藏的好，那些书早就惨遭毒手了……”
杨文顿了顿，瞥了眼楚舒窈，耸下肩，“……唉，你都有女朋友了，还回什么家……”
他这边神色如常，楚舒窈却默默敛下了眉。
琐碎的言语，在脑海中翻腾。
.
“然后，去见一些……不太受欢迎的人。”
“这里曾经是我家。”
“果然么……”
“被换掉的锁……”
“姑父去世之后，把房子让给我们了。”
“我妈最喜欢乱扔东西，要不是我藏的好，那些书早就惨遭毒手了。”
.
这栋房子，原先，是方哥哥的。
但现在……被占去了。
不，除了房子外，被占去的肯定还有别的东西……方叔叔是很有钱的。
被这些“亲戚”……
——鸠占鹊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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