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诗羽老婆天下第一
‘我以前见过太多人类，为了追求所谓的力量，追求所谓的‘魔神的伟大’，不顾一切的探寻着不该被他们所知晓的禁忌的知识，最终却只是害人害己。’
‘……’沉默着，虞戚不知道该如何评说。
毕竟，最开始，白术请求自己帮忙的理由，就是为了让人类能够无病无灾、再无痛苦的安度一生。
正是被他炽热的愿望与真切的心意所打动，虞戚才会决定帮他完成这项壮举。
但现在，因为自己无意识间的行为，白术似乎突然看清了现实，不准备继续执着于这个并不怎么切实的‘空想’上了。
对此，虞戚其实并无太多意见，这终究是白术自己的选择，他并无权太过干涉。
甚至，作为一个朋友，虞戚还有些为白术感到庆幸，庆幸他不用继续在这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上空耗光阴，最后甚至是以身殉道。
哪怕故事为后人传说，也只会得到一句‘痴人说梦’的讥讽。
这，多少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事情吧！
但庆幸之余，虞戚心中也难免有些失望，是因为白术的放弃？还是因为他曾经所表现出的坚定，却终究敌不过所谓的现实？！
虞戚并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他只感觉心中有些莫名的疲惫，想要快点回到家里，好好休息一番。
睡过去，然后将这一切全部放下，等明天，一切就能回复如初。
心思百转，虞戚看着白术的眼神格外的平静，轻声问道：“那么，白先生的意思是，准备放弃之前的想法了？”
“如此说来，我以后也不用再来不卜庐，让白先生你检查身体了？”
闻言，白术却是明显愣了下，看了眼虞戚，似乎察觉到了他心中的失望，突然忍不住轻笑起来：“哈哈，虞戚先生，你想到哪里去了。”
将手掌中紧握的那份卷轴轻轻放到桌上，白术一边示意虞戚将其打开，一边语气坚定的说到：“只是确定了原本的计划行不通了而已。”
“老实说，曾经的我虽然心有抱负，但其实同样的感到迷茫，越是钻研虞戚先生您身上的情况，我就越是感到无措。”
“哪怕心中再怎么不愿相信，但我也依旧明白，想要依靠之前的计划，真正的达成师门与我的夙愿，恐怕是个无比渺茫的事情！”
“只是我，不愿意放弃而已！”
“超脱凡人层次的奇迹，并非是我所能够复刻，更不用说将其大范围传播开来的，但……”眸光轻轻闪烁，白术抬头看着虞戚，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现在不同了，之前那般的体会，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也足够我从中找寻到真正的，有希望去完成的道路！”
“正版的既然做不到，那么，将其劣化就好了！”
“劣化？”
“是的，将那份不属于凡人的奇迹进行修改、劣化，让它一步步的衰落为足以被凡人所能理解、掌握、承受的，弱小而平庸的力量！”
轻轻拿过白术推来的卷轴，虞戚将其展开，近乎半米宽的卷轴上写满了蝇头小字，到处都是涂涂改改的痕迹，杂乱的虞戚都有些看不明白。
好在，他的身体里还有一个‘随身老奶奶’呢！
‘真，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作为前代雷神，同时也是魔神双子中的智力侧，雷电真虽然并不太了解璃月传统修行法相关的知识，但那也只是针对魔神层面。
区区凡人创作的‘呼吸法’，哪怕其中有涉及到虞戚这个未知的存在，雷电真也只是随便扫了几眼，就将卷轴上的内容彻底领会。
‘这个白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轻叹一声，雷狼之心上倏的闪过一道紫光，好在有衣服的遮掩，并没有被白术他们注意到。
虞戚只感觉一道精神力轻飘飘的袭来，缠绕在自己的灵魂上，念头一动，他并没有选择抗拒这道精神力的侵入。
一股股奇妙的信息从那道精神力中传出，在虞戚的脑海中形成了一段并不算繁杂的法诀。
仔细的阅读了两边之后，虞戚这才明白了白术的意思。
他准备通过呼吸的方式，来模拟虞戚体内力量的运转方式，当然并没有虞戚本身那么神妙，只是一种极为浅显的模仿。
听上去和最开始的呼吸法没什么区别，但产生的效果却是天差地别。
只是在脑海中稍微推演了一下，虞戚就明白了这份修改出的呼吸法的妙用——一旦修行成功，生机便会得到缓慢的回复和提升。
这样的话，一般人哪怕是得了什么病痛，也能在呼吸法的作用下，自然而然地不药而愈；而换算到寿命方面，正常情况下大约能够增寿十年左右！
虽然并没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却也足够让人疯狂！
而且，这似乎还只是残缺的呼吸法，白术并没有将它彻底完成，从结尾那意犹未尽的文字来看，他甚至有想过要将‘炼气术’也融入其中。
将其转化为一种‘被动’，既是和虞戚现在的情况一样——呼吸即是修行！
甚至是，让人类真正的走上进化的道路！
那样的话，虞戚都有些不敢想象未来的璃月、未来的提瓦特会变成什么模样了。
人人如龙，人人如神？还是说……因此走向自毁？！
“……”惊叹的看向白术，虞戚完全没想到，只是刚才那么短的一点时间，白术居然就创造出了如此神奇的法诀？！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雷电真都忍不住感到赞叹。
当然，考虑到他之前几乎算是直面了魔神级别的本源力量，甚至亲身体验了一遍本源运转的感受，能做到这样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完了卷轴，虞戚同样小心的将它卷好，放回了桌子上，问道：“那么，白先生你现在的计划，莫非是将这门呼吸法彻底完善，然后公布于天下，让所有人都能够免费修行么？”
这个计划倒也不错，毕竟，面对增寿至少十年的诱惑，没人会忍得住不去修行这门呼吸法。
再加上那百病难生、沉疴尽去的额外效果，一旦白术真的将其传播出去，恐怕数天之内就足以风靡整个提瓦特。
上到至冬的冰原，下到稻妻的野林，没有人会不知道白术以及这份呼吸法的大名！
但，虞戚总感觉，白术的想法并不止于此，或者说，他应该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去完成自己的夙愿。
至少，绝对不是首要的选择。
面对虞戚的问题，白术端起冷掉的蜂蜜水抿了一口，冲散了口中浊阴泉水的味道，而后才慢悠悠的说到：“不！”
“那种方式虽然也足以让提瓦特大陆上的绝大多数人，得以无灾无痛，百病不生，但终究是有太大的风险和意外。”
“一旦有神明，或者是其他执政者从中作梗，蒙蔽众生，那么我的计划就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推了推眼镜，平滑的镜面上闪过一丝亮光，不知为何，白术的神情格外的平静，却又带着一丝让虞戚感到陌生的灼热。
“所以，我的目标还是如同原本那般，在接下来完善呼吸法的过程中，想办法将它化作‘疾疫’，最终传染出去。”
“那么，你确定自己能够做到这点？！”挑了挑眉，虞戚语气有些古怪地问道：“这份呼吸法是你创造出来的，想要想办法将它转化为你所需要的东西，可不容易。”
“最关键的是，你需要一个人来正式的修炼呼吸法，然后才能从他身上找到改进的方法，不是么？！”
就像之前对我所做的那样！
“那么，你准备让谁来做这个，实验品呢？”
“那当然，是我啊！”站起身，白术背对着虞戚，抬头仰望着一片碧蓝的天空，嘴角带着让长生感到陌生的笑意。
“人类，终将在进化中得到升华，而我，将亲手推动这场进化，便成为第一个真正踏足之上的人类！”
转过身，白术摊开手，看着虞戚轻声说到：“那么，虞戚先生，您现在还愿意继续帮助我么？帮助我实现这般，可笑的妄想？！”
面对着白术再度发出的邀请，虞戚沉默着，片刻后，缓缓给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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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我会陪着你的
“他的计划不会成功的。”走在离开不卜庐的道路上，虞戚耳边想起了雷电真有些莫名的声音。
“嗯……”微微颔首，虞戚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的想法确实不错，但很可惜，这个世界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他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了**所定下的禁忌，一旦真的有成功的可能，恐怕就会招来……”
话语一顿，雷电真幽幽的叹息道：“那样的话，整个璃月恐怕都要为他而一同丧命，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在这位白术大夫成功之前，摩拉克斯必然会先一步阻止他的行为。”
“能猜到……”轻声回了一句，虞戚抬头看了眼天空，白云苍狗、瞬息万变，而在那云卷云舒之间，一轮岛屿的轮廓清晰可见。
实际上，在这两天了解了提瓦特的历史，尤其是从雷电真这边得到了不少她曾经亲身经历的故事之后，虞戚已经隐约有了一种感觉。
这个世界，或者说执掌着这个世界的神明，正在不断地遏制着文明的发展，组织着大地的文明走向更加繁荣、更加强大的未来。
纵数提瓦特的七国，其他六国先且不论，单单只是璃月，成立至今已有三千七百年的历史，放眼虞戚曾经生活过的地球，还未曾有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朝代，能够维持如此漫长的时光。
在这么漫长的时间之中，在有着一位绝对公正而圣明的神明的统治下，璃月人的生活水平在不断的提高，商业繁荣、国家昌盛，就连吏治也格外的清明。
但，也仅限于此。
明明有着堪称神妙的炼金术，明明天地间到处都充塞着充沛的元素力，明明有着堪称天赐的神之眼……
璃月人有着足够的条件，也有着足够的能力，足以支撑他们‘元素科技’这条康庄大道上稳步前进。
而市面上已有的诸多炼金造物，也已经证明了这条路并非无迹可寻，璃月人早就已经将它开发出来，甚至是运用到了生活之中，足有数百近千年之久……
但，就是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一切似乎都站在璃月这边的情况下，炼金技术、元素技术的发展，却彻底陷入了停滞。
就仿佛，是被人故意压制住了一般，不想让它这么一往无前的发展下去。
而这个人选，虞戚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化身往生堂客卿钟离，在人间游荡的岩神·摩拉克斯了。
而他这么做的理由，或许只是因为不想让这个国家，走向自己不希望看见的末路。
就如，虞戚曾经在野外看到过的那些种类繁多、战力也格外强大的遗迹机械一般，能够制造那样强大机械的国度，却莫名的在历史中消失不见，连一丁点传说和文献都未曾留下。
有这般能力的人、或者说神，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有些事情，或许真的要慎重考虑！
“你能猜到？”因为虞戚并没有故意选择屏蔽，雷电真自然听到了他那一连串的心声，心神震动的同时，却也有些疑惑：“但这样，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帮助他呢？”
“那明明是不会成功的事情。”
“但，值得一试，不是么。”抬头又看了眼天空，虞戚收回目光，脚步不紧不慢的走向了通往玉京台上层的台阶。
“让人类不断进化，然后走向升华，这个理想挺好的。”
“哪怕白术先生无法完成自己所预期中的那般伟大的事迹，但，有那份呼吸法的存在，就已经足够伟大了，不是么！”
“我想……”走过漫长的台阶，虞戚来到了玉京台上层，入口处，两位披坚执锐的千岩军昂首挺胸，岿然屹立，远处，一队队千岩军同样举着长枪，神情严肃的在不断巡视。
毕竟，这里乃是玉京台，璃月上层富豪、权贵的居住之所，而作为璃月七星的议事场所，以及行政中枢的月海亭也同样在这片区域。
这般的守卫力度，在虞戚看来甚至还有些轻了呢，暗地中相比还有其他人同样在警戒着吧。
见到虞戚走过来，千岩军只是稍稍看了他一眼，见到他并没有带着什么武器之后，也就没有任何的多余的反应。
笑着冲千岩军们点了点头，虞戚神情自然的走了进去，轻声说到：“以我的能力，到那时应该是足以保下白先生和他著作的呼吸法的，是么。”
“……”沉默着，雷电真没有回话，她其实很清楚，以虞戚的情况，当白术真的成功创造出目标中的呼吸法，并开始实施那个计划之时，恐怕他都已经成长到足以对抗天理的程度。
“更何况，你之前不也说过么，人界力，是属于奇迹的力量。”一边说着，虞戚一边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玉京台上层的景色。
“或许，到时候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呢！”
入眼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周围栽种着诸般繁郁的花卉，仔细望去，霓裳花与琉璃百合交相辉映，馥郁兰香，花香宜人。
站在入口处抬眼望去，左侧乃是住宅区，而右侧便是月海亭；广场边角处有着几方窄小的荷池，三三五五的游人正在广场上游玩谈笑，大多都是一些身着绫罗的富贵人家，举手投足间尽显上流风度。
看的虞戚好生无趣，远不及吃虎岩、绯云坡那般热闹的场景让人来的舒适。
摇摇头，虞戚转身就准备离开这里，站在这里他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然而，就在虞戚转身的那刻，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浅浅的惊呼，而后一股幽雅的草木清香涌入鼻息。
“虞戚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停下脚步，虞戚转过身去，亭亭玉立的蓝衣少女映入眼帘，在这纷扰的红尘之中，却如一泓清泉般澄澈无暇，遗世独立。
而再见到虞戚的那一刻，那一方仿佛被尘世所遗弃，充斥着点点孤寂的眼眸中，却猝然绽放出一抹耀眼的光华，带着浅浅的笑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了他的身旁。
“许久未见了，虞戚先生。”
“甘雨小姐？你怎么在……”疑惑的看了眼甘雨，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虞戚抬头看向了不远处金碧辉煌的月海亭，恍然道：“是了，甘雨小姐乃是七星秘书，自然是在月海亭这边工作了。”
“我倒是给忘记了呢。”
“我的话，今天不是周六么，店铺休息，正好白大夫找我有事，我就去了不卜庐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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